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化和旅游部直属单位中,有3位老同志——舒铁民、于黛琴、陈文锐,他们曾经历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他们的故事见证了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也为我们展示了一段艰苦卓绝的历史,他们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诠释了文艺在革命战争年代的精神力量,为我们留下宝贵的精神财富。同时,往昔峥嵘岁月也给新时代文艺工作者以激励,应继承和发扬老一辈革命艺术家的精神,为文化繁荣和发展作出更加积极的贡献。让我们听听中央芭蕾舞团的离休干部、国家一级演奏员陈文锐的故事。
▲ 青年时期的陈文锐
陈文锐是一位中央芭蕾舞团的离休干部、国家一级演奏员,也是一位抗战老兵,历经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和平年代,他仍然以文艺兵的赤诚之心为祖国的文艺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
1941年,上海彻底沦陷,当地百姓的生存状态越来越艰难,连吃米都很困难,陈文锐的母亲挤在买米的队伍里,被日本人打了一拳,这让原本身体就瘦弱的母亲一病不起,酿成哮喘后死在医院,“失去母爱的痛苦让年仅5岁的我,在心中深深埋下了对日本人的仇恨。”陈文锐说。
▲ 陈文锐和姐姐
1942年,陈文锐的父亲通过上海新四军四师的联络科长徐金强,把他的姐姐送到淮北根据地参加新四军。1945年,父亲又把陈文锐托付给徐金强,由地下联络员毛铁民等人将其送到解放区与姐姐汇合,姐姐随拂晓剧团赴前线后,陈文锐则被安排到后方四师师部的雪枫子弟小学上学。陈文锐的音乐天赋在那时便显露出来,从未碰过京胡的他,竟然自己捉摸着拉出一个秧歌调,嘹亮的嗓音也是他的一大优势。9岁的他到抗大四分校的文化队(后更名为“雪枫文工团”)报到,正式成为一名文艺兵。
“我们第一次演出是去一个叫‘高桥’的地方,因为体力不支,我的班长和一位区队长就轮流背着我走了30里路;一位老大哥还经常半夜抱我出去上厕所;我生疥疮时疼痛难忍,指导员就让我和他一起住,让通讯员每天给我擦药;冬天,我的手上长冻疮,肿得跟小馒头一样,团长就给我弄点凡士林……”陈文锐说,那时候条件很艰苦,但大家对年龄小的孩子非常爱护,虽然没有家人在身边,他却时刻感受着部队这个大家庭的温暖。
陈文锐在谈到解放战争前夕的经历时说:“我们从苏北撤往山东时,走到涟水,离敌人只有两三里地,就拼命往前跑。最危险的时刻是过黄河,前有黄河天险,后有追兵,上有飞机轰炸,附近还有武装土匪袭扰。后来,一大队的学员(连长以上的军事干部)都被派来保护我们,处处是险境。”
撤到后方,团长让年仅12岁的陈文锐组织当地的儿童团,参加土地改革。陈文锐回忆,那个时期,他们演出的剧目包括《晴天》《白毛女》《钦差大臣》《王贵翻身》和《小放牛》等,陈文锐唱歌、跳舞、拉二胡。虽然战时条件艰苦,但大家用全部的热情为战士们表演,鼓舞士气。
1952年,陈文锐调入志愿军铁道兵文工团,赴朝鲜战场为志愿军进行慰问演出。美国战机经常在朝鲜战场轰炸,陈文锐曾遇到两次令他永生难忘的事件。
第一次是在志愿军铁道兵文工团深入部队一线生活时,他与战士们一起抢修铁路。“有一天,我们负责修建的桥完工后,就去往各个连队演出,连演两场已是半夜,但气氛非常热烈,在乘卡车返回驻地的路上,大家都意犹未尽,一路高歌,忽然有人喊:‘有飞机!’紧接着防空枪响起来。飞机投掷下来的炸弹,一颗落在前方小山上,另一颗似乎就在我们头顶上。好在司机反应迅速,听到防空枪声,立即关灯减速并拐入旁边的沟里。随后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炸弹在几十米外爆炸。如果我们当时没有拐弯、减速,后果不堪设想。”陈文锐说。
还有一次是朝鲜党代会召开时,陈文锐所住的地方离会场只有一两里的距离。美国B-29重型轰炸机突然来袭,投下一排排炸弹,“我们看到飞机后,赶紧往山上跑,长长的弹片噼里啪啦落下,瞬间,硝烟滚滚,炮声隆隆。”陈文锐说,轰炸结束后,他们住的村子已经成为废墟,场景惨不忍睹。
在朝鲜战争期间,志愿军铁道兵文工团曾到第1师第1团第1营的杨连弟英雄连收集素材,将战士们的事迹编成文艺作品演出。同时,还普及文艺知识,培训战士们参与文艺活动。陈文锐利用自己的舞蹈、拉手风琴和二胡等才艺优势,在舞蹈训练班、简谱训练班担任教师,培训效果出色。鉴于陈文锐在朝鲜战场的优秀表现,他荣立了三等功。
1954年,陈文锐加入中国共产党。1957年,他考入中央音乐学院管弦乐系,开始了专业的音乐学习之旅。之后,任教于中央音乐学院附中,直到1972年调到中央芭蕾舞团担任二队乐队的大提琴首席。其间,陈文锐曾多次赴港澳台等地,演出《红色娘子军》《天鹅湖》等剧目,他始终以文艺兵那颗赤诚之心,为祖国的文艺事业做出贡献。陈文锐表示,在这个伟大的时代,广大文艺工作者,应该关注人民的生活,为人民创作出精彩的艺术作品,为祖国的繁荣昌盛贡献文艺力量。
(文内配图均为受访者提供)
2023年4月4日《中国文化报》
第7版刊发特别报道
《陈文锐:一个文艺兵的赤诚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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