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晨曦
配图来源|电视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很多人看《知否》电视剧,都说明兰身边有小桃、丹橘和翠微这几个忠心又能干的女使,真是有福气。
明兰私下里和她们的相处模式也是如同姐妹一般,并不摆主人的架子。
然而拥有这样感情深厚又有能力的助手,明兰却并没有让她们一直留在自己身边效力,而是给丹橘销了贱籍,放她外嫁了。
对于明兰这个决定,观众一直都有不同的说法。
其实也不怪大家有争议,且不说丹橘与明兰有多年的主仆情谊,单看明兰所处的环境,内有口蜜腹剑的小秦氏,外有虎视眈眈的太后和白家,在这危机四伏的侯府,多一个心腹就多一个帮手。
而且明兰怀孕正是需要谨慎小心的时候,丹橘是祖母精心挑选送到明兰身边伺候的,最是细心体贴。
此时把她送走,怎么看都不像是明兰这个一向思虑周全的人会做出来的事情。
对此,一部分人觉得明兰体恤下人,为了丹橘的终生幸福,宁可自己身边从此少了一份助力,也要成全她和表哥这段青梅竹马的姻缘。
根据前后剧情,得出这样的结论并不奇怪。
在此之前,墨兰刚刚拒绝了自己的贴身侍女秋江回家嫁人的请求。
丹橘出嫁后秋江又对墨兰表达了对丹橘风光大嫁的羡慕,刚好让观众看到了明兰与墨兰对待下人态度的天差地别。
但是还有相当一部分人认为,明兰这样做,是因为发觉丹橘动了给顾廷烨做妾的心思,所以才会在怀孕后立即开始筹划把她嫁出去。
证据有三:
首先,明兰收下凤仙这个妾室的当晚,丹橘建议明兰怀孕后把身边的女使给顾廷烨做通房,有想要自己上位的嫌疑。
其次,明兰对丹橘说起打算把她嫁给她表哥时,丹橘表现出了强烈的抗拒,还扬言“我不嫁到外头去”。
最后,丹橘出嫁当日,如兰见明兰依依不舍地落泪,问她为什么不把丹橘留下。
明兰回了一句:“都不知道,别说了。”似乎暴露了此事有不便言说的内情。
有人便根据这几个情节判断,明兰是不愿意戳穿丹橘的心思,又怕将来顾廷烨真的收了丹橘,这才为她另寻夫家,既维护了自己的利益,也保全了祖母那边的脸面和情分。
私以为,这两种观点,都有道理,但都不全面。
明兰对如兰说的那句模棱两可的话,的确包含了不少复杂的原因在里头,却未必像大家想的那样。
要想真正看明白丹橘对明兰忠心与否,以及明兰非要在孕中把丹橘嫁出去的目的,还需要将更多的细节考虑在内。
今天这篇文章就和大家一起探讨一下明兰和丹橘这对主仆之间的情谊与矛盾。
只要分析透了这些,丹橘的心思自然也就水落石出了。
01
早在明兰成亲之前,丹橘和明兰在恋爱和婚姻观念方面的矛盾就已经暴露出来了。
最初的表现就是丹橘在明兰和小公爷的事情上既看破又说破,还极力鼓动明兰和小公爷在一起。
丹橘第一次对明兰的感情发表意见,是在明兰刚从祠堂罚跪回来,小桃给明兰膝盖上药时。
小桃提了一句墨兰不去上孔嬷嬷的课,丹橘接过话头替明兰鸣不平,没说两句就把话题扯到了小公爷身上,对墨兰在学堂日日都能见着小公爷这件事大为不满。
这话一出等于是把墨兰和明兰都倾慕小公爷的事宣之于口了,虽然没说出“小公爷”这三个字,但意思已经表达得一清二楚。
明兰听到这话立即抬头看了她一眼,丹橘自知失言,只好尴尬地笑了一下。
之后明兰回了一句“四姐去不去学堂还未必呢”,就不打算和她深入讨论这个话题了,于是故意表现出膝盖被小桃弄疼了,想转移丹橘的注意力。
丹橘见状便亲自给明兰上药,一边在掌心搓药油一边劝道:
“姑娘,你可要多为自己着想啊。”
其实丹橘无非是希望明兰抓住小公爷在盛家私塾上课的机会,多和小公爷接触,争取嫁入齐国公府,后半生有所依靠。
可她没有考虑到明兰在宅院里如履薄冰的处境,以及过门第之差这个难以逾越的障碍。
还有一次,明兰给小公爷做护膝,为了掩人耳目,还特意让丹橘和小桃给两位哥哥每人做一副。
丹橘猜到了明兰的心思并且当场点破,还偷偷为明兰终于有所行动而感到高兴。
但是明兰这时已经决定放弃自己无望的幻想了,打算送出护膝之后就与小公爷再不往来,从此各自过好自己的日子。
最后一次,小公爷得知顾廷烨要求娶明兰,上门求见老太太。
小桃堵在门口毫不留情地把小公爷骂了回去,丹橘见明兰伤心,以为她不舍小公爷,便劝她再考虑考虑。
由此可见,丹橘对明兰的感情发表的所有意见都是从自己的视角出发,看不到更全面、更深层次的东西。
无论是起初支持明兰嫁给小公爷,还是后来在梁家与贺家之间更偏向梁家,都不过是看表面条件,因为她能参考的标准只有这个。
明兰细碎的感性和理性的多番权衡,她不理解;爱情中幽微的情感需求,她也不明白。
因为她自己还没有经历过感情生活,房妈妈和老太太也没教过她。
02
有了之前这些铺垫,丹橘在明兰婚姻出现问题时的表现就容易理解了。
明兰自成婚以来,任何人想给顾廷烨纳妾,她都想方设法推拒,然而等到顾廷烨的姑母送人来时,她却一反常态地收下了。
丹橘不懂明兰所为何意,担心她被人分了宠爱,还建议明兰将来如果怀孕了不得不再给侯爷置办人,就让身边的女使去伺候侯爷。
这样明兰虽然心里难免会有些不痛快,至少正室的地位不会被动摇。
丹橘的想法看似很有道理,实则不然。
她只看到收下凤仙威胁了明兰的利益,却没想到如果不把人收下,姑老太太和小秦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明兰和顾廷烨以后的日子一样不会好过。
明兰此举,既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也是为了给顾廷烨省点儿麻烦,多少报答一些他对自己的付出。
而且她确信在顾廷烨心里,自己还是有一定地位的,不至于被这么一个强塞过来的女人颠覆。
明兰这种种考量,丹橘统统不知道,她只会拿自己的所见所闻硬往明兰和顾廷烨的婚姻关系里面套。
她的确是在全心全意地为明兰考虑,只不过还是从自己的观念和经验出发的。
她明白大宅院里的争斗的和男人们的名利场一样,充满艰难险恶。
所以和那个年代的大多数女子一样,她认为在大家大族的后宅里讨生活,指望“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不现实的,为自己和儿女多争取点儿好处才是正经。
但明兰不这么想。
她觉得对方的心若是在自己这里,便不用自己去算计筹谋;若不在自己这里,强求也是很没意思。
其实明兰虽然嘴上总是说着不指望夫君对她有多好,只求相敬如宾,平平安安过一辈子,但她对于真心始终还是有一丝期待的。
否则她当初也不会说出“我要嫁的郎君,若心里最要紧的不是我,那我宁肯一辈子不嫁”这样的话了。
而且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对顾廷烨产生了模模糊糊的爱意,只不过她自己还不知道。
她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如同一架精密的仪器一样,每一步都运行精准,绝不感情用事。
对于纳妾问题她也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云淡风轻,所以听了丹橘的话,她心里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
一方面不希望顾廷烨变心,一方面又怕将来真有那么一天。
所以她只能把自己的脆弱和伤疤更深地隐藏起来,希望能规避伤害,保护自己。
03
上述这件事,让明兰发现她和丹橘已经存在了不可调和的分歧。
古代女子与贴身女使的关系无疑是最亲密的,和女使相处的时间比和自己夫君都多是毫不夸张的。
若是日日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与自己意见不合,这日子怎么可能过得舒心?
发现自己怀孕之后,明兰肯定会想起丹橘当日劝说她的话,但她已经确定了自己对顾廷烨的心意,所以万万不可能把丹橘的建议付诸实践。
可丹橘是祖母给她的人,阅历也多,又是一心为她着想,若丹橘一直在她身边对她好言相劝,她也不好次次都不理不应。
因此,这时候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把丹橘嫁出去。
丹橘服侍明兰多年,一直尽心尽力,明兰也念着丹橘的好,自然不愿薄待她。
于是特意吩咐了崔妈妈去丹橘姑姑家多方打听,考察了对方家室人品,又确认了丹橘表哥对她的情意,这才把婚事定下来。
至于丹橘初闻此事时的反应,在我看来,多半是害羞,再加上对明兰身处险境的不放心。
明兰的确是个好主子,丹橘也是个忠心且优秀的女使,但她们真的不合适。
从始至终,她们看事情的角度,思考问题的方式全都不一致。
而丹橘又做不到像小桃那样,一切以明兰为中心,明兰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不该问的从来不问,明兰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也决不对外吐露半个字。
她是想到了什么就不吐不快的,只要是她觉得对明兰好的事,就想让明兰按照她的想法来做。
而明兰又是一个事事都胸有成算,喜欢自己做主的人,不愿意把她留在身边实在是情理之中的事。
这样看来,让丹橘嫁给青梅竹马的表哥,明兰在侯府也能由着自己心意做事,也算两全其美,保住了这段珍贵的主仆情谊。
后来明兰为孩子办满月酒时,丹橘携夫君一同回府看望她,便是她们这段主仆关系能够拥有的最好的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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