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风再起时》主要讲述香港警局两位探长摸爬滚打，最后在时局中脱身的故事。这部由郭富城、梁朝伟、杜鹃领衔主演的电影，既有群雄角力，又有多人恋情，缓缓行驶的香港电车和拥挤的香港住房，望过去触目的码头广告，红的、橘的……不单是色彩的强烈对照，更给人一种眩晕感。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香港，如今回看一言难尽。影片聚焦当时的香港警察如何从对付黑帮势力到同流合污，最终还是走向对抗，“正邪两分”。影片不光展现了警界双雄针对警局贪污的对决，也对真实的香港历史进行了写实的呈现。娓娓道来的铺陈中，间之插叙回忆桥段，让观众产生零距离的代入感。

初看这部电影，恍然有与《摆渡人》异曲同工之处：酒吧老板总在后半夜两点接女性下班，浪漫求婚却被拒绝。失意的男人被拒绝，却穷极一生保护对方。“你有没有想过我会因爱生恨杀你？”“从来没有。我反而觉得你做得这么多，不是针对磊乐，而是针对我。”电影把个人化的情感纠葛和宏大历史变迁关联一起，从中可以窥见香港细腻而又复杂的城市记忆，点点滴滴，色彩斑斓，引人浮想联翩。

这一连串娓娓道来、不乏沉重的香港往事，更多镜头却在儿女情长，爱恨纠葛。有些碎片化，流畅性似乎也不及电影《追龙》，但制作真是细腻精致。史诗感、《雨中曲》、华尔兹舞蹈，深具年代感的中文和英文配乐，让整部作品混成一体，造就诗意的独特氛围。电影将政治阴谋暗黑枪火，幻化为爱情底色，甚至采用王家卫式的语调，把一部经济社会生活史诗拍成了小我的《花样年华》。梁朝伟和郭富城主角的男声独白，黑白的影像资料，东方美学的意蕴，让人停不了心底的思量。蔡真的形象设计和镜头处理，像极了苏丽珍，而南江抽烟的神态又仿佛重演了周慕云。竖行的文字，时代感的营造，简直是在重温电影《一代宗师》。

总之，对香港这座城市有感觉的人们，不妨收拾心情，好好欣赏一番。片中的爱情故事，不仅代表着一封写给香港的情书，情深意切，也是一部香港史的文艺表现片，像极了港版《美国往事》。从1940年到2000年的时光跨度——旧香港、日军、港英政府、黑社会、国民党、香港警局、全球通缉令等关键词，五光十色，风味独特，串成一部难忘的流年账。但是所幸，他们没有拍烂四大探长的故事，而是让逝去的时代呈现出一如《浮城大亨》那般的纵深感。一些观众片末流泪，不一定是因为感动震撼，而是那种发自润物无声的感慨：再叱咤风云的人物，最终也会归于尘土，直感叹“人生如戏”。

（作者：王珉 中国电影评论学会会员。）

【编辑：张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