荐读|我想在红尘里开一家客栈

——“你好,生活”系列之十二

□ 李东红

虽然没有下楼,隔着阳台上的玻璃,我依然看到了外面的红尘。

马路上,没有了往日的车马喧嚣,偶尔一辆出租车驶过,车顶上还闪烁着“空车”的字样。几个穿着厚厚衣服的快递小哥,骑着电动车穿梭而过。路边,一个中年男人在寒冷中站在他的蔬菜摊前,张望着,等着在家躲避疫情要出门买菜的人们。路的两边,停放着各种各样的车辆。看上去好久都没有开了。

疫情下,红尘依旧。只是少了很多生活的浓郁。

“红尘”,古代时指繁华的都市,后来,泛指尘世生活。“红尘”一词最先出自东汉文学家、史学家班固的《西都赋》“红尘四合,烟云相连”。当时指土路车马过后扬起的尘土。

自从有了人类,人就生活在红尘的烟火里,织衣耕种,步履市井。明朝朱有炖曾诗曰:“寄语红尘客,其如岁月何。新诗随意写,时曲放怀歌。老去朱颜改,年高白发多。不如来饮酒,看我舞婆娑”。

随着时代的进步,红尘里的生活也渐渐浓烈而殷厚起来,但一度的物欲横流,迷乱了不少人的双眼。不择手段,投机专营,攀附权势,追逐名利,奢靡无度。这虽不是主流,但也使红尘里多了些浮躁的心,还有横流的污水。

更好的时代,要有更好的红尘。不论是跨过高山大海,还是跨过人山人海,喧嚣的红尘里,需要一份淡泊的心境,追求繁华而不沉迷繁华,始终保持着一种简朴和纯真。

所以,我很想在当下的红尘里开一家客栈。

我想开的客栈,可能在繁华都市的一角,独守着一份宁静,也可能不在繁华的都市。但不论它在哪里,都会和大自然一样简朴而纯真。不会有一丝的虚伪浮华。

在我的客栈里,可以坐在和大自然一样颜色的木制桌子上,端着乡村的大碗喝酒,吃着烧着柴火地锅煮熟的饭菜,看着院子里的竹林,听着窗外的鸟叫。晚上,听着小河潺潺的流水,枕着天上的星星入眠……

一切,如此的简朴和纯真。没有功利,没有斗角,没有庸俗,没有伤害。

一切,皆如宋朝诗人张伦所描述的那样——

“红尘光景事如何。扰扰利名多。若问侬家活计,扁舟小笠轻蓑。一尊美酒,一轮皓月,一弄山歌……”

说起客栈,想起了一个人。

他的家在大城市,父母都是国家工作人员。大学毕业后,他有一个好的工作,凭着自己的努力,取得了不错的成绩。闲暇之余,喜欢旅游的他,自驾去西藏、新疆等全国很多地方。很多人很是羡慕他的生活。

突然有一天,他辞职了。去云南的一个古城开了一家客栈。客栈不大,就几间房,一个院子,古朴典雅。川流不息的旅客,让他的客栈每天都很热闹。每天,除了招呼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他的生活就是喝茶、看书和他喜欢的旅游。旅游的途中,还经常做着公益,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

他虽近60,却仍然像一个孩子。他虽身处红尘,似又远离了红尘。那份天真和纯真,始终萦绕在他的身上,让他多了几分男人少有的可爱。

5年前,我去那个古城的时候见到了他。晚上,我俩喝酒聊天,交谈甚欢。

他说:“我辞职并不是看破红尘,尘世间非常美好,我只是想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继续自己的一份简单和纯真。”

那天,古城的夜晚,月亮很圆,和客栈的一排红灯笼一起,挂在客栈的楼角上。月光下,古朴的客栈脱掉了尘世的平俗,显得高雅而内涵。

我想开的客栈,和他的类似,又不完全一样。我想开的客栈,始终都会拥有着简朴和纯真。“纵宝马嘶风,红尘拂面,也只寻芳归去。”

在我的客栈里,“任来任往走红尘,只为名牵利引。独我摇头不管,静中精固形贞。陶陶团结气和神,永乐天真有准。”

我想开的客栈,是一个心灵客栈。

【作者简介:李东红,河南扶沟县人,毕业于郑州大学新闻系,曾历任《河南日报》编辑、记者,新闻特稿部副主任,新媒体部副主任。现任《河南法制报》总编辑。曾出版《想去看雨》《反贪在行动》《我是警察》《生命的追问》《写给母亲的52封信》等5部长篇小说和散文集。其中《生命的追问》获河南省“五个一工程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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