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晚报周末特约主笔、知乎专栏作家 二月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克里姆林宫上方出现无人机一样，红场上出现的这辆坦克，也引发了舆论猜想。

5月9日，俄罗斯在莫斯科红场举行了纪念卫国战争胜利78周年阅兵。俄军最具代表性的坦克“洪流”首次不见踪影，只安排了一辆纪念性质的二战T34坦克。

这是如外界猜测俄军实力有所削弱的表现，还是俄罗斯有意安排的烟幕弹，目前我们尚不能确定，但俄乌双方战场上的相对沉寂，则让人们对和平的可能有所期待。

“低调”的阅兵

今年的红场阅兵，或许是历次卫国战争胜利纪念阅兵活动中最低调的一次。参加阅兵的军人数量只有约8000名，武器装备只有100多件。如果说一场声势浩大的阅兵，是军力、国力昌盛之体现。那么，一场出乎意料的低调阅兵，则不可避免会被消极解读。

俄乌战争已进行了一年零三个月，乌克兰单方面公布的俄军阵亡军人已近20万，3700多辆坦克被击毁。这个数字的真实性无从验证。但从阅兵情况看，俄军装备的战场损失数量可能不容乐观。

更让俄方不乐观的是在前线。为了给5月9日的阅兵献礼，早在数月前，俄军就开始对最具代表性的战场——巴赫穆特，发动24小时不间断猛攻。然而，俄军最终还是没能攻下巴赫穆特。乌军称，5月10日发动反攻，击败了俄军摩步第72旅，重新控制了一块3公里宽、2.6公里深的作战区域。如果消息属实，这意味着瓦格纳雇佣兵苦战两个月的成果毁于一旦，乌军重新控制了25%的城区，战线又回到4月初的态势。

巴赫穆特是个仅41.6平方公里、战前7万人口的小镇，并无决定性的战略意义，即便被俄军攻占，也改变不了战局。然而，这个小镇已然承载起俄罗斯的尊严。俄国在此投入15个战斗旅，每天发射超过5000吨弹药，用尽各种手段持续近一年猛攻，付出巨大伤亡，却依然久攻不下。

“爽约”的反攻

另一边，乌克兰方面迟迟不来的反攻，也并不顺利。

根据美国公布的信息，北约援助乌克兰的军备98%已到位，泽连斯基也多次表示要反攻。在扎波罗热，乌军集结了7万精锐部队，5月初举行了一场大规模的誓师大会，乌克兰武装部队总司令扎卢日内亲自到场。然而，计划中的大反攻却迟迟未能发起。

一方面，是美国与乌克兰之间的互信出现问题。4月份，美国国防部出现泄密事件，美国对乌克兰军事行动的评估和战场分析被传到互联网，体现出美国军事情报管理的漫不经心，导致乌克兰和美军的后续情报合作出现信任问题。假设此前乌克兰制定了详细的反攻计划，从常理而言，即便该计划没有被泄露的迹象，乌克兰从安全起见，也会重新制作计划，这需要很长时间。

另一方面，俄军防线非常坚固，乌军以现有装备难以突破。俄军全线加强了防守，在乌军反攻的重点扎波罗热，修筑了三道近120公里的防线，每条防线包括4道战壕以及铁丝网，还有防止坦克冲击的水泥三角锥。即便乌克兰得到西方援助的大量坦克，若按常规地面进攻方式冲击如此坚固的防线，必定损失惨重。比较可行的方式，是利用战斗机、导弹、无人机攻击俄军后勤补给基地和线路。然而，西方援助乌克兰F-16战斗机的承诺迟迟不见兑现，援助导弹的射程不足、数量过少，无法对俄军后勤造成毁灭性打击。再加上西方的炮弹生产能力不足，援助乌克兰的炮弹数量不足，乌军发起反击，难以保证火力连续性。

因此，乌克兰目前只能和俄罗斯打一战式的堑壕战。

和平的可能

在俄乌双方都陷入困境之时，恰恰是和平谈判的条件具备之时。

在战争进行的一年多里，双方的期待值均过高，双方的利益是零和博弈，不存在谈判的可行性。到这个阶段，种种迹象表明，普京和泽连斯基可能都开始期待和平尽快降临。

4月26日，中国国家领导人与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通话。中方再次重申在乌克兰危机上的劝和促谈立场，并提出实质性斡旋举措，将派中国政府欧亚事务特别代表赴乌克兰等国访问，就政治解决乌克兰危机同各方进行深入沟通。泽连斯基表示，欢迎中方为恢复和平、通过外交手段解决危机发挥重要作用。

在中国成功促成沙特和伊朗在北京和解后，热爱和平的人士对中国斡旋解决俄乌冲突充满期待。

但俄乌冲突解决的困难重重，前景依然不明朗。根据美国CSIS战略智库对1946年以来战争的数据统计，26%的国家间战争在不到30天的时间内结束，另外有25%的战争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结束。当战争持续时间超过一年时，它们大多会延长到十年以上，而且以后还有零星的冲突。这意味着，已持续一年零三个月的俄乌冲突，需要创造性的解决方案。否则，很有可能形成长期战争。期待双方能够跳出零和博弈，找到共同的利益点，形成人类和平解决地区冲突的创造性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