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一)
作者:李硕、马媛 主播:敬一
那年冬季,海拔五千多米的无名高地上,地形陡峭,碎石嶙峋。排长李标带领战士驻扎在这里,执行某特殊任务。官兵们选了一处地势相对平坦的地方安营扎寨,可即便如此,强风依旧时常“眷顾”这里,帐篷随风剧烈晃动着,加固的钢丝绳也吱吱作响。
“排长,食物和水都快没了!”中士贺可泉向排长李标说起当前的情况。这是李标几人到达高地执行任务的第4天,大家只随身携带了一些单兵食品和馕饼。“运输小队就快到了!”李标看看手表,计算着运输队到达的时间。
此刻,距离高地800米的运输小队,班长阿江正带着19名战士向上爬行。他们沿着山脊两侧,走出“之”字形的羊肠小道。气温低至零下20度,小队人员穿的衣服并不多。背囊里,有山上战友需要的水、米、蔬菜、卤肉和取暖用的煤块,每个人背得物资有30公斤。
“衣物不能穿多,否则行动不便;物资也不能减少,全是兄弟们需要的!”临行前,阿江叮嘱道。“班长,我背囊还能装,再添点!”下士何俊杰将物资向下压了压,挤出一块巴掌大点的地方。“班长,我这也有!”上等兵王小波说着,打开已经塞得鼓鼓囊囊的背囊。他们知道,多背一点,就够山上兄弟们多维持一天。
行到险峻处,坡度由45度陡升到70度,山上碎石满地,每一步都要谨慎。阿江勒紧背囊,手抓住一块紧固的石头,他的手套被碎石磨破了几处,露出皴裂的皮肤。阿江避开战友,用脚划开一片碎石,双腿一蹬,身体前压,双臂撑了上去,跳到一块平缓地界。他将手伸向下面的队员,“来!”大家拉着阿江的手,一点点向上。
待队员们都爬上来,阿江做了个休息的手势。行军三个半小时,路程已过半,小队几人斜倚背囊,喘着粗气,列兵嘉毅嘴唇上风干的唇膏下渗出血色。阿江起身摇摇嘉毅腰间的水壶,已经见底了,便从背囊中取出一瓶水递给嘉毅,说道:“大家把背囊里的水取出来,分着喝一些。”嘉毅接过班长手中的水,却没打开,几个队员相互看看,也都没有取水。
阿江见状,主动把水打开,自己喝了一口,硬塞给一旁的嘉毅:“要保证自己身体不出问题,山上的战友都等着我们呢!”一瓶水在20人之间很快转了一圈,传回到阿江手中时,还有小半瓶。阿江将水收好,站起身来,“趁现在身体还没凉,继续出发!”队员们收拾好行装,排成一列,继续向上爬行。
任务地帐篷内,排长李标取来帐篷角处仅剩的5瓶水和3块馕饼,走到火炉旁。他从一块煤上敲下乒乓球大小的两块放进火炉,又将通风口拉开一条缝隙,架上铁锅,用匕首割开矿泉水瓶,把已经结冰的水倒了进去。
“运输队来了!”帐篷外激动的声音传来,李标赶忙迎上去。他和阿江拥抱了一下,卸下他的背囊,又下去拉后面的队员。大家坐在帐篷内,贺可泉把盛满热水的铁锅取下,热气弥漫在帐篷内,将寒意驱散。
阿江喝完热水,便开始整理物资:“矿泉水119瓶,路上我们消耗了1瓶,比咱们上报的还多19瓶。红薯、土豆,你们可以烤着吃,炊事班蒸的包子也冻好了,炉子上热了直接吃。这是蒸好的米饭,新鲜蔬菜……哦对了,还有五袋煤,山上冷,你们放开烧,别冻着!”李标看着这些物资,眼眶有些湿润。
他转身拿出刚热好的馕饼,掰开分给大家,“辛苦了,快吃点!”又转向已经收拾好的床铺,“一会儿在这歇歇脚,再下山。”阿江点了点头。
夕阳西下,群山的影子越拉越长,余晖染过雪峰。李标接到消息,运输小队已顺利下山,他松了口气。火炉旁,战士们加了几大块煤,把火炉的通风口拉到底,将红薯放进火炉出灰口,又摆了一圈包子在炉壁。铁锅内,烧热的水中放着卤好的碎肉、萝卜、熟米,炉火静静燃烧,锅上白气腾腾。
李标看着摆满食物的火炉,脑海中又浮现出嘉毅干裂的嘴唇,哈热肯被煤染黑的背囊和阿江皲裂的面庞。外面的风声紧了,他望向远方,目光锐利地扫射四周……
(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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