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青遥护送庆国公案的原告老夫妇入京,一路顺风,却在江左被追上激战,并非偶然,而是谢玉的狡诈手段。
北燕六皇子依靠琅琊榜的箴言麒麟才子,得之可得天下。夺得东宫之位后,大梁正激烈夺嫡的太子和誉王都向琅琊榜买。不久,琅琊阁传出锦囊,写着:
琅琊榜首,江左梅郎,麒麟才子,得之可得天下。
东宫和誉王府为招揽这名动天下的大才,都卯足了心思,各自派心腹带着厚礼去江左拜访。但,还是东宫谋主谢玉,心思活泛,在招揽之余,还设计挑拨江左盟和誉王府的关系。
大梁元佑四年,北燕群王夺嫡告一段落,势力最弱,母族卑寒的六皇子册立东宫。此事传出,天下惊奇。毕竟,储君之位,虽然在嫡在长,但乱世风云,自然,也看其实力才德。尤其是,六皇子成为太子之后,传出了他曾经亲上琅琊阁,重金求购锦囊的消息,争斗正酣的大梁太子与誉王,便都飘起了心思。
自皇长子祁王萧景禹饮鸩自尽,皇七子靖王萧景琰失宠后,大梁昭平帝诸子中,就属当今太子萧景宣和誉王萧景桓两人最有继承大统的可能。两人争斗十年,在昭平帝的可以制衡下,两方斗得难舍难分,势均力敌。
萧景宣凭借年长及血脉纯正的优势得以主东宫,但昭平帝为平衡双方,又晋升誉王为七珠亲王。
大梁祖制,太子在位,诸子不得晋位七珠,为的是给储君日后登基,留有余地。大梁自开国到昭平朝,只有这一起例外。对于太子来说,他入主东宫六年,出现了一个历史上第一个太子在位时期的七珠亲王,这不啻一记耳光,还很响亮。而对于誉王来说,他已经距东宫半步,不进至万人之巅,势必身败溃散。
两兄弟斗到这一步,那个都不能退了,太子甚至都直接在誉王巡视江左的时候派人暗杀了。
为了知道得之可得天下的麒麟才子究竟是谁,刚巡视完江左十四州的誉王,亲上琅琊阁。而太子方面,谢玉传书给监视誉王的卓氏父子,代太子去琅琊阁。
两个琅琊阁锦囊同时在金陵城内打开,一处是东宫,一处是誉王府。
麒麟之名入东宫誉王
誉王府内,誉王和谋士秦般若确定了麒麟才子的身份后,誉王就要备厚礼,亲自去廊州躬请。可见誉王在礼贤下士方面的用心,也从侧面反应了他为什么能压着太子一头。不过誉王即将晋升七珠亲王,所以只能让心腹去。
而东宫,太子不能轻易离开,所以也是派了心腹去请。但比起这个,谢玉的第二手准备,才是精妙。
在麒麟才子名动天下的时候,谢玉正策划着折断誉王的军方势力庆国公。
双龙战势均力敌
在六部的文官势力上,太子和誉王平分秋色,太子掌控着兵部,户部和礼部,而剩下的刑部,吏部和工部在誉王手上。而在军方,太子有宁国侯,誉王有庆国公,庆国公是军方普遍暧昧的环境下,唯一支持誉王的,是他不可或缺的臂膀。
庆国公对于誉王来说,并没有多深的私人感情,可他却是在军方普遍态度暧昧的情况下,唯一公开表示支持誉王的武臣,而他元老的身份,也足以号召起一批门生故旧,因此显得格外可贵。
誉王虽然没有储君之位,但在与太子的斗争中屡屡处于上风,如能废了庆国公,能够狠狠地打击誉王,远胜于一时的上下。
谢玉对于打击庆国公的安排很是到位,他抓住了一个机会,昭平帝正在打击兼并,需要一个开口。
兼并,指封建时代的地主豪强通过购买(含合法与强迫,主要是强迫),强占,欺诈等手段扩充田地,失去田地的农民则可能成为佃农,流民或者手工业者。
兼并与反兼并贯穿了整个封建时代,大部分王朝都将抑制兼并作为国策。这是很正常的,中古时代,生产力落后,农耕是维系国家安全的基石,而土地又是维系农耕和农民的根本。一旦大量田地被兼并,世家大族凭借自己的免税等权力,就会大大侵占国家的正常税收。而失去土地的农民,往往会成为流民,影响国家的稳定。
历史上,只有宋朝不抑兼并,而宋朝的农民起义也是历朝历代之首。
昭平帝虽然刻薄猜忌,但不失为一代雄主,擅用权术机谋,深知抑制兼并,稳定农本的重要性。只是他正在找合适的打击目标,好杀鸡儆猴。在誉王上门向梅长苏请教,滨州侵地案是否有转圜的余地,以保住庆国公时,梅长苏就指出了昭平帝的心思。
陛下竭尽心思找出靖王这样一个主审人,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一举震慑住目前的土地兼并之风?
昭平帝费劲心思地抓住庆国公这只重量级的“鸡”,又派悬镜使细查,不让太子和誉王插手,把事情拉进党争的漩涡,还挑了素来刚正肃然的靖王坐镇,为的就是能够顺利“稳耕安农”。
推行国政,不容干扰
谢玉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设计了扳倒庆国公的计划。
庆国公命其亲族在滨州侵占土地,朱家村村民不从,庆国公亲族竟然屠村占地。幸存的村民被逼无奈之下,冒险上京告状。此事被谢玉发现,一番谋划,让亲家天泉山庄出手,护送告状的老夫妇上京。
负责此事的,正是天泉山庄的大少爷卓青遥。卓青遥也是久历江湖的高手,一路上,都没有被庆国公派出的人追上,但一进江左,就被追上了,此事极其蹊跷。
后面庆国公说过:
那对老夫妇背后竟然有江湖高手在撑腰啊,中途倒还有一次机会可以截住,偏偏又进了江左地面
庆国公怨恨江左盟阻挠
可见,从滨州出发后,卓青遥一直安安稳稳地护送着原告,几乎无隙可寻。偏偏在江左被截。不得不让人心生疑窦,真是巧合?
我大胆地做出一个推测,实际上,是谢玉传书给卓青遥,到江左一带,放慢脚步,让庆国公的人追上。江左盟素来不允许别人在江左地面擅动刀枪,庆国公的追兵追杀到江左,势必和江左盟起冲突。
梅郎扁舟退追兵
而事实上,庆国公也确实因此而对江左盟不满,只不过誉王并非那种一挑即怒的莽夫,加上有意招揽梅长苏后,对江左盟的行事有所了解 ,所以才没有成功。
谢玉的谋算确实精妙。
扳倒庆国公本就是势在必行,因为只要扳倒了庆国公,誉王手中就只有笔没有剑了。
先不论势力的对拼,就光是在昭平帝心里的印象来说,太子能驾驭文武,而誉王备文缺武,这就高下立见了。
所以,如果江左盟的行动,破坏了庆国公的自救,也就会得罪誉王,按一般人的思维来说,极可能投入誉王的对家太子麾下。毕竟庆国公倒台的话,江左盟会担忧誉王记恨,誉王会恼怒江左盟的行动。
可以说,谢玉想得很清楚,行动也得当,不愧是老谋深算的东宫谋主。
谢玉的谋划虽然失败,没能阻挠誉王招揽梅长苏,但那是因为梅长苏本身就不在乎得不得罪誉王或者太子,庆国公倒台正是他乐意见到的,也属于他本身的谋划需要。也就是说,谢玉的谋划没问题,但是梅长苏比较特殊。
由于谢玉在与梅长苏的争斗,屡屡处于下风,很多人都觉得谢玉不过如此,甚至说反派太弱。
实际上,从开篇谢玉的这番谋划来看,就足以看出反派水平不弱。只是梅长苏占了一个暗处的便宜,和信息的优势。就像梅长苏说自己能压制秦般若是靠着自己在暗,秦般若在明一样。
谢玉,确实是一代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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