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于山水,化身小白

迷上画小画,有些不过烟盒大小,小画有意思的地方在于能让你一再精简提炼,当真是咫尺天涯。小画大世界,大画小世界,两种类型都是极致,能将一件事情做到极致的人是需要很大的耐心,这是磨练意志的一种方式,当我觉得浮躁的时候,就喜欢去画小画,这会让我沉静。


以前画过一批绢,里面都有一个小白人,很白很白,他就像一个化身,替我去游山玩水,替我去登高望远,替我孤单,替我呆立,替一切我的无能为力.我在我的生活,也在他的生活,两个空间,就在同一个感知里面。

我让他悲伤是因为我的悲伤,我让他快乐是因为我的快乐,他是我吗?我是他吗?都是,都不是,很多事情本来就分不清,混沌,也许才是这个世界最恰当的形容,一个最真实的状态。

我们看不清世界,我们看不清自己,而我们所认知的世界不过是存在于在我们的认知,它是我们所认为的为我们自己塑造的,但这是全部吗?这是真相吗?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今天的对还会是明天的对吗?明天的你还是今天的你吗?

你回答不了,人很复杂,世界也复杂,每刻都在变化,我们却又偏偏希望,自己变得简单。





忽然之间又想起了乡下,也许中国人最难以释怀的,就是这种乡愁。

一个闲日,回去走走, 重踏旧路,昔时途经的水沟现在接近干涸,水泥拱桥己塌陷,掉在沟里,杂草在泥垢里疯生,倒掩蔽了它的大半面目,显然荒废己久。当时觉得不可跨越的宽度现在看去甚是可笑,对于这条小水沟,我最记得的是曾经在那里钓起2条塘虱,母亲整条放在碟子,洒点盐油清蒸,吃饭时我看着鱼头狰狞的面目,瞬间又害怕极了,我虽然不敢吃,但也不许姐姐吃,她一伸筷子我就哭,想来真是霸道。

原本是打算在乡下写生,我画过很多地方,而此刻站在那里,我竟然没有了拿笔的冲动。散落在田野的几根电线杆上, 一群鸟飞过,扑簌簌的声音分外孤寂。

乡村的衰微我们无力抗拒,这样的静谧让我对过去忽然无比的思念。二十年前这里的傍晚,人声此起彼伏,山间炊烟袅袅,鸡鸭入笼,一片喧哗,大人奔走在村头村尾高声叫嚷着自己的小孩回来吃饭,那种混淆在一起热腾腾的画面,一幕幕闪烁在脑海里。但不知何时起,这个地方无声无息的就成了一个回不去的故乡。我想起了《史记·淮阴侯列传》写道:“信乃使万人先行,出,背水陈。赵军望见而大笑”。望着荒芜的乡间,只是不知离乡进城的人,今天是否也怀有淮阴侯那样的勇气。

我仍旧记得那块田是我们家的,去年清明时远远路过,望去一片碧绿,野草回归了它的失地,径边的几株白芒在风里摇曳,似是欢迎又似是送别的向我挥手......

我又想着赶紧的逃离,人是这样的矛盾,在外面想回来,回来了又想出去。

也许我在心里,一直想要当那个小白人,隐身山水,浪迹天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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