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巴基斯坦，伊姆兰·汗将被塑造为爱好和平的政治家，莫迪则被视为侵略者。这是一种策略。”

最近两天，南亚上空风起云涌。

2月27日“金特会”隆重揭幕之际，印度和巴基斯坦却用一场“空中格斗”争抢风头。印度一架战机被击落，一名飞行员被俘。

2月28日“金特会”提前落幕，印巴对峙却翻开了新的剧情：巴方高调宣布将释放被俘的印度飞行员，以示“和平姿态”。

有评论称，此举表明，在这场“瞪眼”较量中，巴基斯坦先“眨眼”了。也有分析认为，这或许是巴基斯坦方面一种以退为进的策略。

悬崖勒马？

1962年10月24日，正当美国肯尼迪政府高官埋头讨论如何移除苏联部署在古巴的导弹、如何应对这场迫在眉睫的核战争时，一名工作人员送上一张便条：苏联船只已驶离古巴，他们准备回家了。美国时任国务卿拉斯科与身边的同僚小声说：“我们眼瞪眼站着，他们先眨眼了。”

美国“国家利益”网站评论称，克什米尔眼下的状况与当时的“剧情”颇为相似。围绕半个月前的一场自杀式爆炸，印巴之间的小打小闹已在短时间内升级成一场炮火交加的冲突。

2月14日印控克什米尔地区发生“车弹”袭击，40多名印度士兵遇难，巴基斯坦极端组织“穆罕默德军”认领袭击。印方认定后者受巴方支持，并威胁采取“粉碎性回应”。

周二凌晨，印度终于出手了。空军战机对巴方进行越境打击，实施“报复”。一天后，巴基斯坦“以牙还牙”，对印境内目标发动空袭。出人意料的是，印度战机在混战中被击落，一名印度飞行员被俘。

坠落一地的飞机残骸不仅将“金特会”挤出新闻头条，也将印巴隐隐发作的克什米尔冲突推向高潮。

尽管巴基斯坦在行动上咄咄逼人，但在口头上却云淡风轻。军方人士将周三的空袭描述为“扳平比分”，旨在避免事态进一步升级。总理伊姆兰·汗更是递出“橄榄枝”，呼吁印度总理“谈判解决问题”。但他也吐出一句诘问：“鉴于你们和我们各自拥有的武器，我们真能承受一场误判吗?”

周四，莫迪办公室没有回应对话提议；反倒是巴方摆出一副“悬崖勒马”的姿态，宣布将在周五交还被俘的印度飞行员。

对此，舆论猜测，印巴对峙半个多月，巴基斯坦先“眨眼”了？

投鼠忌器？

有观点认为，围绕克什米尔问题，印度和巴基斯坦基本能维持一种常态化平衡：采取有限常规行动，在控制线附近低烈度交火，以核武器作为“保底”手段：一方面相互威慑，另一方面寻求外部大国（如美国）调和。

美国海军战略专家保罗·卡普尔指出，推行这套“平衡政策”，有两个外部因素不可或缺。

首先，双方都感到足够震慑，对核武器“望而却步”。但眼下，种种迹象表明，受民意煽动，印度方面表现得异常强硬和好斗。

“巴基斯坦俘虏印度飞行员只会使问题更加复杂。”美国外交关系委员会高级研究员阿丽莎·艾尔斯说，“2·14”袭击后，印度民众“彻底解决巴基斯坦恐怖问题”的呼声日益强烈；飞行员被俘，又让印度有种羞辱感；印度大选近在咫尺，人民党政府任何“降温”举动都可能被解读为“撤退”。“现在，我们不仅要担心核武器，还要担心助长双方极端民族主义狂热的社交媒体。”巴基斯坦前驻美国大使侯赛因·哈卡尼说。

其次，第二个必要条件是依靠外部力量来约束对方。但保罗·卡普尔认为，到目前为止，这只是水中泡影。尽管巴基斯坦呼吁美国参与调和，但华盛顿似乎专注于美朝谈判，无暇也无意为这场遥远的冲突劳神。美国国务卿蓬佩奥只是要求印巴外长避免“进一步的军事行动”。

美国反核武扩散学者扎克·布朗认为，这可不是伊斯兰堡所指望的那种帮助。面对异常“好战”的印度舆论和意兴阑珊的美国，巴基斯坦难免“投鼠忌器”：继续推行战争边缘政策，他们可能得到很少，失去更多。他们很难在与印度旷日持久的常规战争中取胜，核武器自然也不是一种现实选项。一旦巴基斯坦动用，印度无疑损失惨痛；但当印度做出对等回应后，巴基斯坦这个地缘政治实体可能将不复存在。

“面对这些不可控因素，我可能也会眨眼。”

以退为进？

也有观点认为，印巴可以说“势均力敌”，认定巴基斯坦“眨眼”理由并不充分。

巴基斯坦《民族报》网站2月27日报道，与巴方相比，印度并没有明显的军事优势。在核领域和常规军事领域，印巴之间维持着一种完美的力量对比。相反，巴基斯坦拥有强大的空中力量和更精确的投送系统。

英国《经济学人》曾在2016年的一份报告中披露印度武装部队的“阴暗面”：大部分武器已经过时或保养不善；空军近40%的飞机不适合飞行；屡屡传出腐败丑闻。“印度不像美国那么强大，巴基斯坦也不像阿富汗那样软弱。”

事实上，尽管印度飞行员即将回家，但印巴官员的口水、军队的炮弹仍在争议领土上空横飞。新德里方面表示，两军周四在克什米尔边境至少交火三次，每次都是巴基斯坦挑起的。巴基斯坦表示，违反停火协议的是印度。

“印度飞行员回家并不会缓解印巴目前的紧张局势。”新加坡《海峡时报》指出，鉴于印度5月举行大选、选情不容乐观，莫迪可能乐见与巴基斯坦保持某种低烈度的冲突。“这在全国掀起一股支持莫迪的浪潮，可能会在选举中显现效果。”印度卡纳塔克邦人民党领导人耶迪尤拉帕如是说。

印度国家高级研究院学者素巴· 詹德兰说：“我不认为印度飞行员回国会让局势发生实质性的变化。危机的警报并没有解除。”但必须看到，在巴基斯坦，伊姆兰·汗将被塑造为爱好和平的政治家，莫迪则被视为侵略者。这是一种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