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年前的宁波话拉丁字母长这样,设计者是甬籍世界语大咖

10月30日,镇海区档案馆收到宁波方言文献研究爱好者、中国人民大学博士生毕唯乐捐赠的一份珍贵资料扫描件,内容是刊登在1934年14号世界语协会会刊《言语科学》上的《宁波话拉丁化草案》一文。

该文章署名为焦风。焦风,是镇海籍著名文字改革家、世界语学者方善境先生的笔名。方善境(1907-1983),字子京,笔名焦风、干铁,世界语名Tikos,出身于镇海著名的桕墅方家族。

清末民初,中国的文盲率高达80%以上,对国家发展产生了巨大的阻碍。改良文字遂成为主流的社会思想。此运动由民间发起,其理念逐渐受到官方接受。1918年,北洋政府公布注音符号;1928年,南京政府公布国语罗马字。由于注音符号脱胎于汉字,而国语罗马字太过复杂。针对上述方案的缺点,瞿秋白在苏联期间,创立了拉丁化新文字。它是汉语拼音的直系前身,两者相似度很高。

方善境是最早将拉丁化新文字介绍到国内的学者。1933年,他在世界语机关刊物《新阶段》看到萧三的《中国语书法之拉丁化》后,将它翻译成中文,才引起了国内文化界的注意。同年10月,方善境发表《中国语书法拉丁化问题》,呼吁大力推行新文字。

1934年11月,方善境在《言语科学》发表了《宁波话拉丁化草案》,即是毕唯乐发现的这个文献。

宁波市国际吴方言学术大会学术代表徐春伟介绍,该方案共设计37个字母,韵母(其实是元音)9个,声母24个,变音字母4个。变音字母是指拉丁字母变写,作为声母或韵母。“草案”包含字母列表和方案的文字说明。字母列表分为字母、字母名、拼音例、北方话拉丁字母、国语罗马字母、世界语。其中字母名是用汉字标注,后三列是与北拉、国语罗马字的比较。

《宁波话拉丁化草案》证明了新文字可以实现大众化和方言化。新文化旗手鲁迅支持新文字,反对国语罗马字的最大理由,是简单易学,“(拉丁化新文字)只要认识二十八个字母,学一点拼法和写法,除懒虫和低能外就谁都能写得出,看得懂了……(国语罗马字)几个读书人在书房里商量出来的方案,固然大抵行不通”(《门外文谈》)。在鲁迅等大家的影响下,方善境、叶籁士等核心学者的推动下,从1934年到1937年,继北拉和宁波话之后,中国拉丁化新文字先后又设计出了上海话、苏州话等12种等方言方案。不仅如此,宁波还诞生过镇海话拉丁化新文字(设计者李长来)、定海话新文字(设计者杨良济)。

拉丁化新文字在社会面的实践,为之后汉语拼音的成功提供了经验。抗战全面爆发后,与几乎销声匿迹的国语罗马字相比,拉丁化新文字也显示出了极大的生命力。1937年11月至1938年11月,倪海曙等人在上海40所难民收容所、3万难民中进行扫盲实验,取得了显著成绩。在解放区,人们借助北拉扫盲,也效果明显。

建国后,我国把制定汉语拼音作为教育的关键问题之一。1951年12月,政务院文化教育委员会下设中国文字改革研究委员会,成员主要有原来参加注音符号的人、参加国语罗马字的人(前两者如黎锦熙)、参加拉丁化新文字的人(如叶籁士、倪海曙)。方善境虽然没有像战友叶籁士那样,继续从事文字改革工作;但是,他在汉语拼音历史上的地位,特别是拉丁化新文字运动史上的地位,应于铭记和肯定。

镇海区档案馆方面称,今天收到的这份影印件也将成为该馆宁波方言文献档案的一部分。为进一步丰富馆藏,优化馆藏结构,镇海区档案馆正通过各种渠道加强对社会散存档案的征集力度。这些反映地方特色档案资料征集进馆,为文史爱好者研究镇海历史、经济社会的发展提供了有效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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