隰县千家庄,村口的那颗老槐


又到了五月,槐花盛开的时节,村里应该到处都随风飘送着槐花的清香。

我们千家庄小学背后的那口老井旁长着一棵巨大的槐树,干粗皮硬,树冠浓密,树枝呈云团状,远看如同墨绿浓云,树底下异常阴凉。乡亲们中午吃饭的时候,爱端着碗蹲在槐树的阴凉处,有说有笑,有打有闹;傍晚,人们从地里陆陆续续回来,进村口的时候第一眼就能了见老井边的那颗老槐树;晚饭后,大家到槐树下坐着拉呱,张家长、李家短,婆姨人和男子汉逗笑卷骂;当然,老槐是我们小时候玩捉迷藏必藏之地。

据爸爸说这棵老槐树,有些年岁了,好像爸爸的爸爸小时候它就有了,由于经受了一次大火,槐树主干中空,但没有被烧死;它的根扎的很深,不管是风霜雨雪,还是暴雨山洪,他都顽强的生存下来。

它是千家庄历史的见证者,它经历了红薯、南瓜、窝窝头都填不饱肚子的时候,经历了玉米、小麦掺在一起蒸馒头吃的时候,经历了村里通上电的时候,经历了第一台电视机、电冰箱进村的时候,听见了第一台电话通音、第一部手机的呼叫、第一台电脑的安装,第一辆汽车开进村头。但是它更见证了一波波村民的成长,他默默的看着一个个新的生命呱呱坠地,看着小娃娃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看着他们从幼儿园到一年级,从小学搬到中学,看着大家进城上学、进工厂打工、上地干活,看着大家挣钱回来,盖房娶媳妇,看着一些人当上爸爸妈妈爷爷奶奶。

我在外头上学也好些年,每每回到村里,首先是去搜寻那棵老槐,因为看到它我就可以缓缓步伐,不用心急火燎,不用匆匆赶路,它是我们外出的孩子的思念和牵挂。

老槐树是有灵性的,它能看出人们的心思,《说文》有云:“槐,木也,从木,鬼声”。古人认为槐树不仅神奇异常,而且有助于怀念故人,决断诉讼,是公卿的象征。现在被赋予新的含义“村口一棵槐,财源滚滚来”。但老槐,不信天上的神,不信人间的怪,不信地下的鬼。不管世事怎么变幻,它总是每天头顶太阳,扎根泥土,为善良的村民奉献他的花香。每到五月槐花如雪,阵阵幽香,香气中夹杂着让人心醉的甜,渗透进村民的肺腑,那般温馨,那般凝神。

槐花是美的,在含苞待放之际,一朵朵,一串串,一簇簇,掩在绿叶间,白的纯洁,紫的妩媚,人们看了忍不住摘下一撮,或捧在掌间端详,或含在嘴里咀嚼,漫步在村间小道,到处都能嗅到槐花的香甜。我对槐花最直接的印象就是槐花谷垒,每到四五月间,很多乡亲就会送给我家好多采摘下的槐花,然后妈妈就会给我做,每次都吃不够。

哎!兀的想起这是五月末了,槐花该谢了,俗语云:花香最浓花将谢,欲要留驻属徒然。突然有写老槐的冲动,但总感到思绪杂乱,想到哪写到哪,随意而为,此文也算后知后觉的我,对老槐的思念!

文:王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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