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磊刘若英20年前的争议作品,有人说是另类版《霸王别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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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中年的黄磊,现在的标签是:综艺节目里的智多星、饭做得很好的演员、多多的爸爸,但时间退回20年前,黄磊是文艺青年的代名词,能写能唱能演,一头长发配上俊朗的外形,是女文青们的梦想。所以当年黄磊拍了不少文艺气息很浓的影视作品,《似水年华》、《人间四月天》、《橘子红了》、《风雪夜归人》、《半生缘》等等,叫好又叫座,按现在的话说,是妥妥的顶流。

刚出道时期的黄磊

这其中,黄磊和老搭档刘若英2000年主演的电影《夜奔》是特别的一部,因为题材特殊、话剧腔过浓,当年引起了一些争议。也因为有戏剧、同性等元素,以及故事脉络、主要人物设置有些像的地方,有人称它为另类版的《霸王别姬》。

这部电影的编剧王蕙玲称得上华语影坛的传奇剧作家,也是李安导演的御用编剧,两人合作过《饮食男女》、《卧虎藏龙》、《色·戒》,获奖无数。她也是同年黄磊、刘若英主演,引起收视热潮的《人间四月天》的编剧,王蕙玲善于以传统文化为背景讲述细腻的、克制的故事,营造一种恰到好处的情爱疏离感。导演徐立功是李安《饮食男女》、《喜宴》、《推手》的制片人,所以,这部《夜奔》从内容和风格来说都跟李安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01

《夜奔》的故事并不复杂,黄磊饰演的徐少东是一位自幼在美国生活与学习的大提琴家,回国与之前未曾见过的未婚妻英儿(刘若英)准备结婚。有一次和英儿在戏院看了经典昆曲《夜奔》,结识了主演林冲(尹昭德),徐少东和林冲在相处过程中产生了某种暧昧的情感,随后围绕他与林冲的流言不断传出。时值19世纪30年代,世俗伦理道德和周边环境的重压,使许少东不堪压力,最终告别英儿回到美国。时隔多年,英儿在美国找到了少东,讲述了林冲四处找他的经历,也带去了林冲的骨灰盒。

《夜奔》的主题,一言蔽之:爱与逃离。

影片里的爱是纠结而无助的。许少东与英儿有婚约在身,两个不同文化氛围成长起来的人,一直靠书信联系,一开始他们只能算是特殊关系的笔友。少东回国以后,两人在日常交往中逐渐产生了感情。但这一切在真爱面前又显得太脆弱了,少东第一次在戏院听到林冲的戏,便觉得:“那是千军万马化作一滴男儿泪,那是暗夜孤身,被弃置在荒野里的悲凉。我能懂。”西方音乐滋养的少东和中国戏子林冲的心境竟一开始就是相通的,一个自小寄居在国外的富家少爷,一个从小饱受伤害的孤儿,当他们一起时互相依赖、心里有所寄托,在三个人的情感中,少东逐渐倒向了林冲。

少东和林冲

虽然少东和英子是贯穿全戏的人物,但林冲才是整部戏的灵魂。林冲本是一个孤儿,连名字都没有,到了戏班演什么红了就叫什么名字,正好演《林冲夜奔》这段戏大火,于是就叫林冲。他作为戏班里的角儿,存在的意义就是养活整个戏班。而少东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给予他尊重的人,他第一次感到了做人的平等。两人因戏结识,也因戏结缘,因戏生爱。在电影的后半段,少东被迫离开,林冲按捺不住心中的痛恨,失手杀了戏班主,连夜逃出天津,开始颠沛流离的一生。

刘若英扮演的英子

英子,也是爱林冲的,至于原因,英子跟少东说她也不知道,但私以为,英子对林冲的爱一半是爱才一半是同情。影片里还有一条感情线,是戴立忍饰演的富家少爷黄子雷和林冲,从一开始黄子雷对林冲单方面威逼式的爱慕,黄子雷痴情而有义,对戏台落泪的戏,让人印象深刻。后来战乱时期林冲在码头靠苦力为生,悉心照顾病入膏肓的黄子雷,这段只能说是世事变幻下的孽缘。

如此复杂的感情线,处理不好就会狗血异常。但是《夜奔》拍人物关系拍得准确又微妙,主要还是靠了一个“真”字,缓缓叙述之中,克制地表达人物的情感。正如导演徐立功说:我从来没说过《夜奔》是一部同性恋电影,它是一部真挚的爱情电影,超越性别。
为对自我的原谅和救赎,他们选择了“夜奔”,许少东逃到了美国,林冲逃出了天津,但兜兜转转中,几个孤独的人到最后还是相互慰藉、相互找寻。少东在唐人街听到《夜奔》,哀切地唱起“望家乡,去路遥”,端着杯子颤抖着泪流满面。即便在大洋彼岸,心有所念,又能逃到哪去呢?

逃只是过程,所有人本就是无处所逃。

02

就题材上,《夜奔》的探索比《人间四月天》走得更远,在制作上也非常精致,构图一流,好几个场景可以截图来做屏保。鲍比达的配乐,和电影的风格非常契合,既有大提琴等西方古典乐,也有中国民乐,烘托故事娓娓道来。

但和《霸王别姬》相比,《夜奔》有些地方未免有些用力过猛了。

大段大段的旁白,虽然很有腔调,但破坏了叙事的节奏。最不可理解的是结尾部分,用少东和英子两人的往来书信叙述角色命运,搭配平行蒙太奇双线推进,与前面的叙事风格和节奏完全不同,本是电影高潮的部分戛然而止,节奏支离破碎,削弱了观众对人物命运的理解。

除了林冲这个角色,徐少东、英儿、黄子雷几个主要角色都有些单薄,他们都为爱情而存在,但背后的动因是什么呢?看得人有些模糊。三个人物的性格没有刻画出来,特别是英儿这个角色更是相当扁平,夹在两个男人之中,她对少东和林冲的爱,背后的逻辑是什么?导演并没有给出答案,只能靠观众自己理解。

过于文艺的台词,让爱的观众很爱,但普通观众来说,话剧味太浓,有些矫情,也削弱了电影的真实感。

文艺范十足的台词

也许这部《夜奔》更适合改编成话剧或者舞台剧,那它的所有优点就会全部放大,成为一部真正的经典。


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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