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司马老师的小课堂开课了——书评《资治通鉴》


公元1070年,在繁荣的东京(东京是北宋时期的都城,现在开封)城中穿梭过一个落寞的身影,这个身影在最后望了一样东京城暗暗下定决心:“我一定会回来的。”随后向西京洛阳疾驰而去,这个人就是司马光,由于他十分喜欢讲道理,所以我们暂且叫他司马老师。司马老师由于政治理念和当今皇帝不同,一气之下,辞去了主要官职。和一堆与皇帝政治理念不同的官员一起,去了退休官员的天堂——洛阳。在这里司马老师和那堆官员一起,领着政府发的退休金(宋政府以在洛阳给个闲职,享受不办公却拿钱的福利安置退休老臣。)在这里,那些曾经权倾一时的大官(比如当过宰相的富弼)都在尽情享受生活。只有司马老师一个人整天闭门不出,过了14年司马老师把一部史书进献给当时的皇帝,皇帝很感动,然后写了个阅(宋神宗亲为此书写序,起名至于他看没看,我感觉他应该是没看。),这部书就是被吹的惊天动地的史学大作《资治通鉴》。(此书本来叫通鉴,是给皇帝历史借鉴的意思,资治是皇帝加的名字,意思是吸取历史经验来治国的意思)



这部编年体史书《资治通鉴》是一部优秀的史书,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就算不从书的内容来看,单独从编撰团队上来看,就十分庞大。团队为什么这么庞大?因为这是政府编书项目,司马光在宋英宗的时候就得到了老皇帝的支持,以国家经费和人员来支持司马光写书。因此司马光也找到了许多知识渊博的帮手,比如刘恕就是个知识渊博的学者。正是由于司马光本人严谨的治学态度,加上资金的到位和学者团队的建立,使得这一部史书具有极高的价值性和史学性。但是也正是因为司马光赋予此书太多的政治性,和此书的国家性,使得此书也有了许多硬伤。一部历史著作,也从此沦为了字典一样的百科全书。

当然,政治影响学术是封建王朝的一个永恒的话题,这个问题其实在很多学术专著中都有体现。但是问题是,司马老师在这部书中灌注了太多政治性了,不仅大量的灌注而且十分浮夸的在书中四处写,这就让人感到十分尴尬了。而且这样写使得他想反映的,治国为君的道理,不仅缺乏说服力,而且慢慢的沦为了心灵鸡汤。

举一个小小的例子,司马老师在写智伯灭亡的时候是这样评论的:“臣光曰:智伯之亡也,才胜德也。夫才与德异,而世俗莫之能辨,通谓之贤,此其所以失人也。夫聪察强毅之谓才,正直中和之谓德。才者,德之资也;德者,才之帅也。。。。。”由这段评论,我们可以推知司马老师全书的写作思路,其主要思路在于强行硬套道德价值观。实际上,智伯的灭亡和道德没什么关系,只是权术没有修炼完成,而最终被权术强于他的三家诸侯消灭了而已。(就是智伯毛躁,而韩赵魏三家的领主阴险咯。)这个结论,司马老师未必不知道,只是司马老师要体现道德的永远正确。就必须要把所有历史事件安上道德的龙头。

在这一点上,司马老师是成功的。但是正是因为他的成功,他的主要道德评论可以略过。所以,他忙活了半天自己夹带的私货却被略过,这应该就是他最大的悲哀了。

除了这一主要特点,司马老师的史书还有一个隐藏的政治性要素。要弄明白这件事,我们还要从另一个概念入手。这个概念也一直被人们误解,就是封建王朝,在自己的时代难道不修反映自己的历史吗?长期以来,人们一直认为是后一个朝代修前一个朝代的历史。这个概念可以说只对了一半,后朝确实修前朝史,但是本朝也是要整理记录属于自己的历史资料的。一般来说,官方修撰的资料就是《实录》和《起居注》两种。

有的朝代还会修其他方面的资料,这是特殊情况就不再常规范围了。在修本朝史料的过程中,统治者会篡改历史,而主持这项工作的大臣往往会有生命危险。因为写出事实被杀的大臣在宋以前有很多,比如北魏名臣崔浩,就因为把皇帝家族以前的破事全写出来还大规模传阅,然后就被杀了。可见涉及到当代历史,即使不被杀,政治生命也不可能有气色。于是司马老师吸取了这一教训,完全不涉及到北宋的历史,他的这部史书只写到了后周。而且在这部分历史中,赵匡胤三个字都极力避免出现。他这样的良苦用心,有效避免了他受到任何攻击,在一定程度上确立了他的政治正确性。



总之,这部书的整体特点除了史书必要的特点之外,最大的特点就是政治性。可以说除了史料以外(其实史料的选取也体现了政治性,如果你跳过司马老师的评论,这个政治性就不存在了。),全都体现了政治性。如果要给这部书做一个评价,那么这部书的最大价值,就是这部书永远是一部政治正确的史书。如果不是研究历史的学者,其实,没必要看。(司马老师的写书意图,其实在开头的进书表中已经写的很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