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在基建工程兵集体转业深圳40周年之际,《拓荒长歌》纪实文选编委会,将通过中国新闻网,隆重推出《拓荒长歌 . 老兵故事》栏目报道,传承和发扬基建工程兵“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吃苦,特别能奉献的拓荒牛精神”,牢记新使命,奋进新征程!

老兵故事系列报道:

1970年12月,孙林元响应国家号召应征入伍,从西北河西走廊武威地区出发,开启军旅生活。部队在农村贫下中农子弟中,挑选思想积极向上、身体建康的青年,加入保卫祖国的队伍中。经过部队的层层筛选,孙林元在众多优秀青年中脱颖而出,成为一名合格的部队士兵,迈向军营。

孙林元1979年在部队服役期间的照片

1970年中旬的一个早晨,西北地区冬季天气寒冷,东方朦朦发亮。孙林元身穿部队配发的冬季军服和背包,按时到达武威地区武装部集合,接兵的部队首长早早在此等候。早饭过后,士兵按编排顺序列队。部队首长带领士兵们直奔武威火车站,登上了开往四川的军列。此时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普照在冬天雪地上格外耀眼,孙林元只听军列汽笛一声长鸣。

孙林元回忆,军列从武威火车站缓缓驶出,蒸汽机火车头冒出浓浓的烟柱,车轮开始滚滚向前,军列越跑越快。新兵坐在闷罐车内,缝隙里也不停吹进凛凛寒风。负责车箱新兵的老班长,为了赶走寒气,升高车箱里的温度,临时设置的炉子里添加柴火。“我们这些从未出过远门的农村娃,看在眼里,暖在心里。大家和老班长一起往炉子里添加柴火,车箱里温度逐渐升高,暖和了许多。”对于班长的举动,新兵们内心非常感动,认为这体现了部队大家庭的温暖、战友间的关爱。

暗下决心

在前往四川的路途上,除了停靠饮食、方便外,其余时间昼夜都在车箱里度过。由于新兵全部来自不同方向、公社和生产队,相互都不熟悉,没有太多共同的话题。短暂的寂寞被细心的老班长猜透。他就给新兵们讲起了现在和过去部队战斗英雄的故事,正当大家听得聚精会神时,列车突然抖动了一下,发出吱吱作响的刹车声。经过三天两夜的车程,部队终于抵达目的地——四川江油中坝火车站。

抵达四川后,孙林元暗下决心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保卫祖国站好岗,放好哨,报效祖国、回报社会,作出自己的一份贡献,向老班长看齐,当一名合格光荣的解放军战士。

下车后,徒步行走了5公里路,他们快到军营时,孙林元和战友们远远望去,连队领导、老战友早己在马路两旁列队,欢迎刚下车的新兵。他们虽然有些疲惫,中午吃了三菜一汤和大米饭,心里非常高兴。“70年代,在农村出生的孩子,能吃上一顿有肉的饭菜,就像过年一样开心。”孙林元回忆。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起床的军号声响起,从此开始了三个月的新兵军训生活,内容有队列操练,枪械打靶、投掷手榴弹、负重行军、夜间紧急集合等科目,战士们训练的军事科目样样不能少。经过三个月的高强度军训,新兵迎来了严格考核。孙林元以打靶98分,投掷手榴弹45米的好成绩,得到了战友们的认可、教练的好评。新兵期间,大家最开心的事就是发放帽徽、领章和津贴是。

新兵三个月军训结束后,新战士要分流到各连队。孙林元被分配到后勤的总仓库区,负责库区内站岗巡逻、转运一线部队所需物料,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是一名基建工程兵,主要任务是支援国家的重点三线建设。

岁月如梭

转眼间到了1972年12月,为了提高国家钢铁产能,上级下达命令调第一支队、正师的队伍,全盘开拨调往辽宁省鞍山市,支援鞍山炼钢厂,重点担负着国家优质钢产的重要任务。“那时世界并不太平,打战需要钢,祖国建设更需要钢铁。”孙林元说。

孙林元1976年与战友合影留念,后二排左一为孙林元

1973年1月,他和战友们坐着新兵入伍时的闷罐车前往鞍山市。列车出川翻越秦岭山时,途经略阳火车站,军列因故停留了一天一夜。随车领导允许战士们下车前往周边小镇购买一些临时用品,但要求大家要请假按时回列车上。对于能在中途逛小镇的机会,大家都感到非常开心。“军列停留了一天一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大家心里都很着急,因为上级并未告诉大家真正的原因和实际情况。”孙林元说。

第二天下午4点,军列终于拉着长笛,冒着浓烟缓缓爬行。翻越弯弯曲曲的秦岭山脉,一会儿过桥梁,一会儿钻山洞。列车大约行进半小时后,突然车速走得更加缓慢,大家向车窗外张望,路基好像有新修过的痕迹,再往下几十米细看,散落着火车破碎的车箱和车轮,还有大小不一的残破车块,惨状不言而喻,让战士们倒吸了一口冷气。战友们纷纷猜测,军列停留期间一定出了大事故。

“经了解,果然不出所料,在军列前面的一辆货车与入川的货车迎头相撞,两车司机无一生还,回想这一场情景也让战友们惊出一身冷汗。假如大家所在的这一趟列车提前出发,后果可想而知。”孙林元回忆道。

孙林元1979年与战友合影留念,前一拍右一为孙林元

翻过秦岭山就是陕西地界,孙林元亲眼目睹了既是粮仓,也是历朝历代兵家必争之地。他回忆,列车到陕西宝鸡停留后,调头向东直奔西安大站,西安站停留后,离开西安故都,列车一路继续行进,沿途无数小站尚未看清站牌,列车一晃而过。列车到达洛阳河南境内,因为是中原地域,平原较多,车速明显速度加快,像脱缰的野马一样狂奔在祖国大地旷野上,车速加快,战士们的心情也舒畅了许多,不知不觉到达郑州火车站。大家本想下车舒展久坐不适的身躯。不料列车首长指示战士,一律不准下车活动。“可能是因为郑州火车站作为全国铁路交通枢纽最繁忙车站之一,人员流动太大,所以我们不宜下车活动。”孙林元猜测。

天渐黄昏,列车启动,一路经过宝成线、陇海线、京京线,一路贯穿5个省区。列车始发江油中坝站点,大跨度长途三天两夜,最终顺利抵达目的地——辽宁鞍山市车站。下车后,孙林元所在的连队驻扎在周边的跑马场,这也是一支队总库区新的所在地。

终生难忘

2年后,孙林元所属的57分队全连搬迁至一支队司令部大院旁,负责一项地下人防工程。此项工程一干就是4年。这时他在部队也成为一名老兵和老班长,在此施工期间发生过一件让他难忘的小事。

一名湖南籍新战友在地下室施工时,不慎被施工用料——白灰滴入眼内。当时,他低着头又痛又难受,两眼不停流泪,孙林元迅速跑过去查看。“他的眼睛受伤非常危险,如果不及时处理,他的眼睛会被白灰严重灼伤,对他来说可能会造成一辈子的伤害。”孙林元情急之下,想起小时候老人教他的土方法——如果眼睛无论大人、小孩不小心掉进异物时,最快办法就是用舌尖舔出异物。他没有犹豫,也多想,本能地用这种方法,清出了他眼中的白灰。事后新战友连忙道谢,孙林元对他说:“不用谢,以后工作注意安全就行”。

星转斗移,时间过得像穿梭一样。后几年间,与战友们为了施工,在鞍山搬迁5次。“基建工程兵为了建设社会主义祖国,为人民造福作贡献,不怕苦,不怕累,居无定所,哪里艰苦就在哪里安家,发扬大无畏的革命精神,一切听党指挥,跟党走为祖国建没贡献自己的力量。”孙林元无怨无悔地表示,建设美好社会主义祖国是每位基建工程兵战士的信念,为人民服务作贡献是战士们的宗旨,工程兵战士同样是一名光荣的人民解放军。

不等人的时光,岁月无情。一黄,一绿就是一年。日日太阳升,黄昏又落下,再嫩的果食总有一天会成熟,人生也是一样。

南下建设

他在部队服役十余载,逐渐萌生解甲归田之意。但有一天,连队吴指导员在连会上动员,要抽调一批战友南下支援深圳建设。他立马来了精神,自愿申请前往深圳。南下建设的队伍倾向组建南方的战友,连队领导看他虽为北方人,但南下意愿强烈,便同意了他的申请。

在1982年年11月中旬一天下午,孙林元与连队部分战友,一同登上开往深圳的军列,坐着闷罐车,从鞍山车站出发,沿途一路感受到祖国大地老百姓的变化,看见沿途老百姓家家房顶上,树着一根根木杆,还有顶端像蛛网的圆圈,听闻老百姓家家都有电视机。

“在那年代,一个连队只有一台黑白电视机,白天放在一个木柜里有专人保管。看到沿途老百姓家家都有,此刻也联想起了自己能买上一台会有多高兴啊,但孙林元摸摸自己的军装口袋,囊中羞涩,每月几块钱的津贴费,可望而不可及。”他回忆,列车行驶了4天3夜,横跨祖国河山,途经5大省行政区域,一路领略祖国的变化。

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正在发生变化和复苏。列车即将到达韶关时,车箱的战友们坐了起来,收拾各自行装,作好深圳下车准备。在鞍山上车时,全体官兵身穿冬季厚衣服。下车后,战士们行走在坑洼的黄泥巴路。彼时,深圳正午阳光高照,如日中天,大家负重步行约40分钟后,远远望去一排排兄弟部队,事先搭建好的竹叶棚营房呈现眼前。战士们走进营区后停下列队点名,全部到齐,无一人掉队。战友们脸上都挂满了汗珠,低头时掉在地上,但无一人叫苦,精神依然饱满,这就是能工能战,吃苦耐劳的基建工程兵,像钢铁战士一般。“党的召唤就是我们的志愿,祖国需要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强国,我们就贡献自己的力量。”孙林元豪情壮志言道。

短暂的休整后,他与战友们很快投入到了电子大厦、华强北标准厂房等施工中,电子大厦旁附属楼施工时,为了赶工期完成施工任务,部分战士吃住在工地达3个月之久,直至完成任务。电子大厦完工后,战士们随即转入红岭大厦,继续顽强拼搏。

祸不单行

1983年3月5日,3点左右他与战友们正在红岭大厦工地工作,突然看见驻地营区浓烟滚滚,火光四起。旁边有人大喊,“我们营房着火了”,起火点距离工地有600多米,部分战友迅速奔向火场。营房是竹叶棚所搭,经不起火烧,风助火势,瞬间就被大火吞噬,一连的全部营房瞬间化为灰烬。战友们清理现场发现,战友李生寿的妻女被大火烧成重伤,住进深圳市第一人民医院。事后领导和战友们前往医院看望母女俩。俩人脸部烧伤情况非常严重,痊愈后留下永久疤痕。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房漏又遇连夜雨,行船偏遇顶头风。1983年9月9日晚,一天劳作的战友们在宿舍睡得正香,忽然从梦中惊醒,宿舍门被大风吹开,窗户也吹得咯咯作响。熟睡的战友们迅速从床头爬起来,回过神才意识到是台风来袭,此时营房顶被12级的台风掀开,竹叶墙一侧也被大风撕开一个口子,有风必有雨,战士们的衣服和被子被雨水淋湿,食堂锅碗瓢盆吹得七零八散,粮油也被风雨一并席卷损坏。全体官兵失去了正常生活条件,只能靠有限的饼干充饥。

孙林元回忆,大风造成的损失无法弥补,但这支基建工程兵是一支铁汉队伍,踏遍祖国大地,搞建设,去过盆地蜀国(四川),到过滴水冰的北国(东北),今月又来此祖国最南端“天边”小渔村——深圳,投入建设。这支队伍虽不在刀峰浪尖上走过,但也经受过极限困难的考验,全体官兵并没有被眼前的灾害吓倒,反而迎难而上与灾害作斗争。这支年轻的队伍在危难时刻,从不退缩,海风吹不倒,脸庞不怕晒。

基建工程兵的缩影

回顾四十年前,峥嵘岁月,弹指一会间,历历再目,记忆犹新,腑瞰现在的深圳,今非昔比,是一座名付其实的,国际化大都市,改革开放社会主义示范区,排头兵试验田,“敢吃螃蟹的领羊”今日的繁华大都市,离不开曾经的拓慌牛,两万来深圳,基建工程兵,打下了坚实的牢固基础,凝聚着两万工程兵,年轻战士的双手,汗水,甚至是泪水极大奉献。历经几十年经济特区,深圳建设,硬妥妥把昔日的,边陲小渔村,发展成今天现代化,国际示范大湾曲。

这些最可爱的工程兵战士,虽然不像黄继光用身体堵枪眼,也不像懂存瑞,单手举起炸药包炸碉堡,更不像王成手握爆破筒冲向敌群。但这支基建工程兵大军,走遍祖国大疆南北,山山水水,为社会主义建设奉献了青春,树立了光辉榜样,挥汗如雨,翻开了特区建设,崭新的一大页,体现了每位革命战士人生价值,一样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伟大而光荣。

孙林元代表了众多工程兵一线战士一个缩影。这位退役老兵,(老班长)志原兵,老党员。虽然年愈古稀,两鬓班白,腰不弯,背不驼,保持昔日的军人姿态,退役不退色,活跃于居住小区,党支部支委,深圳市文化音乐中心,《拓慌长移》八一建军节,与107名老战友同台演出舞台情景剧《拓慌长歌》盛赞,再现两万工程兵,拓牛慌牛精神,听党话跟党走,建设深圳宏大场景。

供稿:何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