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零壹
近日，TVB港剧《法证先锋5》开播。这一系列于2006年开启，前两部均由欧阳震华主演，口碑也是最高的；2011年的《法证先锋3》主演换成了黎耀祥，张可颐、吴卓羲、徐子珊、胡定欣等也担当重要角色，虽然演员大换血但整体水准基本在线，仍然受到了多数观众欢迎。
在2020年播出的《法证先锋4》则是一个转折点。这部剧豆瓣开分7.3，随后不断下跌至了如今的5.1分，作为时隔9年系列重启的作品实在难堪大任。《法证先锋4》演员全部换新，但黄浩然、陈炜、谭俊彦、李施嬅、汤洛雯等组成的演员阵容并不讨喜，主演黄心颖与许志安的绯闻事件而退出导致大规模重拍，整体风格的变化更是令许多观众不适应。
前四部《法证先锋》均由TVB著名电视监制梅小青担当导演，其中第四部则是梅小青与方浤酌联合执导，方浤酌也有《深宫计》《陀枪师姐》《溏心风暴》《星空下的仁医》等早年和近年的优秀代表作。《法证先锋5》由方浤酌单独执导，演员阵容再次全面更换，黄宗泽、袁伟豪、蔡思贝、洪永城、蔡洁、王敏奕等成为新的“先锋”们。
作为TVB港剧的一个经典类型剧系列，《法证先锋》的发展恰似TVB港剧整体发展的缩影。早期的热火朝天，伴随TVB整体发展的下滑的“低迷期”，以及在与内地视频平台合作后的“再探索”，近两年里《逆天奇案》《刑侦日记》《星空下的仁医》《白色强人2》等新出港剧都有稳健的口碑和热度表现，渐有题材百花齐放的态势，《法证先锋5》能否在IP系列港剧中口碑超越第四部、保住招牌？
结论放在前面——从已更新的部分来说，《法证先锋5》要比《法证先锋4》的观感好不少，相比当年第一部、第二部仍然有差距。
《法证先锋》系列的主题一直没有改变——法证部、法医科、重案组组合发力探查罪案找到真相，同时在破案的过程中以各方视角呈现生活气息和情感，是标准的专业元素+人性和情感探讨的模式。欧阳震华的前两部口碑之所以遥遥领先，归根结底就是把这两方面表现得足够到位。专业的呈现考究不突兀，人性与情感也不是台词口号，而是通过许多生活化细节来潜移默化地表达。
而在《法证先锋4》中，系列原本的生活化推理风格被“科技场景”塞满，角色们经常身着白大褂、拿着平板电脑指指点点，生硬的感情线也遭到诟病。相较之下《法证先锋5》有明显改善，案件设计稳扎稳打，黄宗泽和王敏奕、袁伟豪和蔡思贝等演员身上争议话题不少，同时意味着也比第四部更具活力和看点。黄宗泽饰演的高级化验师个性明显有差异化，不像前几部主角那么端正、沉稳，反而是动不动就休假下线，角色更富有戏剧性。
但《法证先锋5》仍然没有带来太多“惊喜”，其豆瓣评分未能达到7分已经体现了这一点。新案、大量的翻案中有一些超出预期的反转，但更多的是按部就班的刑侦剧套路，放在当下被各类悬疑故事熏陶过多年的观众群里，《法证先锋5》的各个单元故事几乎都没能做到超出观众预期，最多只是平稳地落在了安全区里，比起《法证先锋4》略显拙劣的“升级”思路，《法证先锋5》更像回到了前几部成功的道路中——重视人物塑造、娴熟的叙事和剧本，但无奈何效果还是略显平庸了一点。
从创作角度而言，新时代的TVB港剧始终还是面临着一些矛盾和取舍。读娱君此前就分析过，不同观众群对港剧“没内味了”和“怎么还是内味”的差异性评语背后，是港剧变与不变的两难——人才老去流失已成定局，当下的主要目标到底是应该放在怀旧群体上，还是更大胆去变化求新？
而从近几年的港剧发展来看，路其实是两条都在走的。一方面有《法证先锋4》《陀枪师姐2021》这样的经典IP续作，另一方面也有《刑侦日记》《金宵大厦》《星空下的仁医》《香港爱情故事》等风格明显创新的新系列尝试，从模式到内容而言，TVB港剧其实并不像大众印象中那么刻板守旧。更何况港剧并不等于TVB，近年来也还有《叹息桥》这样完全不同于传统港剧的新兴作品出现。
从市场角度来看，《法证先锋5》呈现出的发展变化有值得肯定的点。这要说回TVB港剧在当下的市场定位，究竟是过去不少人以为的日薄西山，还是尚有被低估的市场潜力在？
当下，TVB新剧基本与优酷绑定，在优酷的“港剧场”上线。2013年，优酷与TVB达成战略合作，独家获得全部TVB正版版权，使港剧随着移动互联网的发展触达观众；2018年，优酷与TVB、TVBC共同推出“全球同步剧系列”，首次实现港剧在内地和香港同步播出。新华网联合优酷发布的《2022港剧观看报告》显示，2021年，观众在优酷港剧场观看港剧的总时长接近40亿小时，同比增长28%。年龄分布上，港剧观众覆盖了从60后到00后的三代观众，其中90后与00后合计占比42.8%，成为主力军。
《法证先锋5》开播之后，其站内热度基本维持在优酷前二，仅次于优酷独播热剧《炽道》，灯塔数据的播放市占率自上线以来多日领跑，而去年的《刑侦日记》在TVB收视创下新低，但在优酷站内热度最高达9687，表现却称得上可圈可点。
这些现象和数据综合起来，说明当下既不宜高估，也不宜低估TVB港剧的市场潜力——以TVB当下的级别来说，其制作投入在整个影视市场里其实已经很难位居头部，这与当年港剧全胜时期存在市场环境的本质差异；但同时，过去几十年TVB港剧所积累的制作能力、观众基础仍然不容小觑。所以结论或许是，虽然成为“顶流”很困难，但TVB港剧依旧有在当下撑起阶段性档期的实力。
港剧面临的大背景是流媒体时代的全面降临，传统的电视台模式显然已经无法独立存活，新的模式则基本是依靠流媒体平台进行合作和定制，这就意味着港剧的发展变化，其实很大程度上是随流媒体发展的“大浪”而动的。比如前几年除了TVB外，FOX+也出品过《东方华尔街》和《心冤》等港剧，但如今FOX+已经在国际流媒体大战中偃旗息鼓——2019年12月，FOX+宣布将不再通过FOX+ 网站和app提供订阅服务，以后用户只能经由中华电信MOD或有线电视系统台订阅使用。
至于当下的港剧主流市场模式，基本是通过优酷等国内平台来进军内地市场，再通过本土电视台、自建流媒体、国际流媒体等渠道去尽量扩张营收来源，比如TVB就有自己的APP“埋堆堆”来上线影视内容。而随着Netflix、迪士尼+等在亚洲开启更大范围市场份额争夺，更多本土化内容的新机遇很可能还在后面，港剧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其实不妨对当下的TVB和港剧多一点信心，只要打通市场通路形成良性循环，香港影视人的生产力是不容小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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