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一桩杀夫案引起的爱情悬疑电影《分手的决心》


电影从一桩疑案展开,死者的中国籍妻子是汤小姐饰演的宋瑞莱,死者是堕崖的登山者,原本死因并无太大可疑,但是妻子的神情偏偏云淡风轻,无吃惊、无悲伤,反倒变得有嫌疑,自己不晓得避嫌么。只能说,这首先就违反了生物本能的趋利避害的天性。然后男主警察就开始跟踪调查这位妻子,女子也不是一般人,早就发现了暗处的监视者,却把警察当作观众,她自己尽情的在舞台中表演,极尽施展妩媚与妖娆。刑警真的被她吸引,先是在侦破过程中主观作出对她有利的判断,当真相猝然出现,却仍是违背了他一直以来坚守的职业底线,他放过她,却用回归家庭并与她永不相见作为“分手的决心”。

一年以后,在另一桩凶案现场,她又一次成为另一个被害人的妻子出现在他的面前。(公众号fkaidy后台回复关键字自动获取资源)

本片于今年五月在戛纳电影节上映,还预备角逐今年的奥斯卡最佳外语片,上映后的评价二级分化,而且有意思的是:好评的大都是外国人,国人看了多数不感冒。为什么会这样,其实原因就一个字:懂!

只有自己人懂自己人,女主是中国人,用安乐死结果了生绝症的母亲,偷渡到韩国,嫁给第一任丈夫,遭家暴,又杀了丈夫,遇到办案警察,中年才俊,互生好感……

发现警察对自己有兴趣,用一记绝妙的反诱,令他乖乖上钩,导演却偏偏多事,非要渲染汤小姐如小鹿般羞涩、躲闪的眼神,暗自浮起笑意的唇角,用来表达对爱情到来的欣喜、茫然与不知所措,拜托,自己人,谁不是久经考验的老司机,这种小道行根本不放在眼里好嘛。

深夜造访,号称帮助这个独居失眠警察入睡,手段却只是搬个凳子坐在床畔,凑在他的耳边,念着诗句,让他感受自己的呼吸入眠,把我都气笑了,用这种大学生都不屑用的把戏在情欲旁长久地徘徊,还不如一粒安眠药来的实际,都千辛万苦走到这一步了,此刻相拥入怀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儿,还有比事后的精疲力竭更安稳有效的催眠方式嘛?

两个有正常欲望的成年人,非要表演柳下惠,宁可用反复共用同一支润唇膏来表现彼此暧昧的情欲、用躺在妻子身边给女人发短信来表现难耐的情感,就仿佛是准备了大半天的食材, 不断加水、加料,但是,就是迟迟不肯开火。这一点导演朴赞郁远不如《人间中毒》的导演金大佑来的痛快和坦诚。

警察偶尔发现了女子杀夫的蛛丝马迹,其实从头到尾只是推测,并无确凿证据,一问,女人立刻坦白了,这点子心机、这点子城府,前面怎么步步为营、处心积虑的杀人并做到天衣无缝、面不改色的?

费了那么大的劲擒到手的男人,就这么轻易放开了,用第二次结婚嫁个流氓来作为忘记对方“分手的决心”,有这样奋不顾身的决心,就直接把他拿下了,有妇之夫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都有勇气杀,拆散一对原本感情就岌岌可危的周末夫妇更不在话下。

一个曾经生活在中国底层社会的弱女子,这样艰难地一步步走来,期间有多少挣扎、费了多少心机,漂浮在泥沼中的人,会把出现在眼前的所有漂浮物牢牢抓住,这酸楚也许只有我们自己懂。非要花了那么多功夫打造出天真、懵懂的光辉在女主身上,要知道,但凡这女人有他所期冀的一半真挚的情感,就活不到今天,换言之,她活到今天,不能解决实际困境的情感恰恰是最最多余的。

警察为了逃避这段情感而调了职,去了妻子工作的城市继续做刑警,一年后遇到了再婚的女人,翌日女人的丈夫就被杀了,他仍是负责查案,他说:你是觉得我好欺负吗?

女人的解释是:能见到你的方式只有这个——“成为你未结的案件”出现在你的面前。导演是从一个谜语中获得的灵感吗?一个女人在母亲的葬礼上遇到了一个令她心仪的男人,葬礼结束后回家就杀死了自己的姐姐,问为什么?答案是:只有在家族葬礼上才能与那个男人重逢。

那么重逢的目的是什么呢,为了用一个匪夷所思的方式、怀着为了这段爱情献祭的决心,奔赴他,然后为他而死吗。

导演朴赞郁自己评价这部电影“是一个古典、乏味的爱情故事”,他显然还是高估了自己,乏味是肯定的,古典却是未必。

据说剧本是为汤小姐量身打造的,先是写了一个开头,导演说服汤小姐加入,然后凭着对她的臆念,写完了全部,这么一来就明白了,显然,他是对咱们有很大的误解。就像他不懂中国女人永远不会用冰淇淋当晚餐一样,竟把这个当作重要的桥段。

汤小姐是凭借着2007年《色戒》出道一举成名,那部电影以一种特殊的表现方式脱颖而出,成为影史上的一朵奇花,好不好的各有评说,我只是始终都有一个质疑就是——里面的故事内容是否非得要采用这样一种极端的表演形式,让一个女演员为之付出这么大的牺牲。

这部电影令汤小姐一举成名,却也困住了她,始终笼罩在角色的桎梏中难以突破。

汤唯从电影产量上来说,实在算不上高产,出道至今能够成功上映的电影不过十几部,而豆瓣评分上7分的更寥寥无几,看了一下,最高分就是那部成名作了,评分8.6,真正的出道即巅峰,其他略略拿得出手的《晚秋》7.1;《北京遇上西雅图》7.3;《黄金时代》7.4;排第二的就是2022年的最新悬疑片《分手的决心》,评分7.6 。

这几部都是爱情电影,我看过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汤小姐实在不适合在电影中谈恋爱,和任何人都不行,产生不了化学反应,这的确是一件玄妙莫测的事情。之所以在《色戒》中没有排异反应,是因为那两个人之间没有实质性的爱情,只是彼此的狩猎。

汤小姐自己丈夫导演的那部《晚秋》,拍摄于2010年,男主是韩国顶级帅哥玄彬,一个是杀夫获罪假释参加母亲葬礼的女杀人犯,一个是惯吃软饭的欢场牛郎,半路邂逅,用了三天时间擦出爱情火花,现实中不可能,电影中的汤唯更是做不到,永远惊惧的眼眸,错愕的神情,紧抿的双唇,那一大段的吻戏就彷佛是两块干木头在摩擦,半天也擦不出丝毫的爱意。是因为电影节奏慢吗?但是同样由玄彬主演的慢节奏《爱,不爱》,配戏的换成了林秀晶,全片几乎无对白、无情感冲突,却流淌着满满的不舍与纠缠。

2013年的《北京遇上西雅图》,恋爱对象换了吴秀波,戏路宽阔,能文能武;演技多变,能喜能悲,但是搭上汤小姐,也是没辙。看得出汤小姐下了决心想要改变戏路,不再是阴暗的边缘人物,而是一个勇敢坚强的北京大飒蜜,物质上能屈能伸、感情上拿得起放得下。但是北京小妞的中二实在不是她的擅长,她的强项是维持神秘的冷艳,最有魅力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强大的气场就像一个气球,一笑就“砰”地炸了,更何况是用力过度的装疯卖傻、“痴头怪脑”,把个配戏的老吴看的一愣一愣的,很尴尬,最后硬是抛弃荣华富贵做单身母亲后投奔他(不要问凭什么富豪肯把儿子给她),好吧,只要老吴肯做现成的老爸,别人还能说什么。

时间来到2014年,许鞍华导演的《黄金时代》,爱情对手戏换了冯绍峰,粗莽的萧军变成英俊小生,视觉上的确是亲切,却是和汤小姐饰演的萧红实在是不搭调,萧红虽然只活了31岁,却是一位在现代文学史上永远难以被忽略的女作家,她短短的一生都在有意识地反抗几千年的封建传统,并将这无尽的孤寂和痛苦写进了作品中,流传至今。

成名作《生死场》真实记录了人生道路艰难而寂寞地跋涉、《呼兰河传》更是为挣扎在底层的妇女被愚昧和无知吞噬的控诉,这样著名的一位才华卓越的女作家,有无数传记和资料记载她,她豪爽、自尊、倔强、敏感,却同时也任性、偏激和脆弱,但是电影中的汤小姐,却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叛逆的女学生,在她身上没有表现出人物的成长、变化和挣扎,只是固执地和身边所有的一切无理由地较着劲。

电影用了大半段篇幅记录萧红和萧军之间的旷世之恋,却只看到负气与折磨,实在看不到爱意。他们在一起只生活了六年,也许正是因为这种缺憾之美,令她成为他一生中永也无法抹去的印记,无论他愿不愿意。但是倘若是如汤小姐这样,指定冯绍峰是不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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