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散文,叫“简媜”

1.父母赐我的名姓,还给故乡。

山川曾经濯我面目,我终究不能以山为冠、以水为带,做一个樵夫钓叟。

春花锦簇,让给少年、姑娘去采吧。这世间需要年轻的心去合梦,一代代地把关睢的歌谣唱下去。不管江山如何易容,总会有春暖花乱,这是江山的道理,它必须给年轻的心一处可以寄托的梦土,让他们毫不迟疑地拎着梦,去找梦中人。

夏风蛙鼓,让给庄稼去听吧。柴米汕盐的日子总要有人去数算,这世间才会有壮硕的孩童。土地不管如何贫瘠,它总能种出可以果腹的粮食,这是土地的道理。只要还有最后一户庄稼夫妇愿意胼手胝足,石砾的土地也能养出健壮的儿女的。

秋夜的星月,让给寒窗士子去赏吧。经籍固然白了少年头,那些千古不灭的道理总要有人去说破,这阳间才能懂礼数。

——《你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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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读简媜的散文,是《你若问我》,我是个受第一印象影响很大的人,一首歌,一句话,如果在最初就没发吸引我,就会跳过,为此见到了更多,也无意间错过了很多。故乡于我而言是很久以来的一个意象,它象征了太多没法描绘的景致和说不出的话语。

简媜的文字就是这样,有点风尘仆仆的感觉,一字一句之间,流转了千年,有些词语最初存在就带着它的灵性。而简媜在万千辞海里找到了它们,并让它们出现在合适的地方,对我来说,这也是写作的意义所在,找到藏匿最深的词语,然后把它放到它应在的地方。


2.三月的天书都印错,竟无人知晓。

近郊山头染了雪迹,山腰的杜鹃与瘦樱仍然一派天真地等春。三月本来无庸置疑,只有我关心瑞雪与花季的争辩,就像关心生活的水潦能否允许生命的焚烧。

3.当我把所有的集子同时翻到最后一页题曰最后一首情诗时,午后的雨丝正巧从帘缝蹑足而来。三月的驼云倾倒的是二月的水谷,正如薄薄的诗舟盛载着积年的乱麻。

4.原谅我把冷寂的清官朝服剪成合身的寻日布衣,把你的一品丝绣裁成放心事的暗袋,你娴熟的三行连韵与商簌体,到我手上变为缝缝补补的百衲图。安静些,三月的鬼雨,我要翻箱倒箧,再裂一条无汗则拭泪的巾帕。

——《四月裂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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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裂帛》原文很长,也许是静不下心,也许是过于修饰感情,以至于再见到它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依然没有明白其中的深意,多数时候我们不是作者,所以无论怎么细致的分析,都没有办法明了作者的感情,你如何理解,那便如何理解,不必追问作者你所认为的是对是错,文字承载着每个人的心思,其实文字没有说出你的故事,只是你读到这里的时候想起了你自己。


5.山仍然盘坐,为了襁抱。水仍然奔赴,为了幻灭。仁者以身为泥,种植希望。智者只是冷冷地观照。当死亡袭击生灵,肉身还给山,而眸底的人泪属于水。

山水的对话在冰封的寒冬里沉默了。却有一名蓑衣戴笠老人,走入山林,劈枝削叶,抖落一树雪花。他削成竹竿,以竿为杖,踏着银白的雪径直来到江畔。江面浮着薄冰,仿佛一江冻结的语言。

钓叟朝无垠的江面,抛出不丝之竿,在冥冥的冰雪地,在生与死都无话可说的时刻,他只为了问安,用山的管弦问候水的歌喉。

——《一竿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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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竿冷》,抄过一遍,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这是我在简媜的文字里记住的话语,山与水奔向不同的目的地,为了不同的人生,一问一答之间,依稀有些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的错觉,《一竿冷》中所提及的山和水的两种道义,相必只有钓叟独钓江雪时,越过千年,方知些许。


6.堤岸是路的镶边,我要在此洗心濯面。流水真是喧哗的观众,任他们去品头论足。过去,是一篇不予置评的狂草步法,我且落款,送给逝水。未来的空白会行走成什么,谁也不敢预料。也许是段简残帙,也许是惊世之作,也许是不知作者为谁的一段开场白。

也许是无字天书。

——《行书》


短文的原文我也抄过一次,在这个到处都是电子版的年代,手写的几段几行,更能让人觉得文字自带的温度所在。以前写文字喜欢追求押韵,后来有人和我说,太多的押韵反而会有过分雕琢的痕迹,读起来像打油诗,真正的好的文字,是读起来舒服,还不见种种的修饰,驾驭文字也是一种能力,这也是我偏爱于简媜的文字的原因。


简媜的散文不在少数,其实再次也只是选择了自己知道的为数不多的几个,评价一个人的文字好或者不好,只需要问自己,那些文字有没有写进你的心里就好,竭尽所有,是为了找到那个最好的词语,还有对那个词语心动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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