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国会参议院有关儿童网络安全的听证会由于一众科技大佬的出席而引发关注，但实际意义或许并不大。

“你们手上沾着鲜血”“你的产品会杀人”“你向受害者道过歉吗”“你要现在就道歉吗”……

当地时间1月31日，面对美国参议院政客连续尖锐的提问，Meta、X、TikTok、Discord和Snap等一众科技公司高管一度语塞。这场聚焦未成年人权益的听证会持续将近4个小时，Meta首席执行官马克·扎克伯格被迫直接与受害者家属交谈，并当场道歉。

目前，这场听证会已经引起多场舆论风暴，讨论重点包括科技公司发展、科技股股价、立法前景、言论自由等，但回归到最原始的议题“未成年人网络安全”时，美媒表示，这场听证会能起到的作用“非常有限”。

雷声大，雨点小

时隔近一年，TikTok首席执行官周受资再次坐上了美国国会听证会席位，但这一次他不再是“单打独斗”。

与他一同出现在听证会现场的还有一众科技大佬。这是美国国会参议院有关儿童网络安全的听证会，国会参议员咄咄逼人，让硅谷科技大佬有些招架不住。但遗憾的是，这场听证会并没有产生任何明确决议。

南卡罗来纳州参议员林赛·格雷厄姆在现场表示，社交媒体“手上沾满了鲜血”。参加听证会的家长拿着孩子们的照片，控诉孩子们因社交媒体的不良引导而受到伤害。据路透社报道，民主党籍司法委员会主席迪克•德宾引用非营利组织的统计数据，称金融“性勒索”（性勒索是指诱骗未成年人发送露骨照片和视频）案件数量激增。

一些科技公司主管称，自家公司已经投资了数十亿美元加强安全措施，一些人支持保护儿童隐私的法案，一些人则指责是竞争对手的过错。所有高管都在强调，他们自己也为人父母，但受害者对此并不领情。

不过，在这场听证会上，最受青少年欢迎的应用程序YouTube却缺席了。根据皮尤研究中心的数据，每10名青少年中就有7名每天使用YouTube；58%的青少年每天使用TikTok，其次是Snap（51%）和Instagram（47%）。

另据谷歌发布的一份报告，2022年，YouTube向国家失踪和受虐儿童中心报告了超过63.1万条内容。

在这场听证会上，扎克伯格和周受资受到的关注最多，政客就其平台上发生的儿童虐待事件对他们进行了盘问。

密苏里州共和党参议员乔什·霍利不断向扎克伯格施压，要求他道歉，扎克伯格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过身来，向受害者家属发表讲话，“我为你们所经历的一切感到抱歉”，“任何人都不应经历这样的痛苦”。

TikTok则因“与中国的关系”而备受指责。在此之前，立法者已多次向周受资施压。尽管本次听证会的主题和未成年人相关，但许多美国政客依旧热衷于盘问周受资，质询他是否有中国护照，是否申请过中国公民身份。

据公开信息显示，周受资出生在新加坡，没有中国公民身份，现在是新加坡公民。

尚无相关法律出台

按照以往经验，这场听证会的实际意义并不大。事实上，自2017年以来，Meta的高管已经就其平台在干预选举、反垄断、美国国会大厦冲突等事件中所起的作用等问题作证了33次，但截至目前，尚未通过的任何联邦法律来追究科技公司的责任。

《纽约时报》发现，联邦政府也没有贯彻现有的法律。值得注意的是，尽管近年来国会在这个领域提供了更多的资金支持，但并没有遏制侵害行为数量的增长。

约翰·德梅来自密歇根州，是一名少年的父亲，该少年在一次网络勒索计划中自杀身亡。约翰·德梅说，自己希望听证会能够让人们意识到“社交媒体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尤其是对儿童而言”。

现在，约翰·德梅和家人正在考虑走法律途径为儿子伸张正义，但是，在法律层面上，起诉科技公司可能很困难。

在上世纪90年代，互联网处于起步阶段时，美国国会为这些平台制定了特殊的法律保护，这些保护措施通常使平台免于“因其对用户造成的损害”而担责。

2023年，美国医务总监、医学专家维韦克·穆尔蒂指出，社交媒体是美国青少年心理健康危机的根源之一。2023 年，超过1.05亿张与儿童虐待相关的图像、视频和材料被送往政府进行调查。

《儿童网络安全法》（Kids Online Safety Act，简称K.O.S.A.）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提出的，在此问题上，美国两党显得异常“团结”，一些州已经颁布了立法，要求社交媒体采取措施来保护年轻人。

不过，《儿童网络安全法》并未正式出台。根据立法者介绍，该法案将要求社交媒体、视频网站等应用采取“合理措施”，让儿童和未成年人免遭伤害，这些伤害包括网络欺凌、骚扰、性剥削、掠夺性营销等。

白宫也进行了权衡。1月31日，白宫新闻秘书卡琳·让-皮埃尔说，现在有切实的证据表明，社交媒体助长了青少年心理健康危机。

听证会上，Snap首席执行官施皮格尔和X（推特）的负责人亚卡里诺也都同意支持《儿童网络安全法》出台。

不过，扎克伯格、周受资和Discord首席执行官西特伦并没有对此作出承诺。

本报记者 周秭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