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中所说的“杀手机器人”统指自主和无人军用机器。这些机器包括无人驾驶飞行器（UAVs）、无人驾驶地面车（UGVs）和无人驾驶海上车（USVs）。目前，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发生过“杀手机器人”完全自主杀人的确切案例，然而，当下仍持续胶着的俄乌冲突可能会留下历史第一次记录。

近日，乌克兰数字转型部部长米哈伊洛·费多罗夫就“乌克兰可能投入杀手机器人”一事发言称：“我认为未来六个月的可能性很大。”他此前曾表态说，完全自主的杀手无人机是武器开发的“合乎逻辑和不可避免的下一步”，乌克兰一直在“朝着这个方向做很多研发”。

↑THeMIS无人地面车

如果乌克兰投放完全自主的“杀手机器人”到前线，这将标志着军事技术的革命，就像热兵器替代冷兵器一样具有深刻意义。然而，一些专家已经开始发出警告，担心西方对乌克兰的军事援助已经超越常规武器范围，冒险地利用俄乌冲突试验未经认可的新奇武器。

乌使用“杀手机器人”只是时间问题？

有分析认为，在俄乌冲突中，出现脱离人类控制、完全自主杀人的“杀手机器人”可能只是时间问题。“许多州都在开发这项技术，”美国乔治梅森大学武器创新分析师卡伦伯恩说，“显然，这并不那么难。”他还表示，美国军队正在开发可以同步群攻击的杀手无人机。

荷兰等北约成员国已经在测试人工智能AI驱动的机器人，虽然没有说明自主机器的应用伦理限制。荷兰皇家陆军机器人和自治系统部队指挥官马里奥尔德·梅维森表示，每场战争都是技术测试。他在提到THeMIS无人地面车时说：“我们认为拥有这些类型的系统，（北约在）未来有很大的优势。”据悉，德国宣布，2023年第二季度前，14个THeMIS机器人将被运往乌克兰。

最近，乌军上校、战斗无人机创新非营利组织Aerorozvidka的联合创始人雅罗斯拉夫·霍查尔表示，人类战士根本无法像机器那样快速地处理信息和做出决定。他说，乌克兰军事领导人目前禁止使用完全独立的杀手机器人，尽管这一决定可能会改变。

西方制造商表示，乌克兰可以毫不费力地把半自主的杀手无人机完全“独立化”。这些无人机包括美国制造的Switchblade 600和波兰的Warmate，它们都需要人类操作屏幕，选择袭击目标。霍查尔说：“我们还没有越过这条线——我说‘还’是因为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据悉，该组织已在乌克兰带头将商用无人机改装成杀人武器。

↑一名乌克兰士兵正在观看无人机传回的画面

应用新武器也是一种“赌博”

布鲁塞尔治理学院教授兼皇家埃尔卡诺研究所研究员丹尼尔·菲奥特说：“在未来的战争中使用新兴和颠覆性技术的重要性将得到很大提高。”他认为，高科技解决方案产生了一种诱惑，导致西方很容易把未验证的新兴武器运送到乌克兰。

在某种程度上，首次应用最新战时武器是一种“赌博”。尽管武器制造商总是宣称他们的武器是最先进的，但是投入战场后，新武器可能会出现问题。例如，在越南战争中，美国的M-16步枪首次亮相，美国想用它取代老式M-14。然而，它并不适合在丛林环境中使用，导致很多使用新武器的美国士兵死亡。

并且，杀手机器人是否足够可靠？能否确保机器不会出错？没有人能轻易给出答案。去年一份没有定论的联合国报告指出，2020年，当时土耳其制造的Kargu-2无人机在全自动模式下杀死了数量不明的战斗人员。但制造商发言人回应称，该报告是基于“推测的、未经核实的”信息，“不应该被认真对待”。他补充说，Kargu-2不能自主攻击目标，需要操作员的指令。

联合国尝试制定国际基本规则

国际社会对杀手无人机的使用并没有形成普遍认可。

澳大利亚学者托比·沃尔什从事反对杀手机器人的运动，他希望国际上就一些限制达成共识，各国能禁止使用面部识别和其他数据。“如果我们不小心，它们远比核武器更容易升级事态，”沃尔什说，“如果你能让一个机器人杀死一个人，你就能让它杀死一千个人。”

↑美国华盛顿州，反对杀手无人机的居民举行抗议

联合国秘书长安东尼奥·古特雷斯在“无限制使用杀手机器人”这一问题上直言不讳：“这在政治上是不可接受的，在道德上是令人反感的，国际法应予以禁止。”联合国一直尝试为杀手机器人制定国际基本规则，然而其在日内瓦举行的非正式会谈没有取得什么进展，包括美国在内的大国都反对禁令。

美国前国防部官员艾伦表示，迄今为止，五角大楼既没有明确定义什么是“自主武器”，也没有授权让美国军队使用。

不过，这并不妨碍美国在各地开发这类武器。美国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军事实验室、学术机构和私营部门都在进行相关项目。美国前国防部副部长罗伯特·沃克在上个月的一份报告中称，一旦人工智能系统的性能超过人类，“疯了才不用”。

红星新闻记者 王雅林 实习记者 邓纾怡

编辑 余冬梅 何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