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出关山，苍茫云海间。欢迎收听西陆夜读“关山月”。

年少时，你们是否会因为自己的虚荣心和炫耀欲，对家里提出过无理的要求？是否也曾嫌弃过母亲能给予我们的？长大后才明白，那一个小小的物件连接的是母亲无穷的爱。那爱，揉进了细节，揉进了无声的岁月。

让我们一起走进今晚的“关山月”。

一双布鞋，连接着母亲无穷的爱

作者：王明洪   主播：杨沁怡

我最喜欢母亲做的黑布鞋，千层底、黑布鞋面，既耐穿，又轻便舒适。母亲的双手仿佛充满了魔力。手指翻飞间，一团毛线，很快会变成精美的手套或者围巾；一块花布，眨眼间就成了好看的裙子或者挎包。

儿时家贫，日子过得甚是拮据，母亲几乎没有多余的钱为我和姐姐添置衣物。一年四季，我们姐弟穿的衣服大都是旧的、改小的，只有鞋子是母亲新做的。

小时候，每每我穿着新布鞋玩耍，总能吸引来小伙伴们艳羡和赞叹。可上学后，我曾引以为荣的布鞋，却慢慢褪去往日的“光泽”。

一次，学校组织秋季运动会。运动会的前一天，老师特意提醒大家第二天穿运动鞋来学校。放学回家，我翻箱倒柜半天，也没有找到一双运动鞋。坐在凌乱的衣物中间，我的心头空落落的，心情正如那秋雨绵绵的季节。

第二天，我只能硬着头皮穿布鞋去学校。在教室里，我如坐针毡，感觉像有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我的双脚。我不住地把裤腿使劲往下扯，希望能掩饰自己的窘迫。

运动会正式开始，同学们兴高采烈地在操场站队集合。只有我在人群当中胆战心惊，仿佛自己做了天大的坏事怕被揭穿一般。“王明洪，你怎么穿布鞋啊？”老师的询问，像一支从远方射来的利箭。刹那间，我感觉同学们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

我低下头躲躲闪闪，不敢看老师和同学，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老师，我……没有……运动鞋。”我的话语很缓慢，好似每个字都在嘴里你推我搡，谁也不肯先出去，出了口，也是那么轻，像是随时可以融化在空气里。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那个漫长上午的，烈日当空，人山人海的操场热闹非凡，我坐在角落里，自卑感让我觉得自己如同一只渺小的蝼蚁。

放学回家后，我大发雷霆，把布鞋脱下扔出老远，光着脚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母亲闻声赶来，忙询问原因。我声泪俱下：“我再也不穿布鞋了，我要穿运动鞋！我要穿运动鞋！”父亲捡起布鞋就要教训我，却被母亲制止了：“算了，这事不能怪孩子！”

昏黄的油灯下母亲一边纳鞋底，一边唉声叹气。烛光影动，泪眼婆娑之余，她忍不住小声抽泣。年幼无知的我被虚荣心冲昏了头脑，忘记了什么才是最珍贵的东西，不知给父母出了一道怎样的难题。

两周后的一天，放学归来，我发现桌子上赫然放着一双新运动鞋。放下书包，我抱着运动鞋，欣喜若狂，穿着它走在上学的路上，神气十足，心头的不快荡然无存。

事后，我才知道，母亲为了攒钱给我买运动鞋，瞒着家人去隔壁村砖瓦场打临时工。母亲身体不好，常年需要吃药。那些时日的劳累让她备受煎熬，有时病痛折磨得她整宿整宿睡不好，实在难受就用拳头去狠命捶墙，豆大的汗珠从鬓角渗出顺着脸颊而下……她的痛苦向来都是自己默默忍受，从不向别人诉说。 

高中毕业后，我参军入伍，来到离家千里的边陲小镇。自此，我成了母亲心里放不下的牵挂。一次，我无意间在电话里称赞起她做的布鞋，母亲听后很开心，连声音都充满了喜悦。

不久，我收到母亲寄来的包裹，打开一看，竟是一双千层底、黑布鞋面的布鞋。随包裹还附有一封信：“儿子，妈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了，没以前做得好，你凑合穿。你要是喜欢，妈下次还做。”

读着母亲的信件，摸着崭新的黑布鞋，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她在油灯下纳鞋底的场景，情不能自己，潸然泪下。

（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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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 | 杨沁怡

杨沁怡，现华东师范大学播音与主持艺术专业学生，曾服役于新疆军区某红军师，愿用温暖声音继续传递军营中的点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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