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曹文轩

文/杜明业、王炳炎

摘要：曹文轩获得2016年度“国际安徒生奖”在当下中国文化走出去的大背景下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高度的艺术水准、多渠道的海外推介和中外出版机构间成功的版权合作有力助推了其作品在海外的广泛传播。作者认为，不断提高译作质量以及创新版权运营模式等做法是曹文轩作品海外成功传播带给中国文学走出去的重要启示。

关键词：曹文轩；文学作品；海外传播；启示

作家曹文轩

曹文轩是中国当代最重要的儿童文学作家之一，以《草房子》《火印》《青铜葵花》等众多作品为人熟知。他先后获得国内国家图书奖等50多种奖项，并于2016年4月荣膺国际儿童读物联盟（IBBY）“国际安徒生奖”（Hans Christian Andersen Award）。近年来，他的作品越来越多地被国外出版社购买版权，曹文轩作品海外的成功输出作为中国当代文学“走出去”进程中的一个典型案例，给中国当代文学作品的海外传播带来了很多启示。

1曹文轩作品海外传播情况概览

2001年1月，曹文轩的小说《红瓦黑瓦》韩文版出版，其作品第一次走出国门。2002年，《草房子》日文版出版。此后，其他作品的不同语种版本陆续问世。目前，他的作品已经实现了韩语、日语、英语、法语、德语、希腊语、瑞典语、爱沙尼亚语、越南语、阿拉伯语、高棉语、希伯来语、塞尔维亚语共13个语种的出版，版权输出到韩国、日本、英国、希腊、德国等50多个国家。曹文轩作品的成功走出国门受益于“中国图书对外推广计划”等国家层面的中国图书海外推介活动 [1]。例如，2015年、2016年“丝路书香工程”重点翻译资助出版项目中入选了曹文轩在中国少年儿童新闻出版总社出版的“丁丁当当”系列的7部作品，被分别翻译成阿拉伯语、希伯来语和英语；《曹文轩文集草房子》《羽毛》分别被立项翻译成塞尔维亚语、高棉语，这对于曹文轩作品的海外传播是一个有力的推动。

2 曹文轩作品海外成功传播的原因

曹文轩的作品之所以能够频频走向海外，获得世界的认可并获得国际儿童文学的最高奖项，是原作、作者、译作、译者、读者、出版社等各种因素的综合作用。

2.1 高水准的原作

文学作品最终要靠内容来吸引读者。文学作品的艺术性、文学性是决定它走向成功、走向世界的根本因素，而其他如翻译、出版、传播等是服务性因素。对曹文轩作品的艺术水准，国际安徒生奖评委会主席帕奇•亚当娜（PatriciaAldana）宣读颁奖结果时评论道：“曹文轩的作品书写关于悲伤和苦痛的童年生活，树立了孩子们面对艰难生活挑战的榜样，能够赢得广泛的儿童读者的喜爱。”[2]而国际安徒生奖的颁奖词则称：“曹文轩的作品读起来很美，书写了关于悲伤和苦痛的童年生活，树立了孩子们面对艰难生活挑战的榜样，能够赢得广泛的儿童读者的喜爱。”[3]因此，高水准内容质量是曹文轩作品得以嵌入世界文学版图之中的根本性因素，也使得曹文轩的作品在选题上具有很高的输出价值。

2.2 多渠道的海外推介

在世界少儿出版和儿童文学的总体格局中，我国图书引进大于输出的局面没有得到改变。在这种情况下，我国出版界采取主动对外推介的方式，加强针对国际市场的宣传。对曹文轩作品的版权输出上，江苏少年儿童出版社等积极做好版权输出的准备。如2012年8月29日，江苏少年儿童出版社在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会场举办了“世界的认可—曹文轩文学作品走向海外”版权贸易成果会。会议邀请少读工委主任、国际儿童读物联盟中国分会主席海飞，江苏省新闻出版广电局原副局长曹玉梅等人出席，向海外推介图书。2016年8月18—21日，在新西兰奥克兰IBBY大会期间，苏少社充分利用曹文轩获奖的机会展开宣传，与新西兰欧诺亚出版集团签订了《蜻蜓眼》英语版、西班牙语版，《草房子》英语版、西班牙语版，《青铜葵花》葡萄牙语版等版权合同，这些优秀图书在新西兰、澳大利亚、西班牙、南美等地出版和发行。而2016年，曹文轩作品的海外宣传也达到新的高度。据公开资料显示，曹文轩走出国门进行海外推介还有3次。分别是：1月9—17日，曹文轩等9名中国作家参加了2016年新德里世界书展，长江少年儿童出版社展示了《曹文轩画本•草房子系列》等优秀儿童文学作品展销会。4月4—7日，第53届博洛尼亚国际童书展在意大利举行，曹文轩、朱成梁、徐鲁与国外知名出版人、儿童文学作家及插画家等受邀参加“好故事一起讲—中国图画书与世界的对话”，围绕“生命与哲学的思考”“中国传统文化故事”“和平思考—人类共同的命运”3个主题进行深入探讨。11月16—20日，曹文轩等5名中国作家参加第23届罗马尼亚高迪亚姆斯国际图书与教育展，出席多场文学交流活动，与当地读者面对面交流。所有这些活动无疑扩大了曹文轩作品在海外的影响力和受众面。

2.3 中外合作助推版权输出

在曹文轩作品版权输出方面，出版社创新版权运营的模式，采用国内出版社与国际出版社进行版权合作方式，向海外推介图书。2013年8月，天天出版社与瑞典邦尼•卡尔森出版社合作，邀请瑞典知名插画师海伦娜•威利斯为曹文轩的《失踪的婷婷》进行插图创作，该书在中国与瑞典同步出版发行，在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和瑞典哥德堡国际书展上亮相。2013年11月，在首届上海国际童书书展上，曹文轩和巴西插画家罗杰•米罗合作出版的童书《羽毛》获得了“金风车”最佳童书奖和“国际原创图画书奖”。目前，该本图画书版权已输出至巴西（葡萄牙语版）等十几个国家。不妨将这种与国外出版机构进行版权合作的模式称之为“借力实现版权输出方式”。“这种方式颠覆了以往国际版权合作通常采用的版权输出或引进的单一模式”[4]，这种做法在中国图画书出版也具有里程碑的意义。

3 曹文轩作品海外传播带来的启示

1992年，我国正式加入《世界版权公约》和《伯尔尼公约》。自此以后，我国的图书出口走上了“两条腿走路”的方式，即图书的实物出口与版权输出两结合。近年来，图书出口和版权输出在比例结构、区域结构、内容结构、语种结构和媒体形态结构等方面都发生巨大的变化。在总量上，我国的版权输出从2010年的5691项增长到2015年的1万多项；在比例结构方面，版权贸易逆差从2010年的3∶1缩小到2015年的1.6∶1；“十二五”期间，图书等实物产品累计出口2000多万册。[5]然而一个不争的事实是，在总体上我国文学作品版权输出在国际上仍有不小的差距，曹文轩作品的海外成功输出给中国当代文学的海外传播带来了重要启示。

3.1重视作品翻译质量

翻译问题是影响图书海外传播的难题。曹文轩剖析自己的文学创作时说：“一个作品能否走向世界，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考量指标，就是是否经得起翻译，我既使用了本民族语言，也找寻到文字下面所蕴含的全人类共通的语言，所以我认为当我的作品翻译成其他语言文字时，最主要的东西不会有什么损失。”[6]这既是曹文轩作品走出国门的一条经验之谈，也点到了一些作品难以走出国门的症结。许多图书产品难以走出去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图书的品质，而是翻译水平跟不上。美国汉学家葛浩文对莫言作品的翻译对莫言最终获奖起到了很大的辅助作用；华裔科幻小说家、星云奖和雨果奖得主刘宇昆对《三体》和《折叠北京》的翻译为刘慈欣、郝景芳获得雨果奖作出了不小的贡献，曹文轩的作品也如此。曹文轩作品在韩国的版权输出成功离不开韩语译者全秀贞等人的高质量的译文。全秀贞曾经在北京语言大学留学，熟悉中国文学与文化，译文忠实优美，翻译态度严谨。她曾翻译过《红瓦》（2001）、《黑瓦》（2002）、《草房子》（2004，2008）、《民鸟》（2005）、《青铜葵花》（2007）等作品，正是由于全秀贞的出色译文，使得曹文轩的《红瓦》在韩国一炮打响，《红瓦》被韩国《中央日报》评选为2001年度“十本好书”之一，作品第九章《染坊之子》被韩国“全国国语教师协会”收入高一国语教材《我们的语言 我们的文字》，被当作写小说和阅读的样板。曹文轩获奖后的首部长篇力作《蜻蜓眼》问世不久，全秀贞就表示，“希望《蜻蜓眼》的韩文版能尽快面世。”正是得益于译者的不懈努力，曹文轩的作品陆续登陆韩国，韩国读者得以了解当代中国儿童文学的内蕴之美。

3.2创新版权运营模式

曹文轩作品在国际上成功输出的另一个启示与相关出版机构在版权运营模式上的锐意创新有着很大的关系。2014年1月，人民文学出版社、天天出版社成立“曹文轩儿童文学艺术中心”（以下简称“中心”），中心以曹文轩作品为核心，以服务作者、服务读者、服务儿童文学出版和跨行业合作伙伴为定位，把触角伸到图书出版、海外版权推介、影视版权、游戏动漫、教育培训等方面，建立曹文轩儿童文学艺术的全版权运营模式，多方位地挖掘曹文轩作品的品牌影响力，这也是中国首个以单个作家为核心的版权运营机构，开创了中国出版经营的新模式。全版权运营不仅全面地、专业化地管理作家的版权，而且还注重版权输出。2014年3月24—27日，在博洛尼亚国际儿童书展上，中心与天天出版社、二十一世纪出版社携手启动“中国种子•世界花—曹文轩图画书国际合作项目（意大利站）”，现场发布曹文轩的国际合作图画书作品《烟》，3位意大利著名插画师应邀为曹文轩的图画书《帽子王》《我不想做一只小老鼠》《小野父子去哪儿了？》创作。截至2016年6月，全版权运营成绩斐然。就作家本人而言，全版权运营实践着曹文轩的号召——“让全版权意识成为作家的共识”[7]，并给其他作家提供了示范，带来了启示。就出版主业而言，中心已推出曹文轩图书集群共计7大产品线、54种图书；与腾讯、喜马拉雅等机构签订电子版权合作项目；《火印》《青铜葵花》等作品动画、儿童剧的改编也取得一定的进展[8]。在图书版权输出方面，中心策划的图书《火印》出版后，在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俱佳的同时，《火印》已输出蒙古语、俄罗斯语、白俄罗斯语、塞尔维亚语等数语种版权。“大王书”系列的《黄琉璃》《红纱灯》输出英语版权，《风吹到乌镇时累了》《远方》输出到印度、塞尔维亚、丹麦等国家。值得一提的是，在2016年12月5日，曹文轩在第六届中国国际版权博览会上以《青铜葵花》获得“中国版权金奖”。这是对曹文轩作品在版权运作方面的充分肯定。

曹文轩作品开展全版权运营，有助于扩大图书版权贸易的效益，规避图书版权输出的风险，促进以图书产品为基础的其他产业链的扩展。曹文轩作品全版权运营模式的成功给中国当代文学走出去带来了希望和信心。一方面，中国当代文学界要努力打造出高水准的作品，翻译界致力提高译文质量；另一方面出版界要根据我国出版业的实况，在对外传播方面应该创新图书版权的运营模式，加大版权输出力度，主动学习借鉴国外成熟的全版权运作的经验，建立高效的版权代理机构，培养一批专业版权贸易人才，建构起中国当代文学走出去的新模式。

近几年，随着我国综合国力的不断提升，中华文化不断走向世界，中国出版业也日趋繁荣。其中，中国图书在实物出口和版权贸易方面也在增长，更多的图书采用版权贸易的形式走向海外。曹文轩作品的成功输出为中国儿童文学走向世界树立了一面旗帜，为中国文学走向世界树立了一个典范，也为中国出版界的版权输出创建了一个典型案例。曹文轩作品在海外的成功传播值得我们认真研究，以便从中汲取更多的经验。我们有理由相信，在我国政府的政策支持下，在文学界、翻译界、出版界等各个方面的共同努力下，将会有更多的中国文学作品走向世界。

参考文献

[1]路艳霞.曹文轩，不是一个人在战斗[N].北京日报，2016-04-07（011）.

[2]陈晓晨，张焱.中国作家曹文轩摘得2016年国际安徒生奖[N].光明日报，2016-04-05（001）.

[3]舒坦.曹文轩荣获国际安徒生奖[J].科技与出版，2016（4）：68.

[4]王坤宁，李婧璇.曹文轩儿童文学艺术中心：让作家品牌价值最大化[N].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2016-04-11（006）.

[5]刘蓓蓓.版权走出去已到提质增效之时[N].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2016-06-30（005）.

[6]宋建.中国作家曹文轩获国际安徒生奖：我的背景是中国[EB/OL].[2016-04-05].http://news.china.com/domestic/945/20160405/22372042.html.

[7]傅小平.曹文轩：让全版权意识成为作家的共识[N].文学报，2014-08-07（004）.

[8]冀晨.曹文轩作品“全版权”拓展大会在京召开[J].出版参考，2016（07）：71.

编辑：刘绮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