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老人常说：赖名好养活。

在浙江省宁波市海曙区龙观乡深山的岩壁上，名字看上去很“苦”的苦苣苔却表示：都已经那么“苦”了，生存咋还那么难？

视频制作 记者 石承承

苦苣苔，名字听着挺接地气，却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

它是多年生的草本植物，多生长于海拔600米到1000米的阴湿岩壁环境中。

据不完全统计，我国已知的苦苣苔科植物共有700多种，分布中心位于广西壮族自治区。

据新版《浙江植物志》记载，浙江省内分布有20种苦苣苔科植物，其中，宁波分布有6种：苦苣苔、吊石苣苔、旋蒴苣苔、大花旋蒴苣苔、半蒴苣苔和浙东长蒴苣苔。

“它在宁波十分罕见，甚至比许多以稀有、精贵著称的蓝科植物都要罕见。”宁波植物研究专家林海伦说。

在林海伦野外行走30余年的记忆中，此前苦苣苔仅在宁海和奉化有极少量分布，且在山顶或岩壁这种人迹罕至的区域。

原生环境中的苦苣苔，花期要比人工培育的植株晚一个月左右。林海伦 摄

“这次在龙观乡的深山岩壁上发现的苦苣苔连片生长，有数百株，颠覆了我对这种植物野外生存的认知。”林海伦说。

此处的岩壁属于丹霞地貌，岩石均为砾岩，表面十分粗糙，适合像苦苣苔这样的岩生植物的攀附生长。

但并不是所有丹霞地貌的岩壁都适合苦苣苔的生长。此处的海拔高度超过500米，即便是夏天，气温也相对较低，有利于苦苣苔生长。“而整个宁波丹霞地貌区域，大多数岩壁处于海拔500米以下的环境中，因此苦苣苔很难找到适合的生存环境。”林海伦说。

7月23日，大暑节气到来，苦苣苔进入盛花期，花朵次第开放。林海伦 摄

为加深对苦苣苔的认知，林海伦从岩壁上采挖了两株带回去人工培育，“一方面想了解它的花期，另一方面还想了解它在人工培育环境中的适应能力。”

在经过长达4个月的养护和等待后，两株苦苣苔在6月16日开出了以紫色为主色调、带有橙黄色斑块的花朵。

然而，进入7月，高温热浪滚滚来袭，两株苦苣苔最终还是没能“挺”过去。

“由此可见，它们十分畏惧炎热的环境。”林海伦说。

人工培育的苦苣苔早在6月中旬就已经开花。林海伦 摄

在人工培育的苦苣苔开花后，6月18日，林海伦跑到龙观乡深山苦苣苔的原生地去“一睹芳容”。

“结果发现一朵花都没有开，花序才刚刚从根茎处拱出来，预计距离盛花期还有一个月左右的光景。”

进入7月，频频现身的高温，会不会“催熟”苦苣苔？

7月9日，冒着酷暑，林海伦再次进山，希望能看到花团锦簇的壮观景象。

“结果只看到一个花序刚开出花来，大多数植株的细小花序还都紧贴地面，估计要等上半个月才会开花。”

没人知道在这半个多月里，苦苣苔经历了什么，“极端高温天气对生长在岩壁上的植物来说，就像是一场生死考验。”

7月23日，大暑，林海伦再次顶着高温来到苦苣苔的生长地，仍然没有看到想象中“百花齐放”的景象。

不过，在一次又一次的“跟踪”中，他对苦苣苔的了解也变得更加丰富：

它的花序是次第开放的，想要看到同时绽放、花团锦簇的画面，是不太可能的；

极端高温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决定着它的生死，但由于此处山高谷深，空气湿度比较大，还是为它留下了一线生机，“即便叶子看上去已经干透了，但只要一场雷雨，还是有望起死回生的。”

记者 石承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