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沙河的记忆!渡口“半个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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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常常想起渡口村中那个被称作“半个街”的地方的。

“半个街”是村人对横亘于村中那条古街在其长度一半的地方及其周边居住区域的一个俗称,它处于一个不大对称的十字路口,是村里东西南北的中心点,也是村民大事小情的聚集地,它像一个地标符号,又似一个乖巧昵称,让人们记住了广阳山下的渡口,也记住了这个偏于一隅的古老村落。

上世纪的八十年代,以“半个街”为中心,东西串起了磨面房、老染坊、旧工委、戏园子、供销社、文化馆、渡口粮站、广阳饭店……,住在“半个街”上的人们谈笑风生, 叙亲情说友情自得其乐, 一片祥和。当一缕淡淡的炊烟从院落中袅袅升起时,常常响起母亲唤儿吃饭时那悠扬的呼喊……

印象中, “半个街”东边有一道向南用青石垒砌的小水渠,弯弯的小石桥横卧在潺潺的溪水上面,柳林片片,丝绦缕缕,一棵棵柳 树就在哪儿静静地伫立、静静地生长。微风吹过,柳稍轻轻地摆动,划出一条细细的水线 。一群大大小小的牛儿,专致地低着头,悠闲地在柳林里吃草 ,小渠边的女子有说有笑洗着衣服 ,廉价的洗衣皂在她们的手里散发着美丽的泡沫,像那时质朴的 年华一样五彩缤纷。

“半个街”的西北面是成片的晒场,每逢割麦和收秋,总是晾晒着乡亲们从田间拉回的庄稼,它是乡亲们生活的真实写照,也是乡亲们品味收获后的喜悦,可惜这里的景象已被后来成片的民居所取代,不再是辽阔的可以一眼瞧到北山上“老和尚头”的风景了。

那时候常在“半个街”放露天电影,那是大人小孩无限的期待和向往 ,还没有开始, 幕布前已经排满了高高低低的板凳。偶尔还会有一位卖瓜子的老人 ,瓜子是用废纸包装的,一毛钱就可以买上一大包颗粒饱满的炒瓜子。一阵风吹来,把银幕吹得歪歪扭扭,画面的人物、背景都变了形走了样 , 尽管如此,可不觉得有什么欠缺,在那段物质与精神生活贫乏的年代, 依然感到很开心 。

村里每年的三个庙会日子 (三月十五、六月二十三、九月二十六),也是“半个街”里一年中最热闹的时节, 徜徉在这集市的人流中,感受着乡亲们卖与买的喜悦,买主和摊主讨价还价,那不高不低、轻轻上扬的语调, 充满了浓浓的乡情。也 正是在六月二十三庙会上,我在“半个街”上居住的朱月英老师院门前的书摊上购买了人生中的第一本《读者文摘》杂志(后更名为《读者》),从此再也没有间断购买和订阅, 整整坚持了30余年。

“半个街”里除了元宵节闹社火,敲锣打鼓放礼花外, 最有烟火味儿,最暖肚肠是每每到了寒冷的冬季,总能看到有人用铁桶担着自己做的“羊杂割”(羊汤)在街口叫卖,铁桶旁边用炭火围绕,永远是热乎乎的,蹲在地上的人们津津有味喝着。街口北侧不远的染坊里,不时飘出染布时燃料散发着的臭鸡蛋的味道,让放学路过的我做了一次又一次呼吸上的享受,这种悠长的滋味从那时起就定格在我的脑海,成为记忆中一缕永不退去的味觉……

“半个街”伴随着漫漫时光,在 村子的中心 依旧坚守着那份恬淡与宁 静, 街口的路面深深纂刻着岁月的沧桑,“ 唯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 ”,时间 的云烟没能遮掩我的思绪, “半个街”和居住在那里的人们还是那样清晰的映在我的脑海深处, 总能牵惹出 我无限的思潮。

多情的“半个街”,如轻烟似的乡愁呀……

晴耕雨读斋主人

2019.9.5

来源:沙河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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