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棚雨夜战恶蚊

王长绪

那是1975年的夏天,我所在班在粤北山区某县一个远离公路线50公里以外的区域,进行地质普查工作。我们早出晚归忙碌,最后还剩下一片更偏远的地方,但如果不去进行线路勘察,又不放心,也是失职。最后大家决定搞突击,去10个人带5部仪器,再带上炊事员为我们煮饭。

按规定,无论是地质踏勘还是普查找矿,我们都必须是两个人一条线路,一人操作仪器,一人负责观察地质和记录。所以我们去了11个人,炊事员只带一口饭锅和足够的米及咸菜。所幸那里有一个10平方左右的茅寮(茅棚),是老乡搭建的临时住所。

第一天工作完毕,晚上回到茅棚里,吃过晚饭,大家挤着或坐或躺熬了一夜。当夜炊事员为我们弄来了一堆青草熏蚊子,大家还不觉得蚊子有多么厉害。第二天,我们仍早早就出工,到了下午六七点钟,突然惊雷阵阵,哗啦啦下起了瓢泼大雨。当我们回到茅棚里,每个人都淋成了落汤鸡。大家都脱下工作服和长筒水靴,只剩一条裤衩,把饭吃了,准备生火烤衣服。可是炊事员却遗憾地说:“对不起,没有想到要下暴雨,所以没有捡有多的干柴。”

此时,大雨还继续在下,而且天已黑尽。炊事员又为我们点燃了熏蚊的青草。过了一阵,那火堆越燃越小,有人为了烤衣服,便提出不如把那离地有一米高的竹片床拆了,用来烧火烤衣服。但只可供三四人睡觉的一张床也经不住烧,连搭床的木条架也一并拆了,大家的衣服基本算是烤干了。熏蚊子的青草堆也很快燃完,成了一堆灰烬。

时间已到半夜,扛不住瞌睡的人合衣躺在地上,用饭盒当枕头。不知什么时候,蚊子在黑暗中“呜呜嗡嗡”地吹起了冲锋号,向我们轮番进攻。有人拍死了一只喝足了血的蚊子,借电筒一照,吓人啊,那蚊子足有一只麻苍蝇那么大,只是体型没那么浑圆壮实而已,吸的血有指甲盖那么大一摊。

大家再也不敢睡了,有人提议用水靴把脚笼住,可是脑袋却没有办法遮,只能用手不时地挥舞。幸亏我们都带有清凉油和蛇药,擦上后,被叮咬的包块就可以消去。

大家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各自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打道回府。班长说,早饭就不煮了,等回到驻地,早饭、午饭一起吃,炒两个菜庆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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