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的纹章学》:从梦境走向神话,从神话走向现实

今天是精读君陪伴你终身成长的第3228天

思考的轨迹如同内部设有镜子的玩具万花筒,千变万化。

在文学的世界中,梦之空间与现实切面无限成像,西洋与东瀛的虚构传统交织互嵌......

《思考的纹章学》一书,就道尽了这其中的神秘感。

作者涩泽龙彦认为,纹章学是思考随着笔杆一同运动,在抽象的虚空中绘出的一种形象。

思考轨迹存在于大脑中,将文学思考呈现出来,各种各样的创造则浮现在书页上。

毕竟知识没有界限,一旦发挥想象力,创造也就变得愈发大胆。

01

洋灯旋转

作者在书中提到一个故事:

青年人叶越明想再次听到母亲生前唱的手鞠歌,所以他开始四处游历。

在第一个时间,他看见一位老人在向一个小和尚讲述往昔旧闻。

那天晚上,小和尚和叶越明住在秋谷宅邸,老人白天讲了一个故事:

嘉吉喝酒后神志不清,被人捆绑拖走时,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女子。她搀扶嘉吉下车,赠送给他绿色珠子。

女子离开时,她唱到:“这里是何处的小径?这里是天神的小径”。

老人还讲了秋谷宅邸有什么样的历史,发生在一家人身上的悲剧,住宅后来成为荒宅......

第二个时间,叶越明跟小和尚讲述了他的童年:

小时候他有一个玩伴,是一位叫菖蒲的美丽女子。叶越明有一次见到她和一个猎人走在一起,猎人还用铁索牵着一头熊。她看见叶越明,在远处嫣然一笑。

第三个时间,叶越明晚上睡觉的时候,有妖怪连夜来袭。他原本就对任何事俱无杂念,行事自由,妖怪们于是纷纷散去。

最后,魔界的掌权者登场,他想把人类眨眼的时刻化作世界。

之后,又有一位高贵的女人在魔人眷属的守卫下登场。

此时,叶越明悄悄睡去。

一个美女望着睡着的叶越明,说道:“没有罪过和福报,只为听到母亲唱的那首歌,却要如此辛苦。我从小从你的母亲那里听来那支歌,是她亲口教我的。”

这个女人可能是从小长大的邻家女,也可能是给嘉吉绿色珠子的女人,也可能是魔女......只要对母亲还有思念,作为母亲形象的女性就会无数次与他相逢

兜兜转转,他所见,皆是叶越明对母亲思念的内心的投射。

02

关于梦

在日本文学中,梦出现得非常频繁,《源氏物语》中就出现了一百三十六次。

另外,涵盖的范围也很广。《更级日记》中著名的弥陀来迎之梦有这样一个观点:

梦一方面来源于人对净土的憧憬,是对与无常观密切相连的彼岸世界的憧憬之表现;另一方面,正如“梦之世”一语所道明的,其亦是现世的别名,可窥见这是截然相反的两级。

梦不仅可以用在宗教哲学中,还是男女之间灵魂上神秘交感的场所。

和歌、物语和谣曲中的“梦之浮桥”、“梦之通路”或“梦之直路”是一种信仰,梦是一个必将抵达的异次元世界。

恋爱中的男女会跨越现实的制约,与心上人相会交欢。

《三梦记》有这样一个场景,夫妻二人做了同一个梦。丈夫担任旁观者角色,妻子是被注视的角色。

妻子在台上表演,丈夫从墙壁的孔隙里偷窥妻子的演技。

丈夫的梦完好无损地包含着妻子之梦的全部,这是一种同心圆构造。

对于妻子的梦融入丈夫梦中的现象,瓦莱说过:“梦中也有调和的关系,‘我之所见,所见是我’。在这时,我之所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明和诠释着我。不是像苏醒时那样由它们组成我,而是由我来组织它们。”

梦产生的原因在于做梦之人

梦境反映了做梦人的内心活动,同时有心灵感应的人会出现在彼此的梦境中,通过合作共同打造一种场景。

03

时间的力量

为抵抗时间的腐蚀,人或动物化作为石头,这是中国神仙思想常见的思维定势之一。

《列仙传》有一个修羊公的故事:

久居在华阴山石室中修行的修羊公,后来承蒙汉景帝垂眷,住在王族的宫邸内,迟迟不展露自己的道术。

景帝有一天问道:“修羊公能何日发”,只见修羊公化作白色石羊。

石头可以抵抗时间的作用,这样的观念也常常用在人类的身上,我们常说的“渐渐石化”大抵也出自于此。

神仙之说是无休止地追求生命的燃烧与可能性,是永远不知餍足的欧洲浮士德式的人类无法理解的思想。

日本文学者中,神仙思想的知识造诣最广博的人是幸田露伴。

露伴对东洋的炼金术、炼丹术和本草学都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

幸田文曾在《春上寒》证言:

“我想露伴爱石。如果我的记忆无误,他将咏石的歌写在短笺上,与某人频繁书信往来,名为石百首。”……“吟咏的石头种类繁多,多为一种一首。由玛瑙、琉璃、孔雀石之类的,也有陨石、火山石、碎石、磨刀石之类的。”

所以,叙述人类化作石头这一梦想的离奇故事并不罕见。

露伴在二十八岁时写的小说《新浦岛》也是如此。

若为逃离历史压迫而设定的虚构空间,其形象是仙乡或乌托邦,那么石头就是作为抵抗时间腐蚀作用的观念。

石头即是乌托邦,是将乌托邦的空间凝聚于一点的物体。

有意义的人类死后化作各样石头,肉体转化,精神永存。

04

生命的意义

《思考的纹章学》认为,任何有机生物,其存在一定是附加有某种目的,包括人类。

死亡,则是这类生物的终点。

弗洛伊德说“快乐原则的彼岸”,死亡就是一个彼岸。而俄德拉代克说,虽然有生命迹象,却似乎不会死去。

卡夫卡说道“我徒劳地问自己,它将会怎样。它会死吗?所有会死之物生前都有一个目的,有某种作为,这样它才能消耗生命至死;俄德拉代克却不是这样......想到它可能活得比我还长久,我几乎感到痛楚。”

人类,正因为有生命的存在和有限性,主观能动性才得以发挥,生命才有意义。

如果人不会死,那么他们就不会有志向和行动,生命就不会有目的和意义。正如卡夫卡所言,正因“有个目的,有某种作为”,人类才可以“消耗生命至死”,生的意义直接关乎死。

因此,俄德拉代克所认为的“不死”,实则“没有目的”,那么无论这样的有机生物是以何种的外观呈现,它都是没有意义的。

反倒是非有机生物的机械和工具,还可以通过被使用而赋予意义和目的。

完全的无意义,会让人从大脑中的固有观念挣脱,变得茫然失措。

如果思考俄德拉代克的意义,就会被弃置在空旷的虚无中。它是物自体的显现,现象背后的物自体通过卡夫卡的思维,才能显现为清晰可见的具体物。

有目的,有作为,才是生,生才有意义。反过来,则生没有意义,是死亡的状态。

自我是一个多面体,事物都是镜子。

当我们做事时,一切的行为和感受都是内心对外界的投射。

梦境是内心活动的反映,亲密而心有灵犀的两个人会在梦中相见并一起创造。

时间自顾自地流逝,有意义的人终将化为石头,以各种各样的形状继续存活。

活着就是有目的的,只有发挥主观能动性,生命才有意义。

作者:萱桐,精读读友会会员。这是一个自由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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