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黎明破晓前》:最浪漫的事是偶然邂逅

《最浪漫的事》中有段歌词,“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可是当我看完《爱在黎明破晓前》后,我认为最浪漫的事应该是偶然邂逅。假若有一天我们年至耄耋,苍苍白发,谈到有关于爱情,有关于浪漫,有关于青春,能想到的是热恋中男女的那些激情片刻。“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当然也很美好,但是爱情更像是刹那烟火,美妙的时刻只能一瞬而逝,在那以后的岁月里,更是两个世间的孤独人相扶相持,走过余生。我不能否认当恋人之间有了亲情,岁月磨去了他们曾有的激情,就不叫做爱情,但是我相信,待到双方互相依偎,眺望夕阳时,那是温暖的爱情,已非浪漫可以形容。浪漫是热恋中的澎湃,而最浪漫的莫过于两个陌生人互相邂逅,摩擦出激情的火花。

《爱在黎明破晓前》拍摄于上世纪九十年代,这部片子在当年柏林国际电影节上光彩熠熠,获得了金熊奖的提名,还捧得了银熊奖(最佳导演)。可以说不仅收获了观众的芳心,也得到了专业影评人的认可。时至今日,翻起导演理查德·林克莱特众多电影,这部电影仍旧是他导演生涯的巅峰之作。殊不知,如此精彩成功的作品得益于导演理查德·林克莱特的亲身经历。

那是1989年的灿烂金秋,时年29岁的理查德·林克莱特回到费城探访家人,却不曾想于一个玩具店邂逅了当时20岁的漂亮艾米。二人相谈甚欢,讨论着人生、艺术,从午夜聊到清晨,离开时很是不舍。浪漫的氛围让理查德动情不已,他告诉艾米,一定要把他们的故事拍成电影。艾米问他,拍成什么样的电影?理查德回答,就是我们之间的感觉。

根据《爱在黎明破晓前》的故事安排,理查德的确做到了。电影中没有逻辑很强的主线,却不知因何,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这正是理查德口中的感觉。一段真实的浪漫故事成就了一部伟大的电影,同时也成就了理查德,让他成为了一个能够名留电影史的导演。

与电影中的结局不同的是,现实中的理查德和艾米互留了电话联络,但是当各自回归生活时,已经无暇顾及这段感情。时间一久,二人也没有了彼此的音信。不过,理查德对艾米一直念念不忘,这种思念促成了第二部作品《爱在日落黄昏时》,在电影结尾挂上了艾米的名字。理查德似乎有意让艾米看到,寻访此人,可惜这部电影的热映并没有让理查德得到艾米的消息。直到2010年时,理查德才从艾米的一个朋友口中知晓,艾米在第一部《爱在黎明破晓前》开拍的几周前就遭遇不幸,出车祸去世。幸运的是,在她短暂的一生里遇到过理查德,不幸的是,她再也没有机会看到这个有情人为她拍的电影,感受对她痴痴怀念之情。世事是如此有戏剧化,让我们局外人也有些唏嘘落泪。

在这里,我们不妨看看导演理查德留给了这位已亡故人些什么情感。在电影中,浪漫的邂逅并非是人们对一夜情那样肤浅的理解——那不过是一些登徒浪子或者浪女们贪欢挥霍的方式。在《爱在黎明破晓前》的爱情对于性的需求是可有可无的。电影最后的一段,男女双方躺在草地上,互相对望,谈论着他们一天的经历,以及发表着对这段邂逅的终点是否该有性的看法。

女方在随同男方一块儿下车时,当时拿定了主意,会和男方上床。对于一个成年人而言,旅途遇到一个有趣的男人,愉悦心理和生理的诉求是理所应当。可见在男方邀请她下车时,女方把这次邂逅当作了一夜情看待。不过,如果只是一夜情的话就无谈浪漫了。事实本非如此,女方和男方一天的相处中有了浪漫可言,有了令人愉悦的爱情可谈,这种感情是如此的纯粹,如此让人珍惜,如此让人魂牵梦绕,正是这个时候,女方推翻了之前自己的看法,认为如果把这趟旅行看作是一夜情去看,是对这段感情的侮辱。所以她犹豫了。

面对女方的犹豫不决,男方并没有极力说服,而是妥协称,既然如此,就不要发生关系了。由此可见,二人能产生爱情的浪漫先决条件是,从一开始男方就没有把纵欲当成最终目的。我认为电影中的男生是真诚纯情的,他的确在火车上对女方一见钟情,并且能够返回去邀请女方下火车,是真的希望能够在女方的记忆里留下一段浪漫的故事。

在这样的基础上,当女方了解了男方的心理活动时,性其实已经不是简单的纵欲,它有了它本该有的价值,成为了爱情最终该有的落脚点。因此,有人说电影最后草地上的二人没有发生关系。我想,被浪漫笼罩的男女二人在那刻要比我们旁观者更清楚,是否应该发生关系,发生关系是不是真的破坏了这段真挚的感情。我认为,他们发生关系了,那种情感无关于欲望的宣泄,只是单纯的爱到深处所致,这是上帝让我们拥有性能力的终极要领。没有附加的猜忌,只是自然而然。如果他们不去这样做,只会后悔终生。

这样的浪漫邂逅实属难得,并非任何一个旅人所能遇到的。毕竟现实中有许多人用心险恶,图谋不轨,甚至于伪装成用情至深的男人,欺骗纯情女孩。像电影中纯粹的男生实属不多见。当邂逅发展成了动人的爱情时,已非一夜情能够形容。我之所以将这种遭遇称之为最浪漫的事儿,正是因为其比正常的恋爱,多了许多激情与不确定性。

在电影《爱在黎明破晓前》中,男女双方虽然互相介绍过自己的名字杰西、赛琳娜,可是相信很多观众看完这部电影后,并不记得双方名字。在这部电影中,角色其实只有两个人,他和她。我们没必要知道他们的名字、职业、出身,他们彼此也没必要知道对方的背景,甚至不必称呼对方姓名。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说的话只能是彼此聆听。这种美妙的关系想想就令人动情不已。无关于彼此的社会地位,无关于彼此的家庭背景,无关于贫穷富有,抛开一切社会的附加价值,只是单纯地直视对方的纯真,这样的爱情不是最浪漫的,还有哪种爱情比这更浪漫?

全片没有故事主线,演员只有两个人,然后身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四处闲逛,近乎话痨似的聊天。我相信,那些能够耐心看完这部电影,甚至对电影中的男女痴心向往,这样的观众都是有情人。只有有情人才能察觉出电影中隐含的主线在哪。那些吸引我们的地方是那些难以察觉的细节,以及细节中透露出不可描述的动人情感。最初相识时,男女双方的怯懦与羞涩;旅行中,二人的互相试探和如磁力般的吸引;以及后来他们熟识之后,自然而然的捧腹大笑,无所顾忌;甚至最后他们像一对相处很久的恋人一般,互相玩弄手指,耳鬓厮磨。在我看来,许多人一生爱恋都没有电影中男女双方一天的快乐。

如此浪漫的偶然邂逅起源于一见钟情,落幕于成年人的理性,各自回到相隔万里的地方。电影中男女虽然在过分浪漫的冲动之下,约定半年之后再次相见,可他们二人也明白,这样的约定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六个月中生活会让他们顾此失彼,陷于各种烦恼的泥潭,曾经在人群中多看你一眼的一瞬间只能浮刻于心,成为怀念。根据该片第二部的情节,二人半年之后确实没有赴约,只是六年之后再次相遇。不过,这已经够了。假如他们真的在一起,正如电影中男方说的那样,互相的缺点一定会让彼此失去曾经的美好,甚至让这些美好成为丑恶的回忆。

那么,如果我们细究这种邂逅,就电影中的故事而言,男女双方具有什么样的特点才能促就这样浪漫的爱情。

1、杰西身上的真诚与有趣

在杰西和赛琳娜二人于街上聊天时,赛琳娜说过,她讨厌陌生男子搭讪。那么,为何她会喜欢上杰西这个陌生男子呢?为什么能够被杰西说服,愿意从维也纳下车?关于此,我把杰西身上的品质分成以下三点来看。

第一点,杰西是个单纯的人。一个女孩如果有陌生男生搭讪,察言观色,发现此人说话老道,撩妹技术娴熟,但凡如赛琳娜这样纯真、聪明的女孩就不会轻易上套,还会对这种男生留下不好的印象。反而杰西身上的单纯与笨拙,会引起赛琳娜的好感。二人初次在火车上相遇,杰西有意搭讪,却总是局促不安,踯躅不前。正好当时遇到一对老夫妇争吵,杰西方才鼓起勇气问了赛琳娜,是否能听懂他们说什么。赛琳娜回答之后,杰西又陷入了沉默,可见他面对这个颇有好感的女孩,是非常羞涩的。

杰西身上的这种特质,让男女双方有了爱情中很难能可贵的若隐若现、如罩面纱之感,因此很容易吸引到了赛琳娜。在杰西问了一句话后,赛琳娜很快又问了一句,如此一来,男有情女有意,二人心照不宣,开始了他们一天一夜的相处。在后面的聊天中,杰西敞开心扉,谈到了自己身上的弱点,真诚的仿佛遇上了多年的老友。

第二点,杰西说话充满趣味。女孩一般都不喜欢刻板的男生,赛琳娜也不例外。当杰西说着他那些不着边际的幻想,比如做一个“无聊24小时”的纪录片,以及看到过死去的祖母时,这些趣味性的聊天让赛琳娜好感又增加了不少。女孩身上其实是有母性的。后来杰西描述自己那样,称自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说话和行为充满了孩子气,因此颇得赛琳娜的欢心。

第三点,杰西没有以上床为目的。杰西要在维也纳下车,和赛琳娜道别之后,又鼓起勇气回头邀请赛琳娜同他一块儿下车,到维也纳玩。他的目的性很简单,他很喜欢赛琳娜,因此,他告诉赛琳娜,如果和他下车,一定会给她留下一段美好回忆。毫无疑问,赛琳娜被说服了。在之后的剧情中我们可以看到,他们二人牵手接吻,上床一事并无多提,直到最后,他们二人躺在草地上,方才谈到了这种事。不过,上面我分析过,此时的性不是纵欲,而是爱情极致应该有的落点。

2、赛琳娜勇敢面对心中所爱的真性情

能和一个陌生男子下火车并非是一般女孩敢于去做了,但我也不认为赛琳娜是那种随便的女孩,因为一个颇有好感的陌生男子邀请,就大胆跟人家走。她能和杰西下火车到维也纳,是因为二人在火车上聊的一些话让她慢慢对杰西有了基本印象。杰西不是一个坏人,也不是一个猎艳高手。在整个搭讪过程中,杰西是十分笨拙的,由此可见,杰西是真心喜欢她的。而且杰西在下火车后还能跑回来邀请,可以见得杰西的真诚。

​不过,就算杰西表现的足够让女孩放松,敢于这么做也是难得。可以看出,赛琳娜身上是有那种对爱情的勇敢和对生活的真性情态度。之后能够发生这一系列浪漫的故事,足以判断,赛琳娜看人是准确无误的。

在文章结尾处,我想说,人生于世,有过这些浪漫的瞬间,当垂垂老矣时,没有遗憾曾经死气沉沉,这一辈子就活得很有价值了。电影《爱在黎明破晓前》用琐碎的故事情节告诉我们,最浪漫的事莫过于偶然邂逅。我想,如果在旅途中遇上有好感的异性,我们应该如电影中的男女那样,勇敢追求,好好把握,它可能会是你一生中铭记于心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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