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黎言
我青年时期并不抽烟,直至26岁结婚时也不抽,记得我买的“喜烟”牌子叫芒果,20世纪70年代卖3角5分一包,算中上等的香烟。单位一个老烟鬼,想到我新婚肯定有剩余喜烟,来敲我家的门,要“借”一包烟,从我手上拿到烟时,那馋劲,嘿嘿,真的好笑。
烟的魅力,我大约是1976年后才体会到的。其时,我痔疮手术住院于中医学院,病房内有一空军师政委、一工程机械厂的科长,都吸烟。我们互相递烟,室内烟雾缭绕,大家靠烟来抵御术后疼痛,印象深刻……那时医院尚不禁烟。
更久远的记忆是替父亲买烟。应该是1954年我六七岁时,也是父亲谋职未遂,在万县(现重庆万州区)二马路摆摊售钢笔、眼镜的那段艰难日子。有一次父亲在家,大约是愁绪袭心,叫我从教贤街去较场坝烟摊,给他买烟。买的香烟,是8分钱一包的“拉萨”牌子,最廉价的,烟盒是黄的底色,图案是布达拉宫。如今,六七十年过去了,童年时我拿着那包烟的感觉,那沉甸甸的心情,依然挥之不去……如果说少年也识愁滋味,我当从那时开始感受到生活的不易。
上世纪80年代初期,我当教师有几年,烟龄也有年头了。不过,抽烟量始终控制在每天半包以内,这可能是我的肺从无大恙的原因。而我的许多老同学吸烟瘾大量巨,至老年,“慢阻肺”找上门了!
有一年寒假回万县,从教贤街下来,在纸房溪遇见父亲回家。招呼之后,我刚走出几步,父亲突然叫住我,然后见他从裤包里掏出一包带嘴的“梅花”烟递给我。我在怔怔中接过来,盯着那蓝色烟盒上,梅花欢喜漫天雪的图案,好一阵发呆。那烟当时5角2分一包,比我常抽的“红芙蓉”高级多了!这是父亲唯一一次给我买烟,之后,就无数次当面和写信劝我戒烟!
当报人后,伏案编稿写作,便是离不开烟了。烟帮我接通思绪滞阻的管道,启发我的文采,也帮我在百无聊赖中打发独自发呆的时光……4年前,因高血压狠下心来戒烟近一年,后来一写东西,没抓没拿地又抽起来。故曰,戒烟不容易,复抽却容易。当然,烟这东西,为了健康,还是少抽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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