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璟璟

涨价、限制登录设备数、限制投屏……视频平台在会员方面的调整动作越来越密集，而几乎每一次调整，都会引发用户吐槽。最新的争议还在继续，近日有网友发现，某视频平台黄金会员投屏时，只能选择清晰度较低的480P，而不再支持4K，更高清晰度则需要开通白金会员。该调整引发用户大范围吐槽。上海市消保委发文指出，“平台在APP内限制消费者投屏的做法不合理，想用这种方法加收费用更不厚道。”（中新社）

围绕视频会员付费，近年来平台与用户的博弈从未停止，甚至还有摩擦升级、愈演愈烈之势。如果说以往还能勉强维持“斗而不破”的微妙平衡，那么时至今日，双方的对峙已然近乎于“撕破脸面”的凶局了。随着某平台断崖式限制黄金会员投屏清晰度，消费者对其“吃相难看”的声讨，俨然山呼海啸。

严格说来，相关平台这波操作，并未直接构成违约。之所以能在法律层面“金蝉脱壳”，很显然源于其煞费苦心的布局铺陈。需要说明的是，按照会员协议的文本条款，黄金会员本身并不包含电视端使用权益。但耐人寻味的是，之前该平台的黄金会员，实际却是可以高清晰度投屏的——换而言之，这是一种“只做不说”、“有实无名”的服务项目，是一种不受合同条例保护的用户权利。有鉴于此，平台方面自然是“收放自如”，想给就给、想收就收。

事实上，用户在付费购买视频会员时，基本不会逐条研究冗长的协议文本，大多拉到文末直接打钩。相当多的消费者开通了黄金会员，发现可以无限制投屏观影，就默认这是合同约定的会员权益，这可说是深深的误解了。有此误会，根源当然还是平台步步诱导、请君入瓮之功。在此事上，有关视频平台在法务层面的老辣算计，在销售环节的瞒天过海，展露无疑。而这场酝酿已久的做局收割，显著加深了消费者此刻的愤怒。

可以预见的是，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类似的冲突还会高频上演。催化“冲突”的因素，主要有两个：其一，价值分歧。国内观众“内容付费”意愿与平台企业盈利诉求的不同步、不适配。换而言之，就是连年亏损的视频网站“急不可耐”了；其二，价格策略。在“直接涨价”“一次性收费”难以实现的大前提下，视频平台普遍采取“会员权益分拆”“降素减质胁迫”等来推动渗透性收费、多次重复收费。由此，反倒又触发了其他一系列的问题。

当下，国内长视频领域，进入多极鼎立的寡头格局。高集中度的市场结构，很容易形成提价的默契。然而，需要追问的是，在消费者的价格痛感、抵触情绪越发强烈的当下，在无限逼近承受临界点的敏感节点，视频平台无所不用其极的涨价，还有多少操作空间呢？而从另一个角度说，提价未必就是化解盈利焦虑的解药。诚如我们所知，某些视频平台内部沉疴既久，诸如“审美坍塌”“天价片酬”“版权采买腐败”等乱象远未根绝，这无疑是其困局的根源。

若是视频网站不下硬功夫提质增效、去肥增瘦，只想着吃定消费者往死里薅，注定只能走入穷途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