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1日，美国纽约一所公立学校。图片来源 视觉中国

　　综合编译 袁 野

　　由于缺乏教职员工，在美国得克萨斯州一些农村学区，新学期每周将只上4天课；佛罗里达州让没有教学背景的退伍军人站上讲台“顶岗”；亚利桑那州允许大学生讲课。

　　“美国的教师短缺已经达到危机水平。”美国《华盛顿邮报》报道称，全美各地的学校绞尽脑汁，试图避免在开学时大唱“空城计”。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糟糕的情况。”美国学校监督协会执行董事丹·多梅内克在谈到教师短缺时说。

　　很难确定美国究竟缺多少教师。《华盛顿邮报》称，没有一个全国性的数据库能精确地回答这个问题，人们只知道，几乎所有州都缺少教师，教师缺口少则几百人，多则数以千计。

　　据内华达州教育协会估计，截至8月初，该州17个学区约有3000个教师职位空缺。在伊利诺伊州，88%的学区存在教师短缺问题，教师职位不是空着，就是靠“不合格的人”暂时填补。在休斯敦，当地最大的5个学区都报告说，尚有200个到1000个教学职位空缺。

　　学校里人手为何如此短缺？专家指出，这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包括疫情导致的教师疲惫和低工资，以及受不断升级的美国“文化战争”波及——教育工作者抱怨，政客和家长对他们缺乏尊重，许多地区的规定和立法让他们噤若寒蝉。

　　“美国的政治局势加上新冠肺炎疫情的后果，造成了这种短缺。”美国教师联合会主席兰迪·温加滕对《华盛顿邮报》说，“这是人为因素导致的。”

　　解决短缺的权宜之计五花八门，从提高教师工资到放宽对替补人员的资质要求，以及扩大班级的规模。但内华达州教育协会主席道恩·埃切瓦里指出，这些办法治标不治本，可能损害教学质量，削弱学生们的学习能力。

　　校医与健康服务供应商“团结我们”在该州的主管丹尼卡·米尔斯对美国广播公司（ABC）说，教育质量下降对美国而言是雪上加霜。旷日持久的网课对美国学生，尤其是中小学生的学业和心理健康都造成了严重影响，他们还没有从中恢复过来。

　　“我们知道，在疫情期间，各年龄段学生的课业成绩都大幅下滑。”米尔斯说，“现在我担心，我们可能面临更严重的下滑。”

　　对此，校方又能怎么办呢？

　　在有32万名学生的内华达州克拉克县学区，教师职位空缺高达1300个。学区使尽浑身解数，将教师的起薪提高了7000美元，并向从外地搬来的新教师提供4000美元“安家费”。学区负责人苏斯·贾拉告诉ABC，当地还计划向放弃离职的教师发放“留任奖金”，最高可达5000美元。

　　即便采取了种种措施，8月8日新学期开始时，该学区仍然只有92%的教师在岗。“人力资源团队夜以继日地工作，我整宿失眠，还是来不及填上缺口。”贾拉哀叹。他们不得不抽调行政人员去填补教学岗，并把多个班级的孩子集中到礼堂或体育馆里“上大课”。

　　“我认为，他们已经尽力了。这是个烂摊子。”克拉克县学校行政人员协会执行董事杰夫·霍恩对ABC说。

　　事实上，几乎整个美国都是烂摊子。亚利桑那州州长道格·杜西7月签署了一项州法律，允许大学生从事教学工作。7月1日起，类似的法律在佛罗里达州生效，允许服役至少4年的退伍军人到中小学教书。退伍军人不必拥有学士学位，但必须获得至少60个大学学分，平均绩点不低于2.5。

　　佛罗里达州教育协会主席安德鲁·斯帕对美国《迈阿密先锋报》表示，该州形势严峻，今年至少缺8000名教师，远高于去年（缺5000名）。斯帕承认，让退伍的美国大兵上讲台不是“真正的解决方案”。“你是个好兵不代表你会成为好教师。”他说。

　　在亚利桑那州图森学区，由于缺少各科目的教师，当地校董和教育部门负责人考虑让一部分学生再次回家上网课。据美国《图森哨兵报》报道，该学区可能从芝加哥一家教育公司聘请在线授课的数学教师。

　　得州两个学区的教育部门已经决定，新学期每周只上4天课。据美国《得克萨斯论坛报》报道，这两个学区地处农村地区，很难留住教师。

　　费尔法克斯县是弗吉尼亚州最大的学区，当地督学米歇尔·里德对《华盛顿邮报》说，97%的教师职位在开学3周前被填补，他们正全力以赴填补最后的空缺。当地还制定了备用计划，让持有教学执照的行政人员准备好去教书。“希望我们不必使用这种方法。”里德说。

　　在费尔法克斯教育协会主席莱斯利·休斯顿的职业生涯中，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教师因为“感到不受尊重”而辞职。这样的不尊重主要来自政客和一些家长。

　　“当人们对教师大打出手、指责我们的工作一无是处的时候，我认为他们没有真正思考过一个问题：‘谁来教我的孩子？’”休斯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