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晚报周末特约主笔 谢不明

8月29日报道，当地时间28日凌晨，美国芝加哥两名新闻工作人员在报道该市发生的一系列抢劫事件时，意外遭到持枪抢劫，引发哗然。

不仅抢劫横行，美国零售门店遭遇盗抢事件频发，网友将这种明抢白拿的行为戏称为“零元购”。

自2021年以来，美国“零元购”的行为愈演愈烈，而且逐渐呈现有组织化，已经严重冲击美国零售业，造成全国性的行业危机。美国零售商联合会的各项报告显示，2021年全美商品价值损耗约945亿美元，约占全年零售总额的1.4%，其中37%来自外部盗窃。

绝大多数零售商也在财报中将盗窃列为毛利率下降的原因。过去两周，沃尔玛、塔吉特、劳氏百货等均提及这种犯罪行为对其业务和员工的影响，损失可以达到数十亿美元。美国第二大零售商塔吉特声称，2023年前五个月，他们遭遇的盗窃案件增加了120%，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公司全年可能损失5亿美元利润；美国最大体育用品零售商迪克体育表示，因为盗窃案上升导致公司第二季度利润不及市场预期，直接造成公司股价暴跌24%，甚至带崩了整个运动用品板块。

社会经济持续低迷，生活成本居高不下是导致“零元购”的直接原因。银行数据显示，今年二季度美国信用卡债务规模达到1.03万亿美元，同时信用卡拖欠率也创下11年来新高。高通胀水平已经让部分美国人承担不起日常的开支费用。再叠加枪支泛滥的因素，社会治安状况恶化又加剧了“零无购”的频率和暴力趋势。

司法体系的纵容是“零元购”频发的深层原因。美国貌似公正发达的司法体系背后，也有一条同样发达的轻罪经济产业链。全美每年有1300万起轻罪案件，3亿美国人里有6500万人有犯罪前科。开车超速、随地吐痰甚至东游西荡（流浪罪）都有可能被判轻罪。判了轻罪之后要么乖乖交罚款，要么进看守所交伙食费、床位费、医疗费，总之都要花钱消灾。而这些钱都成了美国警察的绩效奖金。因此，美国很多州法律都逐渐抬高重罪标准。比如加利福尼亚州就把盗窃重罪的门槛从500美元提高到950美元，导致加州的洛杉矶和旧金山成为美国过去一年受“零元购”影响最大的两个城市。

既然轻罪判定和处罚是如此高效的“印钞机”，美国警察面对“零元购”时为何又往往无动于衷、避之不及呢？首先美国警力有限，优先保障的是高附加值企业和精英社区的治安，对于多发生在平民社区的“零元购”不会太过重视。其次，“零元购”的主要群体是底层人士，本身就没有多少财产可罚，抓去坐牢也是白吃白住，创造不了经济效益。再次，拜登上台之后针对警方的暴力执法和种族歧视问题一口气出台了2000多项改革措施，面对在这两个问题上都容易出漏子的“零元购”，很多美国警察们还是选择明哲保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面对政府的乱作为、警方的不作为，美国零售行业只能依靠自己去对抗“零元购”了。原本就微薄的利润既要被新购置的监控设备和安保技术挤压，又要被高利率侵蚀，可以预见“零元购”的暴风肆虐之下，美国的零售商将面临严峻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