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36岁,年少失明,北漂后成主持人、主编、摄影师,已结婚生女

《奇葩会》上,各路奇葩云集。

他们靠三寸不烂之舌,闯入大众的视野。

其中,一位名叫蔡聪的盲人选手,面对他人的刁钻问题,不仅绝地反击,更是将对方怼得哑口无言。

比如,有人“好意”关心他:

上厕所时看不见,你怎么擦屁股呢?

擦屁股需要用看的吗?

一语道破关键,瞬间将自身格局打开,反倒显得对方不懂礼数。

再比如,主持人关切地询问:

你站在舞台上,看不见现场观众,你会紧张吗?

不会啊。

根本看不见下面有没有人,用我们的行话叫就是‘目中无人’。

蔡聪如是回答。

寥寥两句,一解尴尬,逗笑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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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聪)

凭借着“句句毒舌”,蔡聪成为奇葩会上的老奇葩,被无数网友追捧。

高晓松、马东等导师,高赞他为“智慧担当”。

从此,目中无人、学富五车、高高在上,成为观众贴在蔡聪身上的标签

可这种感染力极强的自信,是蔡聪原本的性格吗?

并不是。

以前的蔡聪,处处被人贬低,屡次被调侃“这辈子完了”。

自卑、敏感、胆怯,才是他曾经的真实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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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完了”

1986年,蔡聪出生在湖北荆州。

“这辈子完了”,是蔡聪一直以来听到最多的怜惜之语。

10岁那年,黄昏午饭之后,父亲领着蔡聪在公路边上散步。

父亲兴趣大发,他指着前方的车,问儿子是什么牌子?

蔡聪狠狠地往前瞧去,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哪里,我看不清啊。

蔡父以为儿子装糊涂,想逃过问题。

可直到蔡父领着儿子走到那辆车跟前,看到儿子仍旧一脸迷茫的表情时,蔡父才意识到不对劲了。

儿子是真看不清东西。

蔡父怀着恐惧和忐忑的心情,带着蔡聪去医院做检查。

不成想,检查结果出来,医生直接把蔡聪的眼睛宣判了死刑。

青光眼。

用不了多久,就会双目失明。

简单的两句话,就将一个孩子拉入黑暗的地狱,也将一个家拽至崩溃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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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聪在演讲)

一时之间,蔡聪成了被别人同情的小孩,也被贴上“这辈子完了”的标签。

两个月内,蔡聪的座位从教室第五排换到第一排,但还是看不清黑板,眼睛即将进入全盲。

仅在半年之内,蔡聪的视力就下降到只有0.02度。

上课学习时,蔡聪只能睁大眼睛,使劲盯着书本瞅。

饶是这样,也只能勉强地看到模糊如虫影的字。

父亲不甘心儿子“这辈子完了”,带着他跑遍全国所有的大医院。

但,医生们检查过之后,都似统一口径地留下一句话:

这么漂亮的一个男孩子,这辈子算是完蛋了。

“完蛋了”,就像在耳边嗡嗡作响的苍蝇,任凭父子俩怎么敲打,都无法将其驱赶。

视力不行,就很难再去上学。

蔡聪只能休学,跟着爷爷奶奶生活。

休学之后的蔡聪十分痛苦。

一方面,陷入变成盲人的痛苦中出不来;

一方面,看着同村的小伙伴,都背着书包往学校里跑,他十分羡慕。

要知道,蔡聪一直都很喜欢读书,成绩也一直稳居班级之前。

休学半年之后,蔡聪再也忍不住,不能去学校上学简直太痛苦了。

他自己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摸索着往学校走。

课堂上,眼睛看不见,他就聚精会神地听。

靠着“听”,蔡聪的学业一点都没落下,成绩在一点点稳步上升。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耀眼的成绩,让他承受了太多的痛苦 。

同学们,你们看看人家蔡聪,都这样了学习还这么好。

你们一个个有手有脚眼睛又好,不觉得惭愧吗?

听到老师说的每一句跟自己有关的话,蔡聪的心里都好似被钢刀插过。

这让他敏感的自卑心,再添伤疤。

此后,在考试的时候,即使他会做的题,他也故意做错,因为他再也不想考高分了。

他不想成为老师口中“优秀”的人,在同学们羡慕的表情里自卑。

那段时间,为远离同学们别样的目光,他就躲在书的海洋里。

眼睛虽然看不见书,但不妨碍书本带给他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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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聪在看书)

他读了很多书。

《水浒传》、《百年孤独》、《乱世佳人》、《文化苦旅》、《康熙大帝》、《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这些书,就像一道道阳光,射进蔡聪的内心,让他感受到不一样的世界。

接下来,蔡聪和其他莘莘学子一样,要跨越高考这道独木桥。

悲哀的是,眼盲终究还是限制了他的人生。

参加高考的时候,老师向教育考试院申请,以工作人员读题的方式,来辅助蔡聪参加高考。

但对方以没有先例为由,果断拒绝了他们。

年少失明,即使他使出全身的力气,也终究没撞破眼盲的限制。

盲人按摩店,必将是他躲不过,逃不了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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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人也有选择权

高考这条路,终归不属于蔡聪这类人。

无论他怎么挣扎,始终是社会的“零余人”。

但经历此事之后,蔡聪心中一直感到憋屈。

他就想问一句:

凭什么?为什么?

眼盲就不配得到正常的学习、考试、考入好大学的机会吗?

很快,长春大学单考单招的特殊教育学院的老师,帮他解决了这一问题。

新学期开学,盲人小伙蔡聪和他的盲人伙伴们,如正常的学生一样,都会有入学之后的生涯规划课。

课上,老师面带微笑,走上讲台,先对盲人学生表示欢迎。

接着,讲解盲人可以从事的工作,提前给大家指引未来的职业方向。

辅导员清清嗓子,笑意盈盈地说到:

过去,盲人的传统三大就业领域是乞讨、算命和卖艺。

现在你们有学上了,将来可以去做按摩。

所以,要常怀一颗感恩之心,千万不要有其他的不切实际的想法。

言外之意,就是盲人的职业方向又多了一条路可走,大家要学会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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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聪在回忆往事)

可座位上的蔡聪,听到老师的“指点”之后,怒火直烧。

为什么我们只能做按摩呢?

什么叫不切实际的想法?

就因为眼盲,现在又多出来一条按摩的路,就算是盲人们交上好运了吗?

可他们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们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是外界的固定认知剥夺了盲人的选择权。

于是,蔡聪摸到旁边的同学,小声低语到:

你们真的甘心去做按摩吗?

对方无奈地回答:

像我们这种人,除了这行还能干什么呢?

最好也就是开个按摩店吧。

听到回答之后,蔡聪更加生气。

可身处一个全部人都认同的世界里,蔡聪也无力反驳,他只好忍气吞声地去干按摩。

终于,苦苦煎熬5年,蔡聪从盲人学校毕业了。

但他却有了一个“不切实际”的、大胆的想法。

他要去北京——北漂!

到北京之后,蔡聪很幸运地找到一份工作。

某残障人士公益集团的广播节目,正在招募节目实习制作人。

这则消息,就像给了蔡聪一个强有力的支点,他终于找到那个为之努力的方向。

我愿意去给盲人群体当一个试验品,体验不同的生活。

经过层层筛选,蔡聪终于凭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应聘成功,成为一位主持人兼记者

可应聘成功只是一个起点,真正的困难还在后头。

为能掌握残疾人的需求,蔡聪拄着盲棍到大街上采访盲人。

他策划了很多报道选题:

市场上残障人的辅助用具价格是否合理,种类是否满足需求;

盲人如何参加心理咨询师考试;

社会残障设施建设怎么样……

站在骄阳炙烤的大街上,蔡聪拉住一个又一个人,去询问他们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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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聪在做采访)

工作结束之后,他拖着疲倦的身体,摸索着回到距离采访地很远的公司。

来不及休息,他就慌忙地把白天的采访记录整理到本子上,再依次分析。

凭着这股子韧劲,蔡聪主持的节目越来越受欢迎,很多盲人纷纷打来电话。

谢谢你们,让我找到了一种归属感,解答了我生活上的疑惑。

盲人朋友的反馈,让蔡聪欣喜无比。

此刻,蔡聪知道,他已经替盲人朋友们证明了:

盲人在人生路上,也有更多的选择权。

很快,一大批盲人朋友们纷纷向蔡聪涌来,期望和蔡聪一样,活出盲人的光彩。

其中,就有一位叫肖佳的女孩,她后来成为蔡聪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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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天换命

与蔡聪一样,肖佳也是一个“半路”盲人。

1992年,肖佳出生在江西赣州。

在失明之前,她是个美术生,一直都喜欢画画。

可14岁那年,她突然患上视网膜色素变性失明。

一个热爱色彩的人,突然之间,被告知即将失明,无疑是致命打击。

肖佳绝望、怒吼、愤懑,但却无法改变现实。

为珍惜最后一点“光明”,她发了疯似的,一直玩手机、看电视。

她觉得,只要不闭上眼睛,光明就不会从眼前消失,今天就永远不会过去。

在这种“自毁式”的生活里,她不停地麻木自己,荒废了半年的时间。

半年过后,父母实在看不得肖佳的颓废,便把她送去盲人学校。

和蔡聪一样,肖佳也被老师“狠狠地”上了一堂人生课。

在“命运”的安排下,盲人按摩师,不出意外地成为肖佳的未来。

盲人女性按摩师,被顾客骚扰是常有之事。

肖佳非常痛恨这个工作,但除了按摩,她又能从事什么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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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佳用导盲棍走路)

在这种百般不愿的生活中,肖佳熬过了5年,成功“毕业”。

可毕业之后,肖佳依然“看”不清未来的方向,不得不再次向生活低头。

肖佳开了一间小按摩店。

为防止被骚扰,她工作的时候就穿着白大褂,把自己打扮得像医生一样。

但,她依旧逃避不了被骚扰。

生活很苦,她就钻进文字的世界里,写下自己的苦。

幸运的是,她的人生从写下文字的时候,渐渐开始改变。

她认识了蔡聪。

此时,蔡聪早已靠自己的努力,成为中国第一本残障杂志《有人》的主编,活出了自己多姿多彩的人生。

他经常会出门旅游,再拍下美景,发到自己的朋友圈。

肖佳看过后,感动不已。

同样身为盲人,蔡聪让肖佳看到了,残疾人更丰富的世界。

对,残疾人的世界本就应该是多彩的。

肖佳再不愿意整日呆在“三寸之地”的按摩店,她要去追求自己的生活。

按摩店即使开了连锁店,又能怎么样?

我不喜欢。

在蔡聪的鼓励下,肖佳开始逃离。

21岁,她独自一人,坐火车去北京。

火车开了19个小时,她就兴奋了19个小时。

到北京之后,在蔡聪的帮助下,她先进入一家公益机构,做速记员的工作。

由于机构是公益性质,没有工资,只包吃住。

但肖佳也乐得开心,因为她知道了:

残疾人一辈子不是只能从事按摩行业,而是可以选择更多活法。

来到北京后,肖佳爱笑了,也更喜欢参加社交活动。

机缘巧合之下,肖佳看到了一个外国盲人化妆的视频,心中被猛戳了一下。

她好喜欢色彩,她也想学化妆。

要是中国能出来一个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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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佳在给顾客化妆)

果然,三年之后。

中国出了第一个盲人化妆师——肖佳。

她开了化妆室,专门教盲人学习化妆,用自己的力量,改变着盲人的生活。

因为蔡聪,肖佳敢于挑战不同的人生,也活出了自己精彩的人生。

盲人化妆师们,也因为肖佳,人生有了更多的可能。

盲人向自己的人生宣战:

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并不能阻挡他们创造多彩的活法。

谁说盲人的人生,只能是乞讨、算命、卖艺、按摩?

他们可以当编辑、化妆师,甚至是摄影师!

只要他们想,就可以“以心代眼”,拍出世间的美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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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视觉摄影师

2012年,蔡聪开始致力于非视觉摄影。

他给摄影下了一个新的定义:

真正的照片,不光是景物,而要融入一种情感在里面。

一个完整的非视觉摄影,包括照片和对这个照片产生的描述。

照片只是照片,只是视觉的表现,加上描述才是人与人情感的沟通。

照片因为有了情感的输入,才具有了真实的生命力。

日常生活中,蔡聪会打开手机中的摄像,感触到不一样的风景,随后将“故事照片”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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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点与终点》蔡聪拍摄)

蔡聪在看到一个站牌时,突然灵机一动,就拍了下来。

正常的人,看到一个站牌,可能会匆匆而过。

但蔡聪因为眼盲,他会设想到很多东西,比如人生的起点和终点。

蔡聪不光是自己拍摄,记录下美好的景物,书写下一个个感人的故事。

他开了摄影工作室,教盲人们学习摄影。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盲人看不到实体,所以他们只能靠感知去拍摄。

蔡聪开设教学时,一期为3-5天。

他会用半天的时间,让盲人朋友们熟悉使用相机的技巧,以及拍摄角度。

其他时间,蔡聪主要是激发盲人朋友的情感。

因为只有用情感拍出来的照片,才更感人,也才有更深长的意味。

大量时间是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沟通“视觉障碍”是怎么回事。

别人看待我们为什么是这个样子,我们如何看待别人怎么看待我们。

后来,会教大家怎么顺畅表达。

蔡聪还拿出几张盲人朋友拍摄的照片,展示盲人朋友是如何拍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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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的布达拉》)

《夜色下的布达拉》,是蔡聪的一个学生拍摄的。

这位学生,经常去布达拉宫游玩。

有一次,他突发奇想,想拍下一张布达拉的照片,并赋予其意义。

我能拥有的是24小时的布达拉宫。

而对普通人来说,拥有的只有12个小时的布达拉宫。

仔细品味一下,这位盲人朋友“赚”了,也确实赚了。

因为看不见,所以布达拉“活”在了心中。

还有一张,名叫《小腿的情人》。

之所以会拍下这张照片,主要是盲人朋友在拄着拐杖过马路时,有许多矮小的障碍物撞到他。

一般人撞到障碍物,感觉是障碍物让自己受伤,都会臭骂一下,说不定还要用脚去踢。

这位盲人朋友,却对经常会碰到的障碍物,有了另一种解释。

每次我撞到这个障碍,他都会给我的腿上留下一个吻痕,就像我的情人一样。

被撞到确实很疼,但盲人朋友换个角度去观察生活时,却将一种并不愉快的体验,变成一种娱我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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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腿的情人)

蔡聪教盲人朋友们拍照,从不在意光线、色彩搭配,他讲究的是用情。

人们发明相机、留声机等等都是为了记录。

人们总是想把生活印记留下来,并加以分享。

可以说记录、分享、表达,是正常人社会性的需求,视障人士也有这方面需求。

这既不是视觉障碍人士作怪,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弥补人生缺憾,这是正常的需求。

视障人士被太多人贴上了标签,所以当听到盲人摄影,正常人就会感觉是胡扯。

但是,生而为人,每个生命都应该被善待。

盲人朋友们创造精彩生活,也只是拿回自己最基本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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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个活法”

现在的蔡聪,娶了肖佳,成为一对盲人夫妻。

他们生活得很快乐,各有各的爱好、工作,还有了自己的女儿。

可女儿的到来,却让他们经历了一场忐忑。

蔡聪犹记得,夫妻二人兴致勃勃地去做产检,却遭妇产科医生泼了冷水。

你们赶紧去做一下基因检测,你们俩都看不见,万一孩子也看不见怎么办?

你们这叫不负责任。

从医生的责任角度出发,他们应该是好言相劝。

但蔡聪产生一个疑问,残疾人就不能要孩子吗?

我们怎么不负责任呢?

我们负责任的样子是想得很清楚。

这个孩子是什么样,我们就用相应的方式去支持,而不是从一开始就对他进行筛选。

任何人都没有错,只是这个社会留给残疾人的偏见,实在太多。

蔡聪认为,在生育孩子上,并不是靠残疾来判别的,而且以父母将多少爱能给予孩子而判断的。

非残障人士里也有很多人养不好孩子,生下孩子后不负责。

所以这是一个生育观的问题,而不是先天是否残障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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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聪全家福)

2016年,宝宝出生,是一个浓眉大眼的、爱笑的孩子。

孩子很健康,眼睛没有出现眼盲症现象。

蔡聪对孩子唯一的厚望,就是希望孩子健康成长,过好自己的一生。

夫妻俩不指望孩子以后为他们养老。

他们笑着说,等到老了,他们就约上几个“老盲”,一起安度晚年。

当聊天谈事时,他们都能笑着说一句:

我们只是换了个活法。


作者:朱小鹿&爱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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