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娱乐圈女明星之白光,粉丝是蒋介石,为张学友颁奖

这位民国女星有着那个年代乃至现今看来都稍嫌不够圆润的东方脸型——长眉连娟、微睇绵藐的脸上,分明带着西方女人那种直白大胆的丰神冶丽。她长眉一挑,睥睨群芳,真是有着几分盛气,却又不是乖张凌人。当时,观众们见惯了周璇的玲珑、阮玲玉幽怨、胡蝶的华贵、王人美的俏丽……而照片上的女人,无疑是独特而另类的。她,就是被称作“一代妖姬“的白光。

白光,原名史咏芬,1921年6月27日生于北平。她的父亲为国民党爱国名将商震部队的军需处长。在学生时代,她曾参加北平“沙龙剧团”,演出过曹禺的名剧《日出》。

1937年,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并占领北平之后,准备利用文化渗透来推行它的侵略政策。当时,日本“东和商事”计划拍一部叫《东洋和平之路》的宣传片,要全用中国演员。他们在北平公开招募。最后选中六人,两女四男,女演员分别叫李明和史咏芬。史咏芬自取艺名为“白光”。对于这个名字,白光自己是这样解释的:“因为我演过话剧之后要拍电影。电影是什么?不就是一道白光射在银幕上嘛?好吧,我就叫‘白光’吧!”

“东和商事”其后并没拍出什么片子,只是被选来为“大东亚共荣”作宣传的李明和白光,都成了在北京负责日本文化侵略事业的代表山家亨家的常客。不久,李明便与山家亨同居。

山家亨是甘粕正彦的得力助手,而甘粕正彦则是“满州国”的主要策划者之一。山家亨有个特点,就是多情和好色。混乱的私生活,使他在许多传奇小说中出现。他最著名的爱情事件,就是他与川岛芳子(金壁辉)的纠葛。这段感情,还引发了川岛芳子年轻时的一次自杀未遂事件。后来,山家亨得知李明与另一年轻男人有染,便结束了与李明的关系。转而向白光进攻,他与白光同居后,带白光一同去了日本。在日本,白光曾与李香兰同拜日本著名声乐家“蝴蝶夫人”三浦环女士门下学习声乐。

1943年,山家亨被日本政府以“通敌亲华”的罪名被捕。白光得知,以为是李明告的密。但实际上是川岛芳子为了报复他而一状直接告到日本首相东条英机夫人那里所致。白光当时还为他四处奔走。但是,这时的白光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女人,所以根本没人理睬她。不久,山家亨被定罪,判处十年徒刑。白光只得悄然回国,到了上海。

白光回国后不久,接拍了李萍倩导演的影片《桃李争春》。她在片中与陈云裳演对手戏。陈云裳演正旦,白光演反派。片中,白光老练成熟甚至淫荡的形象,一扫银幕上娴静清纯的女星千人一面的枯燥。白光在片中演唱主题曲《桃李争春》,一鸣惊人。此曲由“百代”公司制成唱片,久唱不衰。她那低沉的嗓音,也成为中国中低音女歌手模仿的范本。当时,白光征服了整个上海滩。有媒体评论这样写道:“白光把剧中的反派女角演得叫人又爱又恨,那顾盼神飞的修眉俊眼撩人心动,勾魂摄魄的低吟浅唱醉人心田。

1947年,白光主演了北平“中电三厂”拍摄的《十三号凶宅》。这是白光自己比较满意的影片。

在影片《十三号凶宅》中,白光和谢添分任男女主角,谢添一人兼饰二角——郑王父子,白光则一人兼饰四角——莲英、女鬼、姨太太和小莲,创造了电影史上一人兼饰多角之最。这四个角色性格各异,白光却将她们的个性一一刻画得清清楚楚,一丝也不含糊。白光还在片中主唱了4首插曲:《墙》、《四季想郎》、《凶宅之夜晚》和《万善俱乐部之歌》。前两首的曲调改编自民谣,被“百代”公司灌成唱片,广泛流行。

白光和龚秋霞都是歌唱好手,在影片《柳浪闻莺》中,她俩从头至尾共演唱了7首插曲。其中,白光的《如果没有你》是她的代表作。此曲脍炙人口,广泛流传。两人合唱的《湖畔四拍》中,龚秋霞的女高音如莺声燕语般轻盈流转,白光的女中音则如高柏苍松般低沉凝重,高低相逐、明暗互映。真所谓珠联璧合、相知相和。

白光和周璇一样,也几乎是每片必歌。在影片《桃李争春》(1943)《十三号凶宅》(1947)、《悬崖勒马》(1948)、《六二六间谍网》(1948)等片中,她都亮出了自己的歌喉。她那低沉略带沙哑的嗓音,她那梦幻般的歌声迷住了众多听众。白光唱歌演戏都有她独特的个性。表演上豁得出去,襟怀也很坦诚。很快,她就使她在大上海站住了脚。

40年代,白光成为上海滩“五大歌王”(周璇,白光,李香兰,吴莺音,张露)之一。后来,她又成为上海歌坛的“七大歌后”之一(其他六位是周璇、白虹、龚秋霞、姚莉、李香兰、吴莺音)。

1949年,白光从大陆赴香港发展,加盟“长城”影片公司。她先后拍摄了《血染海棠红》(1949)、《荡妇心》(1949)、《一代妖姬》(1950)、《雨夜歌声》(1950)、《结婚廿四小时》(1950)、《玫瑰花开》(1951)等影片。

在影片《血染海棠红》中,有三首插曲——白光演唱的《东山一把青》、陈娟娟演唱的《迎春花》和龚秋霞演唱的《祝福》。每一首歌都悦耳动听,均成为流行名曲。


1950年的《一代妖姬》是根据法国著名歌剧《托斯卡》改编的。编剧姚克、导演李萍倩,由白光、黄河、严俊、龚秋霞等主演。影片描写了一位红女伶为了恋人的死而殉情的故事。1950年的《雨夜歌声》由苏城编剧、李英导演。这几部影片上映后,轰动一时,也是白光的“顶峰之作”。由于白光在银幕上擅长表演“妖姬”、“荡妇”、“坏女人”一类的角色,因此这部影片的名字——“一代妖姬”也就成为了大家送给白光的代号。今天,她主演的那些电影《桃李争春》、《十三号凶宅》、《悬崖勒马》、《626间谍网》、《血染海棠红》、《荡妇心》、《一代妖姬》、《雨夜歌声》、《玫瑰花开》等,我们已经难以看到了,但是由她唱红的那些电影的插曲——《如果没有你》、《墙》、《秋夜》、《假正经》、《葡萄美酒》、《魂萦旧梦》、《等着你回来》……等,却留在了黑胶唱片上,而且被后来的歌手不断翻唱,经久不衰。


不同年代的人,可能听过不同歌手翻唱的白光的歌曲。但是只要你听听白光的原唱唱片,就会发现后来的如徐小凤、叶玉卿、梅艳芳、邓丽君、蔡琴、凤飞飞、费玉清……等人,都缺少了一股一代妖姬的“劲儿”。白光的原唱,或轻或重、或放或收,无论虚实,都恰到好处,那种若即若离、正着痒处的拿捏,实在是令人舒服至极。她那低沉柔和又带懒慵韵味的磁性嗓音和梦幻般的歌声,确实叫歌迷们如痴如醉。据说,蒋介石当年非常欣赏白光的歌声,每年做寿,他都要亲点白光到场去献唱。


银幕上、歌曲里,白光似乎都在演着坏女人的角色。《十三号凶宅》里不安于室的女人,《荡妇心》里自暴自弃的女人,《血染海棠红》里简直密不透风的奸、淫、荡、毒……但在真实生活里,她身边的人都感受到她的率真和豪爽。据说白光和人结伴出游时,只要遇到价格昂贵的消费,白光总是抢着支付,生怕自己成了旁人的负累。香港老演员鲍方回忆说,同他合作过的女明星里,白光最为豪爽、最具侠气,很有江湖义气。李香兰在自传《我的半生》里,也称赞白光“是个诚实的好人,温顺而开朗”。

有一个事实很能体现白光的性格。抗战时,有人问现在应该演什么样的影片给民众看?周璇回答:演有教育意义的影片。白光却回答:演歌舞片。她就是这样真实地袒露自己,甚至有点不谙世事的天真,这就难怪,她即使唱悲情歌曲,也“像阳光普照,能激发人们高远的情怀。”


1951年,白光在香港与一名美籍飞机驾驶员结婚,但不久两人就离异了。1953年,红极一时的白光在盛名之下退出了香港公众视野,携巨款前赴日本,在东京银座区开设了一家“顶好”夜总会。在战败后日本宵禁的情况下,凭着她的关系,居然能通宵营业,生意兴隆。台湾作家白先勇的《金大班的最后一夜》,就是以白光的这段生活为原型创作的,

但在这时候,白光结识了一个男人,白光对他十分信任,把生意全都交给他打理。不料这个男人很坏,不但欺骗了白光的感情,还骗了她的金钱,弄得夜总会倒闭。白光落了个人财两空,不得不又返回香港。

白光返回香港后,打算东山再起,在电影圈中再创一番事业.她还从东京带来了一男一女两个演员,作为自己拍戏的基本班底。

听到白光返港的消息,当时财雄势大的“国泰”公司便抢先与她接洽,提出以30万元港币的代价,邀请她签下拍5部影片的合约。那时候拍电影,都是在摄影棚里拍摄,十多天便可以拍完一部。拍戏时,白光只需唱几支歌,做做表情,也不必做什么惊险动作,片酬可以赚得很轻松。如果白光肯在合约上大笔一挥,她便立即成为一个富婆了。可是,白光的脾气来了,虽然她此时囊空如洗,却不把这一大笔钱放在眼里。她不想受人掣肘,坚持要成立自己的公司,拍自己喜歡的影片。她提出要“国泰”公司垫付她拍片的资金,但影片交由“国泰”发行。

1956年,白光真的创办了自己的电影公司,起名叫“国光影片公司”。她自己做老板,自己做导演,自己做女主角,又把从日本带来的乔宏和丁好安排在影片中做男主角和女配角。她一口气拍了两部影片,一部是《鲜牡丹》(1956),另一部是《接财神》(1957)。

两部影片上映时,卖座特惨。原因是:毕竟白光与电影圈隔别了一段很长的日子,她的眼光仍然停留在以前的那个阶段,岂不知时代是前进的。她的脑筋巳经落伍了!白光一炮打不响,“国泰”公司当然不肯再为她垫付开拍新片的资金了。于是,她的“国光”公司只好关门大吉。她从日本带来的两个演员也各自另谋出路。乔宏被“国泰”公司罗致,丁好进了“邵氏”公司。白光从此备受冷落,东山再起的一番雄图壮志,落得个烟消云散!

白光的感情世界,也是跌宕起伏、曲折多变的,1969年,她最后一次结婚。对方是颜良龙先生。这位颜先生的父亲早年在上海滩就是白光的影迷。颜良龙要比白光年轻10岁,在吉隆坡经商。婚后,颜先生对白光可谓呵护备至。他和白光生活在一起共有30多年的历史,可谓是是贴心的老伴。影迷“问卿究竟何所思?”白光回答一句话:“缘分来了,千军万马都挡不住!”

在香港,白光原拥有一座房子,因市政建设需要被拆除了。领获补偿金之后,为了过一种“返朴归真”的生活,她选择了去吉隆坡定居。

1994年初,台北举行“世界电影资料馆珍藏影片特展”,其中包括白光主演的4部影片:《一代妖姬》、《血染海棠红》、《雨夜歌声》和《玫瑰花开》。白光应邀赴台出席了这次活动。8月6日,上海东方电视台在荧屏上报道了白光赴台湾参加影展活动的消息。这是白光和大陆影迷阔别45年后的第一次曝光。

1995年,白光最后一次在香港露面。她作为嘉宾,出席香港“十大中文金曲”颁奖典礼,与人称“香港小白光”徐小凤一起,为张学友颁奖。在这次典礼上,白光风采不减当年。她说:“我几十年不出来了,我要借此机会,向亲戚朋友和知音人说一声:‘谢谢!’

后来,白光患上了血癌,她全力与癌细胞抗争,后又得了子宫癌,被送进医院动手术,躺在病床上3个多月,身体再遭折腾,消瘦了50多磅,往日丰满而苗条的体态已经不复存在。1999年8月27日,白光在吉隆坡的自宅内逝世,享年7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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