近日，我国首次发行负利率主权债券，吸引了国际投资者密切关注。据财政部消息，11月18日，财政部顺利发行40亿欧元主权债券。其中，5年期7.5亿欧元，发行收益率为－0.152％；10年期20亿欧元，发行收益率为0.318％；15年期12.5亿欧元，发行收益率为0.664％。

财政部表示，此次发债是2019年重启欧元主权债券发行后连续第二年发行，取得了截至目前我国境外主权债券发行的最低收益率。其中5年期采用溢价发行，票息0％，首次实现负利率发行。从簿记情况看，国际投资者认购踊跃，订单规模达到发行量的4.5倍，投资者群体丰富，涵盖央行、主权基金、超主权类及养老金、资管和银行等。

为什么在负利率情况下，投资者还会进行抢购？“市场接受以负利率发行的中国主权债券，显示国际投资者对中国主权信用抱有很高信心。”东方金诚首席宏观分析师王青认为，此次认购中国主权债券的投资者中有72％来自欧洲、中东和非洲，认购倍数达到4.5倍，意味着近期国内国债收益率走高并未影响国际投资者对中国主权债券的需求。除稀缺性外，新冠肺炎疫情期间中国经济复苏明显好于全球整体水平，是当前国际投资者考虑的主要因素。

王青表示，市场接受以欧元计价的中国负利率主权债券，表明投资者预期欧元利率还有进一步下行空间——这些投资者可以更低的收益率（即更高的债券价格）卖出负利率债券，从而获取正收益。此外，首次负利率主权债券发行，并不意味着中国国债将全面进入负利率时代。以不同币种发行，是决定发行利率（收益率）的一个重要因素，背后是投资者对不同货币利率长期走势的判断，而这又基于不同经济体的经济增长潜力、货币政策取向。

对于我国负利率主权债券受到追捧的原因，光大银行金融市场部分析师周茂华认为，一方面是海外投资者渴求人民币资产。此次财政部在海外发行主权债券被抢购，发行利率降至负利率，主要反映了海外投资者对人民币资产配置的需求旺盛。由于我国成功遏制疫情蔓延，并在短时间内高效推动生产、生活恢复常态，我国防疫与经济复苏前景持续向好，海外投资者看好人民币资产前景。另一方面是人民币资产估值优势。欧央行实行负利率政策，欧元区16个成员国中有14个5年期国债收益率为负，如德国（－0.757％）、葡萄牙（－0.433％）等。此次财政部发行5年期欧元债收益率－0.152％，高出基准不少，定价仍具有很强的吸引力。

“另外，人民币资产与海外多数资产的相关性低，这也有助于海外投资者多元化资产组合，有效分散风险。”周茂华说，由于欧美疫情失控，市场对欧美主要央行进一步加码宽松预期升温，势必引发投资者对未来欧美负利率资产进一步扩围预期升温，负收益率随之深化。

中国民生银行首席研究员温彬表示，目前欧元区的存款基准利率已经是负值，欧洲多国长期国债收益率也在负利率区间。这次我国财政部发行的5年期欧元主权债发行收益率虽然为－0.152％，但是与其他欧元区主权债收益率相比还是较高的，而且市场预期欧元区基准利率还有可能继续下降，那么债券价格就会上升，这对投资者而言，即便不持有到期，通过二级市场卖出也可以获利。在此背景下，国际投资者抢购中国主权债券，一方面是因为我国主权债券信用评级高，另一方面也反映了国际投资者看好中国经济前景，对中国经济更有信心。

在温彬看来，财政部顺利发行40亿欧元主权债券，有利于进一步推进人民币国际化，对于完善欧元主权债券收益率曲线具有积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