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好莱坞风头大盛,德国电影陷入低迷。在德国电影沉寂的时间里,表现创新传统消失殆尽,就在这个时候,汤姆提克威带着他颠覆性的影片《罗拉快跑》,拍出一部至今留名影史的反类型片。
罗拉和曼尼是一对年轻的恋人,曼尼是一个不务正业的小混混,而罗拉则是相信“天大的事情有爱情顶着”的爱情至上主义者。
一天,曼尼为老大完成一项钻石交易,带着装有10万马克的钱袋等候罗拉的接应,然而罗拉的自行车被人抢走,耽误了约定的接应时间,曼尼只好乘地铁回去。在地铁车厢里,曼尼扶起身边的乞丐,同时,看见两名警察向他走来。慌乱中,曼尼下了车,竟然把钱袋忘在了车厢里。显然,钱袋被乞丐拿走了。此时距离曼尼和老大约定见面交钱的时间只剩下20分钟,如果20分钟之内筹集不到10万马克,曼尼就会被老大杀死。走投无路的曼尼打电话向罗拉求救,如果罗拉20分钟之内不能赶到,曼尼只能铤而走险抢劫电话亭对面的超市。
考验罗拉爱情的时候到了,为了在20分钟内筹到10万马克,救出曼尼,她狂奔在向银行家父亲求助的路上。
经典的叙述模式在影片中丝毫看不出影子,最后一分钟营救也难以奏效。三段式结构,提克威把最后的镜头放慢,影片大约有1581个镜头转换,71分钟的运动镜头,平均起来每个镜头长达2.7秒。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激起千层浪花,《罗拉快跑》凌厉快速的剪辑让人眼花缭乱。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罗拉快跑,那就是「游戏感」。
如果课上提到了《罗拉快跑》,一定会分析她的分镜头与形式。从开头的快速剪切与自述中,时间被拨动,汤姆提克威就选择打破了类型片的手法。罗拉扔掉了电话,一个个人脸从她的脑海中闪过,切回,闪过,切回,于是她开始了奔跑。镜头转入母亲的房间,绕了一圈,推向电视中卡通化的罗拉,电影正式开始。《罗拉快跑》总是将一个一个普通的情节撕碎、重组成为无数个新片段,罗拉一头鲜艳至极的红发在街上奔跑,仿佛这部电影就是一个大型闯关游戏。
电影的每一个细节都对整部影片的走向造成了影响,每个人都是游戏中不可缺失的一环,包括罗拉在路上遇到的人事物。提克威在奔跑途中对这些人使用了一个「时空隧道」的手法,用照片组接的方式呈现出人物遇到罗拉后的命运走向。更精彩的片段出现在罗拉第一次被警察走火击中后,罗拉倒在地上,说了一声:「停止」。于是电影三次循环才被呈现到了观众面前,罗拉记忆保持延续,除了母亲房间中的镜头作为时间节点外,其他事情全部改变,「时空隧道」中每个人的命运都有所不同,罗拉继续奔跑着。
第三次循环,当罗拉赶到银行门前,父亲却与梅耶离开时,保安大叔随着罗拉的那声“爸爸”走了出来,而救护车上的那个男人并没有给正面镜头,但从发型衣着上与保安大叔极为相似,这里提克威应该是埋了一个隐藏情节。
汤姆提克威把娱乐性与深度把握得恰到好处。在《罗拉快跑》中,罗拉轻松跨越的70%区域正是当年柏林墙所在空间。
「于是,“冷战”的幽灵再一次浮现在德国上空。那个充满历史负重感的伤痛故事,让这个标志着“电玩一代”开启新纪元的文本出现了裂隙。」(戴锦华教授)
《罗拉快跑》用从未有过的形式去讲述了一个哲学命题,正如片头中所说:「我们到底生活在偶然中,还是必然之中?」最后在电影戛然而止之时,忽然又明白了片头的那句:「不要追问真相与答案,因为根本不存在那种东西。」
既然如此,那就请步履不停地向前奔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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