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傻子登记

文/王有梅

我大爷家三个儿子，我大哥家5个闺女；二哥家三个闺女；三哥家两个儿子，大儿取名高兴，二儿取名如意。就属我三哥忠厚老实，还在生产队里当保管员，三嫂精明能干，心眼多，即聪明。三哥家的三嫂自然就成了三哥家当家的了！

可三哥的大儿子，后来发现不会说话，是个哑巴，二儿子长得比较健康，身体脸庞都好看，但天生是个公鹅声，一阵粗一阵细的声音也很引人注意，到五六岁时更让人看出来心眼比较少点，入学后，老师及小同学们更发现他是心眼上明显的好像“少一相电”。慢慢地就有了二傻子这个名字了！

二傻子平时很能说话，听起来比看小品还好笑，大家都愿逗他玩，还都学他说的经典的话。生产队当时买几台收割与打麦的机器，一组五六个人忙前忙后打得是很快，二傻子见人就用公鹅腔笑嘻嘻地说：快去看看耶，收“音”机打麦真快！当生产队的人在一起无论干什么都干得比较快时，就会有人打趣说：二傻子的话头，收“音”机打麦也不慢嘛！生产队的场屋子周围三哥栽了多棵冬瓜与北瓜，快到秋天熟了时摘了每家分一个两个地吃，有一次天正下着小秋雨，村民都聚在场屋子玩，有人挑衅二傻子：你查过结多少冬瓜北瓜了？大伙想分个吃！二傻子说：我查看耶北瓜北瓜结一百，结的到处人头乱滚，查查30沿个！大伙听了都笑得前仰后合的，后来又在村里成了经典句子：北瓜北瓜结一百，结得地里人头乱滚查查30个。

二傻子年龄到了23岁了，兄弟俩都还没找到媳妇，三哥三嫂都急在心里，明白两个儿子存在的不足，也不好托媒人说；但二傻子也知道想媳妇了，时而嚷嚷着我要娶个媳妇当老婆等等，说来也巧合，人贩子那边正好有个女孩22岁，还没找到要家，三哥听说后就让邻居领着去给指路，两口子带上钱就急着去人贩子那挖人了，经协商以6000元的价格成交，成交后两口子又犯愁：买这女孩给大儿高兴，还是给二儿如意呢？三嫂最后决策说：“领家来，看女孩喜欢谁，看哪个儿先动心，只要留住女孩，跟哪个都行，如一旦硬说给高兴，高兴不会说话，个头又矮点，拴不住女孩的心，女孩不乐意偷跑了咋办？”三哥说：“嗯，是呀，领家来看看吧！”

老两口带女孩回家后，邻居听说都高兴地去看，看跟哪个儿当媳妇，都好奇。二傻子一见这女孩，太高兴了，不顾父母、邻居在场，把三嫂早已准备好的糖果，香蕉拿了就笑嘻嘻地递给女孩吃，女孩也高兴地接着，那大儿吧，就躲在小南屋里不出来，害羞，谁都能看出来这媳妇是二傻子的了。女孩从进家门，二傻也不出门了，一步不离地围着媳妇，三嫂高兴地让他俩同吃也同住了！

妇女主任听说来的媳妇同吃同住了，就上门查要结婚证，告知说如没有，是违反计划生育政策，既要按非婚罚款，还要对书记，会计，计生主任三大员免职处分！这下可愁坏了三哥三嫂，人贩子卖的根本就没户口，怎么去登记？愁得两天两夜没合眼了，突然，三嫂想起年前三哥出去打工回来在客车上捡到一个女孩出门打工丟的户口本，是临沂沂水的户口本，户口上的年龄比二儿大一岁，比大儿小一岁，也就是24岁，也一直没人找。三嫂找到户口本，让三哥又重念下出生年月，三嫂喜出望外地说：真是老天有眼，老天保佑，巧合，巧合呀！那年头登记双方光带户口本即可。就和三哥商量，让三哥的本家兄弟开车，三嫂的表妹给领着这小两口，第二天就去登记！

二傻子一听去登记了，高兴地拉媳妇手就上车了。因户口是捡来的，女孩说话不是当地口音，与户口所在地不符，一路上三嫂表妹就教女孩说：你只能当成哑巴，不会说话，问你话时你就用摇头表示，女孩为了顺利过关，非常配合。

到登记室，排队的不算多，三嫂表妹让女孩坐长凳子上，她按顺序交给工作人员双方户口本。当工作人员翻开二傻子的户囗页时问二傻子：你同意娶她为妻吗？二傻忙激动地用公鹅嗓音说：“同意同意，俺都睡觉耶，睡觉耶都同意耶。”他表姨赶忙挥手不让说话了，并给解释说：他的意思是他很同意，没意见！工作人员及周围去登记的人都在偷偷地笑！当又问媳妇：你同意做他妻子跟他生活一辈了吧？二傻又抢话了公鹅腔地说：她和我一头睡得觉，俺俩一头，一头！她表姨又气又丢用手挥他一边去，给工作人员介绍女孩：她不会说话，是个哑巴。然后又对女孩说：你同意你俩结婚就点点头来表示，女孩趁机连忙点点头，工作人员想：噢，男孩这样子，找个哑巴也算般配，根本没多想，就给签字盖章发证了！三嫂表妹一出登记室就朝开车的那人摸着自己的胸和肚子说：可吓死我了，可吓死了！也可放心了，可放心了！

回到家，三哥三嫂高兴地办了一大桌子菜来表示感谢她表妹及开车的。吃饭时三嫂说：他表姨，我为什么找你帮忙领去登记？你领去办我就放心，你走南闯北的什么事没经过？什么事能难倒你？她表妹说：我什么事都经过，你家这悬乎楼的事：贩来的媳妇，捡外地的户口本，一连串的假不说，你二儿吐的大实话，没把人给笑死，口口声声说他俩都在一头睡觉了！我是硬着头皮厚着脸才过这关！一切为了孩子有个家，为了让你老两口子过日子更有劲！

二傻登记后，两年生两个大胖小子，三哥也不能卖老照常打工出大力挣钱帮儿养家，三嫂一心一意帮儿媳妇带孩子，两个大孙子长得聪明又可爱，村里老人们就夸奖说：人家三哥忠厚老实，心眼平和，心地善良积了两个孙子真好，今年一个考上高中，一个考上本科！怪不得人们都说：爷爷奶奶积孙子！二傻子兄弟两个这情况，还有大哥二哥家都没男丁都说三哥他父亲那时不正干，逮鱼摸虾，灌老鼠窝，进局窝支色子，还用老鼠药药死邻居家的狗打伙吃，人们议论的事反正都是三哥父亲做的恶事，三哥与他父亲做事相反，所以他父亲的孙辈比不上三哥的孙辈！这也应了人们的俗语：作恶虽不被人见，但行善自有天知！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

【作者简介】王有梅（女），山东费县人，1964年生，中共党员，现任社区党支部书记，居委会主任，热爱生活，热爱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