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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高凳上的她，右手挥舞着指挥棒，馆中的乐声跟随着指挥此起彼伏。

似乎在这一刻，她又回到了青年时期，那个神采飞扬，坚定又温情的女子。

郑小瑛，中国第一位交响乐女指挥。

令人很难相信的是，直至今日，93岁的她还在中国合唱指挥大会暨合唱艺术节上，指挥了振奋人心的《黄河大合唱》。

01

郑小瑛出生于1929年，父亲是留美归来的知识分子，母亲在女子师范院校中任职。

郑小瑛开始接触音乐，大部分是因为母亲。在她眼中，母亲一直是一个追求时代新潮的女子。

“她想要做的事，一定能做成”，郑小瑛曾这样说道。

童年时期的郑小瑛

6岁那年，母亲就开始让郑小瑛学习弹钢琴，成年之后，她考上了北京协和医学院。

按当时要求，郑小瑛要在金陵女子大学就读预科班。结果在停课期间，她瞒着父母，奔赴中原解放区。

这段时间里，郑小瑛经常参与一些文艺训练班并担任合唱指挥工作。也是这时，她的音乐才能在队里逐渐显露。

郑小瑛（后排左二）

1952年，郑小瑛被保送到中央音乐学院学习作曲，在这里，她获得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机会。

当时，苏联的合唱指挥杜马舍夫与专家来到中央歌舞团进行指导，并主动提出办一个指挥培训班，帮助中国培养合唱指挥人才，而郑小瑛就是被选中的唯一一位女性。

前往苏联进修期间，她被邀请前往国立莫斯科音乐剧院，指挥了意大利歌剧《托斯卡》。

1961年，郑小瑛于国立莫斯科音乐学院演出

演出很成功，消息也马上传到了国内，这是中国人第一次登上外国歌剧院指挥台，新华社也立即发布了新闻稿。母亲看到后，就给远在莫斯科的郑小瑛寄去了报纸。

“我国女指挥郑小瑛在莫斯科指挥演出”。

醒目的标题，沉甸甸的分量，这份报纸一直被她珍藏。

郑小瑛珍藏的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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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后近三十年的生活中，她投身于歌剧当中。

从中央歌剧院退休后，郑小瑛依旧没有停下脚步，她受到邀请，要办一个民办乐团。

但命运此时却给她开了一个重大的玩笑。

去厦门之前，郑小瑛去医院做体检，查出直肠癌，已经到了中期。

郑小瑛在医院住了四个月，接受化疗时，头发几乎都掉光了。

痛苦时，她会想起贝多芬，想起《命运交响曲》，这个经历了巨大磨难却带给世界欢乐的音乐家。

在这期间，她躺在病床上也不忘审看招聘乐队队员的资料，她甚至戴着假发，去爱沙尼亚指挥了一场音乐会。

而在第一次治疗痊愈后，她就奔赴厦门，开启她的下一段“音乐征程”。

但命运没有就此放过她。

2014年，郑小瑛再次查出癌症，在肺部的下半叶，她谁也没说，连丈夫都不知道，一个人跑去北京的301医院做靶向治疗。

2015年，郑小瑛第三次查出癌症，这次在肺部的上半叶。她像是医院的常客，连续五天，每天半个小时去医院做靶向放疗。

结果第二个礼拜，她就继续去排练了。

她的性格里，一直有着一股不服输的劲。

或许在她眼中，还能有一口气在，还能走一步路，这件事就都不算完。

1997年底，友人探望术后的郑小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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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次癌症治疗结束之后，郑小瑛便来到了鼓浪屿，开始组建爱乐乐团，那时的她已经69岁。

前30余年的经历里，她在体制内工作。如今需要从“0”开始，招募乐手，寻找场地，她特别希望能够抛开资历和年龄，打造一支纯粹为艺术而生的乐团。

这样一坚持，就又是十几年。

为了让更多的观众走进音乐厅，走近音乐，郑小瑛向公众开放排练，让对音乐好奇却畏惧票价的群众，也能够近距离地了解交响乐。

至今，她依然坚持每周办一场音乐会，为了普及大众，大约50块钱一张票。

郑小瑛清楚地记得：“有一次就卖了23张票。”

这条路，郑小瑛一直都知道很难，但她心里也一直笃定，她需要成为这样的“第一人”。

郑小瑛于公交停车场排练

2007年，郑小瑛携厦门爱乐乐团，到被誉为“音乐圣殿”的柏林爱乐厅演出。

2007年厦门爱乐乐团于柏林爱乐大厅演出

如今，90多岁的她，依旧活跃在指挥台上，她一直相信，交响乐不应该是某些上层音乐爱好者所独享的，她是为大众服务的，这也是长久以来她想坚持的“让歌剧走进大众，让大众走进歌剧”。

她曾说：“能倒在指挥台上，是我一生最浪漫的事。”

《吾家吾国》 中，杨帆曾问郑小瑛：“为什么您总是那么个拓荒的人？”

郑小瑛说：“我一直觉得，只要想做就一定能做出来。”

如今，90岁高龄的她，依旧在续写着下一个传奇。

今天的“+音”到此结束，感谢聆听。

来源 | 艺非凡（efifan）

主播 | 安思仪

录制 | 陈明记

编辑 | 朱丹

校对 | 居伟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