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声 执笔 张萍

正在吃竹子的“丫丫”

2月28日，#丫丫身体状况评估完毕#再次刷屏。此前，旅美大熊猫“丫丫”的伴侣“乐乐”在归国前夕不幸去世，“丫丫”的状况愈发牵动网友们的心，关心“丫丫”状况的视频还出现在纽约时代广场大屏上。截至2月23日早上，旅美熊猫丫丫慢直播观看量就已经超过2000万人，随后越来越多媒体加入直播，社交媒体上相关话题热度居高不下。

观察这个现象，不妨借用一下作家村上春树的经典句式：当我们关心“丫丫”时，我们在关心什么？

关心动物权益有没有受到保护。根据中国动物保护协会派去的专家组评估，目前“丫丫”除皮肤病导致的毛发脱落外，食欲良好，粪便性状正常，体重稳定。但是镜头中的“丫丫”瘦骨嶙峋、胃口不佳，疑似出现刻板行为，和大家印象中圆滚滚、软乎乎的国宝形象相去甚远。这个差距是怎么形成的，到底有没有饲养护理不当的问题，孟菲斯动物园和当地到底有没有怠慢过失，二十多岁大熊猫出现“丫丫”这种体貌体态是不是正常……这中间存在很大的信息差和知识差，可惜园方回复潦草模糊，大众只能靠想象力填补缺失的部分，或者竭力从直播中找到蛛丝马迹。园长对“更年轻熊猫”的期待，看不到园方对待动物的爱护珍视，观感不佳，也加剧了众人担忧。

关心自家的宝贝是不是被别人当成“草”。熊猫对中国人来说不是普通动物，是国宝、是心头好，是中国文化的一张名片。中国在熊猫繁殖保护上倾注了大量心血，这些憨厚可爱的小家伙们也承载了深厚的民族感情。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出门在外”却要受气？这事儿如果是真的，必须不能答应。而且，“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世界范围内16个国家和地区的50多只“出使”大熊猫，绝大多数待遇好、人气高，鲜有“乐乐”、“丫丫”这样的状况。韩国的“福宝”被饲养员爷爷宠成“公主”，“香香”离开日本的时候当地群众依依不舍、挥泪送别，卡塔尔的饲养员甚至为“京京”和“四海”学说四川话……“乐乐”的离世、“丫丫”的情状，刺激到国内民众朴素的情感了。谁家孩子谁心疼，这一点，是人之常情。

关心是不是有人拿熊猫“搞事情”。大熊猫是珍稀动物，也是外交大使。在世界范围内传播友好亲善理念，大熊猫功不可没。然而事情并不总如我们预料般发展，比如有研究分析《纽约时报》语料库发现，从1949到2018年，美国主流媒体视野中的大熊猫形象确实经历了从濒危动物到中国软实力象征的变化。也就是说大熊猫还是那个大熊猫，但是有些人心态变了。新冠疫情之后，逆全球化思潮涌动，政治和文明的对立，在“熊猫外交”上也有体现。2021年2月，加拿大卡尔加里动物园就宣布，由于疫情期间无法保证大熊猫及时获得新鲜的竹叶，因而决定将大熊猫提前退还给中国。同年12月，台湾称欲对捷克展开“免费的穿山甲外交”以对抗大陆的熊猫外交。2022年初，美国有国会议员将大熊猫定位为中国对美外交的宣传装饰品，称中国用大熊猫来“遮蔽或软化威权做法”，并且还搞出一个提案。这也是国内民众担心丫丫的一个重要背景。

幸而无论政客们怎么做文章，始终挡不住世界各地人民对大熊猫喜爱。据称，美国孟菲斯动物园的一只大熊猫每年可以造就动物园及当地相当于2000万美元的经济效益，从侧面印证了熊猫在美国普通民众心中的魅力。在全球不同角落，都能看到当地群众排队一睹熊猫风采的场景。大熊猫“姬姬”还是世界自然基金会（WWF）会徽上的动物原型。大熊猫能改善生存境遇，收获喜爱拥趸，与中国在动物保护领域不懈努力分不开，也与各国之间在物种保护上的通力合作分不开。2021年，中国正式宣布大熊猫从“濒危”降级至“易危”，目前大熊猫野外种群数量达到1800多只。大家心里都清楚，没有一个负责任的大国，没有国际间合作，也就不会有大熊猫的“重生爽文”。

所以，不管站在动物权益、朴素情感、国家利益任何一个立场上，大家都不愿看到“丫丫”受委屈。这里面或许有误会、盘算乃至情绪化的部分，但接早日“丫丫”回国，这事儿必须有礼有节地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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