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梁雨 当代贵州全媒体见习记者 唐嘉阳

侗家有唱不完的歌，祖先留下来的歌要传下去。图为贾福英老人（左一）在寨子里教小孩子唱歌。梁全成 摄

在“侗族大歌之乡”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从江县小黄村，有一位年逾八旬的侗族老人，20岁开始传授侗歌，一生编歌820余首，被乡亲们誉为侗乡“歌王”。他，就是国家级文化传承人，贵州省级民族文化传承人、侗族老歌师——贾福英。

小黄村是远近闻名的“侗歌窝”，全村870多户、3780多人，全部是侗族。

在小黄村“传歌河”小桥头一栋古朴的吊脚木楼里，记者见到了已经84岁高龄的贾福英老人。

说明来意后，老人从昏暗的房间里搬出了一摞摞已经泛黄的歌书。“这一堆是祖上传下来的，这一堆是我自己这些年来编的，还有那边是我记录的侗戏剧本。”

老人虽然年事已高，但耳目还十分聪慧。他一边翻着歌本，一边用侗语念给记者听，哪首歌是什么时间创作的，唱的是什么内容，老人解释得很认真仔细。

记者大概估算了一下，老人一共编有820多首侗歌、8部侗戏剧本，这几摞歌书至少不下20万字。

贾美兰是贾福英老人的孙女，现在她也成为了当地有名的歌师。她告诉记者，贾福英老人幼年时曾经读过私塾，像他这样会写字的老人在小黄村极为少见，也正因为如此，小黄村那些古老的侗歌才得以传承了下来。

贾福英老人不仅传唱祖先留下来的侗歌，他还善于观察生活，看到有意思的事物就捉摸着编成侗歌。心情不好或者遇到高兴的事，他都会把自己的心境编成侗歌。经过反复推敲后，一首首意境深刻、脍炙人口的侗歌就这样出来了。

“今天上坡见只猫头鹰，在树上嘟嘟嘟嘟叫不停……。”这首脍炙人口的《猫头鹰》侗族儿歌就是贾福英老人编唱出来的，不仅韵律流畅欢快，而且演唱者在演唱过程中唯妙唯俏地模仿猫头鹰的动作也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贾福英老人年轻时是寨子里公认的优秀男歌手，20岁就开始传歌，曾经到过本省的榕江、黎平以及广西三江等县许多侗族寨子教歌传歌，深受大家的喜爱和好评。

“以前别人请去传歌，一去就是一两个月，大家都喜欢就不让我走。我现在老了，去不了远的村寨教歌了，就在寨子里教小孩子唱歌，精神好的时候也还继续编歌。”老人说，客家有读不完的书，侗家有唱不完的歌，祖先留下来的歌要传下去，自己也要编写新歌来教大家，老歌、新歌都有那才丰富。

“老师一生教歌写歌，仅在村里门下的弟子就不下千人，和我一样许多已经年过花甲的歌师当年也是他的弟子。”贾福英老人的得意门生潘仕国告诉记者。

曾经在“多彩贵州歌唱大赛”中让人印象深刻的原生态唱法“金黔奖”获得者“小黄十姐妹”和“小黄十二罗汉”，都是贾福英的得意门生。让老人欣慰的是，如今他的弟子们有的走南闯北在外演唱侗族大歌发家致富，有的成为了当地有名的歌师，传歌教歌。

“这辈子最让我高兴的有两件事，一是侗族大歌被列入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二是自己教出来的徒弟大都成为了歌师，继承教授侗歌的事业。”老人自豪地说，现在他还被村里的小学聘为侗歌辅导老师，新近又组织村里的年轻人组建了一支“小黄歌舞文艺队”。

“我准备把我所有的侗歌写成一本书，用汉语翻译出来，拿国家补助给我的钱（文化传承人补助金）请人打印出来。”2018年5月，贾福英老人被国家文化和旅游部评为国家级文化传承人。“老祖宗留下来的文化遗产万万不能丢，我要在有生之年把侗歌好好地传下去、教下去。”（梁雨、梁全成单位/从江县委宣传部 责任编辑/袁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