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修宪派的“战争家谱”

文·图/张文欣

日本宪法实施72周年纪念日这一天,日本自民党再次展露了修改和平宪法的意图。有韩国媒体梳理了日本强硬修宪派的“战争家谱”,指出推动修宪的日本强硬派政客大多是世家子弟,“他们祖上的一些人正待在靖国神社里(即被定为战犯),这或许与他们不断鼓吹修宪有一定关系。”

岳父被中国军人击毙

日本右翼政客石原慎太郎可以说是最强硬的修宪派。虽然他名义上已经于2014年“退出政坛”,但他创立了“太阳之党”,网罗许多超过70岁的日本右翼政客,通过各种途径推动日本政府修宪,试图强化日本自卫队的作用。

石原慎太郎曾担任众议院议员、日本维新会代表。他在钓鱼岛问题上屡屡兴风作浪,支持删除日本历史教科书中包括侵华战争的大部分内容,否认南京大屠杀的存在……

石原慎太郎的养父石原莞尔,死后被供奉在靖国神社中。石原莞尔曾提出“满蒙是帝国的生命线”的理论,并试图通过策动“九一八事变”将其实现。二战结束日本投降后,美国人不主张对石原莞尔进行审判,但生着重病的石原莞尔让人用小板车推着他去找法官,主动要求作为战犯受审,足见其死硬的右翼立场。

石原慎太郎的亲生父亲是一名轮船公司的职员,在整个二战中,他一直在北海道小樽工作,没有参与战争,直到1951年死去。因此,他对石原慎太郎的政治理念没有什么影响。

石原慎太郎另一个被供奉在靖国神社里的长辈,是他的岳父石田光治。石原慎太郎的妻子石原典子在1955年22岁时与他结婚,婚前的名字是石田典子。石田光治是侵华日军中的一员,官至少尉。1938年,他在进攻武汉的战役中被中国军队击毙。这也许是石原慎太郎反华立场强硬的一个原因。

美军夺战硫磺岛付出巨大代价

叔父是神风敢死队员

日本副首相兼财务大臣麻生太郎也积极主张修宪。2007年,麻生当选自民党总裁,成为首相,但不久就因毫无建树而下台。在参拜靖国神社、修改宪法等问题上,麻生一直十分强硬。2006年1月,他在名古屋的演讲中鼓吹“天皇应该参拜靖国神社”,他说:“英灵都喊着天皇陛下万岁,没有一个会喊首相万岁,所以天皇陛下最应该参拜靖国神社。”

麻生太郎是日本福冈县饭冢市人,出身政治世家,其曾祖父麻生太吉在明治年间经营煤矿起家,号称“煤矿大王”,后被封爵,成为议员。麻生家在二战中大发战争财,曾强征数万名朝鲜劳工进行生产。

麻生太郎家供奉在靖国神社里的,是和他血缘关系很近的麻生直郎。麻生直郎是麻生太郎的叔父,是麻生家族寄予厚望的才子,他从早稻田大学毕业,曾担任麻生家族的“御曹司”,相当于家族内的干事长,这是为该家族培养下一代接班人的岗位。麻生太郎本人也是先担任“御曹司”,之后继承家业的。

日本的大学生在二战中很少参战,因为当时的日本政府试图保留这批人,无论战争结果如何,都可作为“复兴的资本”。但是,麻生直郎在学校期间经常对政治大发议论,对战争十分热心。他最终投笔从戎,做了一名少尉。在二战接近尾声、日本败局已定时,麻生直郎加入了神风敢死队。其实神风敢死队队员的训练完全不足,只是勉强能开飞机而已。他们的战斗机只加注单程的油料,第一次任务就是最后一次任务。1945年5月,麻生直郎奉命出击,去撞击美国军舰。还没靠近美军战舰,他就被经验丰富的美军战斗机飞行员击落。但是经过宣传,日本方面把他塑造成了“战斗英雄”。

正是由于麻生直郎参军并且战死,麻生太郎的父亲麻生太贺吉才成为麻生家族的掌门人。可以说,如果麻生直郎不死,那么麻生太郎就没有机会获得今天的地位。因此,麻生太郎一直对这个叔父念念不忘。

安倍的外祖父岸信介与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

祖父曾经死守硫磺岛

要说安倍内阁中比麻生太郎还积极推动修宪的强硬派,非内阁总务大臣新藤义孝莫属。作为本该默默无闻、恪尽职守的总务大臣,新藤义孝却屡有惊人言行。他对日本和平宪法不承认“国家的交战权”表示不满,认为“日本自卫队应该发挥更重要的作用”。对于日本发动侵略战争的历史,新藤义孝被指“毫无悔意”。他公开参拜靖国神社,在强调自己是“以私人身份参拜”之余,他还表示:“由于我的祖先在太平洋战争中阵亡,我会定期进行参拜。”

新藤义孝真的有祖先在太平洋战争中阵亡吗?确实如此。新藤义孝的外祖父栗林忠道曾经是二战期间的日本陆军大将。1945年初,他在硫磺岛战役中被盟军击毙。

在2006年的奥斯卡最佳外语片评选中,一部由美国人导演的日语影片《硫磺岛来信》获评最佳外语片。这部影片描述一名在硫磺岛作战的日军将领在岛上留下一批书信,战后多年才被发现。这名日军将领的原型便是新藤义孝的外祖父栗林忠道,他当时担任硫磺岛守备队司令,的确曾经留下一批书信。

在真实的历史中,栗林忠道运用近距离射击、分兵机动防御、伏击等东方式战术与美军对抗,严禁自杀式冲锋浪费兵员。他鼓动“每名日本士兵至少要杀死10名美军”。在这场战役中,栗林忠道所对抗的美国海军陆战队人数是岛上日军的3倍以上,且装备具有压倒性优势。可是栗林忠道的顽抗让美军放弃了“用5天时间把这个小岛拿下来”的计划。美军海上、空中与地面部队协同作战,依然和栗林忠道打了一个多月才拿下硫磺岛。这也是太平洋战争中唯一一次美军伤亡比日军多的战役。战后,日本军政高层对栗林忠道夸赞不已,称他为“战争中日军最优秀的将领”。

栗林忠道在中国也犯下了严重的战争罪行。他是攻陷中国广东省的日军部队指挥官。据当时的广州媒体报道,栗林忠道纵容部队制造了多起残酷杀害中国平民的事件。

《东亚周刊》指出,栗林忠道被新藤义孝当成了宣传工具,新藤义孝通过参拜靖国神社,赢得了日本右翼选民对他和安倍内阁的支持。

石原慎太郎的养父石原莞尔准备去法庭受审

曾外祖参与甲午战争

最后当然要说到大力推动日本修宪的安倍首相,他的外祖父岸信介是一名甲级战犯。

其实日本政坛在很大程度上是世家子弟的天下,各个家族之间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比如,人们说起安倍晋三的政治谱系,往往会说到他的外祖父岸信介,以及岸信介的弟弟佐藤荣作(由于父亲入赘佐藤家,所以兄弟俩一个姓岸,另一个姓佐藤)。其实,安倍晋三还有更深远的政坛脉络。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曾外祖父是中日甲午战争中打响“陆战第一枪”的日军旅团长大岛义昌。大岛义昌在战争中被清军击伤,后来受封伯爵,授衔陆军大将。安倍晋三的外祖母大岛秀子,便是大岛义昌的女儿。

值得一提的是,安倍晋三和麻生太郎,都与靖国神社中另一名甲级战犯松冈洋右有亲戚关系。松冈洋右是日本战时的右翼外交家,正是他签定了《日德意三国联盟条约》和《日苏互不侵犯条约》等外交文件,促进了日本的法西斯化。太平洋战争全面爆发前,日本外交的多次重要事件都有他参与的身影。二战后,在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上,松冈洋右被列入甲级战犯名单,盟军最高司令部将他逮捕。后来因为结核病恶化,松冈洋右只参加了一次法庭听证,在法官问其有罪还是无罪时,松冈洋右宣称自己是无罪的。1946年6月27日,他在东京大学附属医院因结核病死去,终年66岁。

那么,安倍晋三和麻生太郎为什么会与松冈洋右是亲戚呢?先说麻生太郎,他的姨父是日本政治家吉田宽,吉田宽的舅母佐藤藤枝(随夫姓)是松冈洋右的妹妹,这个关系不算远。至于安倍晋三,他的外叔祖佐藤荣作,娶了松冈洋右的外甥女。从这个角度而言,安倍晋三和麻生太郎也可以算得上是远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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