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9月17日由唐尧策划，中央美术学院教师、艺术家卢征远创作，唐果编演的装置剧《莽·荡·苍·茫》在北京高塔美术馆举行开幕展演。作品形式介于装置艺术展与实验身体剧之间，分为四幕，亦剧亦展，亦悲亦美，大开大合，直指人心。形而上下、跌宕起伏地演绎了现代人之宗教、哲学的心理境象，以及一种苍茫浑厚的生命诗性。

展览前言

卢征远的展览终于进入实施了。因为疫情防控，高塔美术馆虚位以待四月有余。这情形有点像点了美食，不见上菜；锣鼓点敲了半晌，主角却出不了场。

征远是大连人，于造形艺术天赋极好，思维特质明敏直捷，穿透力强——像冷兵器时代的骑兵，风一样从战场上掠过，只负责冲阵杀戮，不负责占领坚守。

汤铭曰：苟日新、日日新，更日新——此天道创进至理，人道亦然。一旦固守，则画地为牢。唯求日新，而能路漫征远。此类艺术家常是年少成名，大器晚成。他们会有一个长宽尺度很大的语言底盘，随后高度向上累积，直至云天之际。

征远以往之展，我所最欣赏者有二。一是尤伦斯84日：每天一件新作品！压力强度近于爆表，非“源泉混混，不舍昼夜”者，不敢为；二是出租屋双年展：100多艺术家的创作与50平米的出租屋融为一体，枕边灶台，芥子须弥。

此次做展，原拟基于重庆，巡回北京。然征远禀性严重好奇，欢喜未知，绝忌重蹈旧辙。乃邀唐果共出新意，重置声物，编导剧场，令人视听一新。形貌亦剧亦展，莫可名状，乃强名之“装置剧”。尝试演绎现代人宗教、哲学、知觉、智觉之内在经验与生命支点。分为莽、荡、苍、茫四幕：

 第一幕：莽 

旷野莽原，低垂天幕——垂直的黑暗和跌落的光——克尔凯郭尔：恐惧与颤栗——里尔克：如果我呼唤……——

这是一幕开启——惊蛰谷语，子夜雷鸣，龙吟震旦，万物更生——触动、苏醒、正在发生的和将要发生的……黑暗丛林——上帝是黑暗中的黑暗，天使在那黑暗的边缘——诗是从黑暗中递过来的细枝：

青灵行天，我说

我听不见我的声音

青灵行天

薪火大地

谷声，谷声

我睁开眼睛

薪火大地

苍神在远

我直起身来

天风，稠雨

仓神在远

我是青灵

我是青灵

  第二幕：荡 

身份是一次流荡——一件白色的睡衣，一个梦里的女孩——寻觅、相遇、相即、游离——漫漶的琉璃，透明的扮演——自我、本我、大我、无我，都在迷离的“面具”后面——荣格的人格，萨特的选择——人间是剧场：面具亦真亦幻，角色亦悲亦美：

“人群中这些面孔幽灵一般闪现

湿漉漉的黑色枝条上的许多花瓣”

——庞德《地铁车站》

  第三幕：苍  

天苍苍——这是一次仰望和升起——从弥满转向收摄，从外求转向内省，从形下转向形上——摄缘、做茧、归藏、闭关——外缘泯灭，内明烛照——缓缓抵达，那种精神海拔的寒冷高度——

火车，载着少年

到站

就老了

天空吹过发际，仰起的脸

象高原

  第四幕：茫  

野茫茫——肉身大地，山海牲灵——神农氏的壑，有巢氏的河——大地的欣悦疼痛肥沃地挤压着青冥牧笛——敞开、涌现、推进、撞击——巨石般涌来，浪潮般退去——

向天使赞美尘世吧

在苍茫的告别仪式上

古籍清凉

守护万物的墓碑随掬水在手的月光升起

大地，请你相信

为了赢得我，无需你更多的春天

难以慰籍的姐妹

愿你流泪

欢乐泉，她含着敬畏称它的名字：在人间

它是一条宽广的大河

主编丨吴琼

编辑丨何逸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