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梵净山,我闻到了信仰的芬芳

方圆八百里的梵净山,兼佛教胜地和自然风光于一体,是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和联合国“人与生物圈”保护网成员之一。在去贵州之前,我从图片介绍中,看到梵净山那些跃上青天的奇峰怪石,尤其是上大下小的蘑菇石和一柱擎天,几乎看似不可攀越的金顶,让我充满了前往探奇的欲望。梵净山的闻名与开发,起源于佛教,遍及梵净山区的四大皇庵、四十八脚庵庞大寺庙群,奠定了梵净山乃著名“古佛道场”的佛教地位,为中国五大佛教名山中唯一的弥勒菩萨道场,佛教文化为苍苍茫茫的梵净山披上一层肃穆而神奇的色彩。

很早就听说过此山,因为那个梵字。新华字典里,梵字的解释是指古印度的语言,而当古印度的佛教两千年前传入中土的时候,同时也把梵音梵文也带入进来,所以,带‘梵’字的这座梵净山自然也就是座佛教的山峰。当然,我本身并不是个参禅拜佛的信仰者,吸引我的是他从山脚通向山顶的那八千级翻山越岭又蜿蜒曲折的石阶。石阶的长路,不同于普通登山的道路,更像是一部步步上移的通天云梯,那会是向往近天者最久远的梦境,是转身离去者最终极的回忆,是回眸一瞬间最深邃的秘境,是真正对高山的虔诚和对征服者内心最强大的诱惑。

站在梵净山色彩斑斓的山门前,感觉有一种清爽滑润的气息袭遍全身。在山门前空阔地带的花坛上,横躺着一块巨石,正面书写着“梵天净土,弥勒道场”,反面书写着“大慈佛國,养心天堂”十六个鲜红的大字。梵净山海拔达2493米,其主峰凤凰山海拔有2572米,为武陵山脉第一峰。这里虽谈不上“高处不胜寒”,但它“梵宇洁净”的气质,却让人赏心悦目。

梵净山集峨眉之秀、黄山之奇、华山之险于一体,自明代始,就被称为“天下众名岳之宗”。俗话说,天下名山寺占多。梵净山是五台、峨眉、普陀、九华之外的第五大佛教名山,是传统的弥勒道场,享誉西南地区。梵净山称“弥勒道场”,由来已久。自上个世纪20世纪90年代以来,当地不少方志专家,查找古今史籍,实地蹋勘考察,寻访民间传说,确证梵净山宋元时代即为梵天净土,明代初年已成弥勒道场。至明万历年间,钦命僧妙玄重开佛山,破山和尚传临济正宗,虽不专修弥勒净土,却容僧众禅净双修,并纷纷兴建或重修庙宇,环山建起四大皇庵、四十八座脚庵和金顶古庙群,道场于是盛极一时。立于万历46年(1618年)、由朝廷户部郎中李芝彦撰文记载重建梵净山金顶的《敕赐碑》,高度评价梵净山为“天下众名岳之宗”,并对梵净山弥勒道场的兴盛赞颂不已:“自开辟迄今,海内信奉而奔趋,不啻若云而若水,王公大人之钦谒,恒见月盛而日新,久已灵驰于两京,倾动于十三布政,劳旌于抚按、烦顾于道府。”由此可见,梵净山弥勒道场的地位及其影响。

山不用着色而娇,景不用渲染而明,秋天的梵净山美如赤子。坐在缆车的轿厢里,四野风光一览无余,莽莽苍苍的武陵山脉起伏连绵,似龙飞凤舞。形如拇指,独刺青天的金顶尽管还相距较远。传说中一把金刀劈为两半的峰顶和矗立于两座峰顶的寺庙已清晰地映入眼帘,日光从窄为一线,连接两峰的金刀峡缝隙间透出,仿佛能看到佛光。从缆车往下看,葱笼蓊郁的梵净山逐渐升高,溪涧谷壑缓缓向后退去,有时还能看到密林间若隐若现的石级和勇敢的登山者。

下了索道,从森林木台阶拾级而上,欣赏各种森林原始珍稀植物,有齿缘吊钟花,川滇蜡树,还有杜鹃。还有一些是稀奇古怪的树,似乔木非乔,似灌木又非灌木,从树的形态看,没有主干,却又似乎全是主干。树冠整齐,就象是园工剪过似的。看树身,很是苍老,象是经历过苍桑岁月。越往上,这些树就越矮,越显苍老。树奇,而让树扎根的土壤更奇。它们没有很深的土层,只有岩石上薄薄的一点泥土,而这不起眼的土层,却有着10-14亿年的高龄。

我们虽走出了索道,但要到达山顶,还须继续攀登近千级石阶或栈道。

上山的路并不是我想象的是一直往上,台阶一会儿向上弯,一会儿往下折,一会儿平坦似如履平地,一会儿陡峭似华山之脊,就是这样上上下下曲曲折折反复不停的穿行在密林之间,到两千级标牌的时候,我已经不似一千级那里的轻松,已经比较的疲惫不堪,可是虽然累,我并不敢坐下,只撑着标牌旁边的树干站立着休息,看着时间,十分钟,喘口气,又迈步继续前进。再次的上行,身体的反应愈来愈强烈,已不止是疲惫,双腿的酸疼感也慢慢袭来,我已经不能保持前两千级那样的速度,而且已经不止一次的停步下来望着眼前好似无尽的阶梯休息又休息,汗水从我的发尖慢慢凝结、流下,又从双鬓缓缓的滴落到地上,习习凉风掠过,很快便带走了身体的热度,休息数分钟,然后继续上行,算起来,还不到一半的路程,我体力已经快到透支的极限,已无暇顾及身边那些如诗画般的风景,头脑里就一个念头,向上。在无数个期盼过后,终于到达了三千级的标牌处,我一屁股坐在标牌旁的长椅上,大口的喘着气,歇了一会儿,感觉好一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饼干和饮水在长椅上慢慢的吃喝起来,能量的进入和片刻的休憩使得浑身的疲乏仿佛掉去了许多,吃完饼干又休息一会儿我起身又继续路程。

恢复体力过后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些,可是前行没多久,速度就又一次慢下来,疲惫的感觉成倍的袭来,酸软的大腿迈步越来越艰难,不得已,我只能一次然后又一次的站下来休息,然后每一次的重新抬起腿上行都要鼓足万分的勇气,可这也挡不住疲惫无情的袭来。疲惫会使人痛苦,痛苦则会使人暴躁、愤怒和肾上腺素飙升的咒骂,但是,极度的疲惫与痛苦却会让人麻木与沉默,周围不时鸟鸣烘托出我更加孤独的背影,我头脑仿佛一片空白似的机械抬着双腿往上,往上,一直往上,一直往上。就这样,四千级、五千级的标牌陆续被甩在了身后,当我麻木无声的沉默着爬到六千级标牌的时候,都有点没反应过来,这是到山顶了吗?不,不,不,这里并不是山顶,这里有个大平台,看过去,这里只是上行索道的终点站,我看见了许多形形色色从索道上来的游客,他们轻松、愉悦、轻快、懒散、悠闲,与我这个喘着粗气、浑身都散着疲惫的人对比十分强烈。我从他们旁边缓步走过,转过一个弯,才是通向山顶的道路,还有接近两千级的台阶,不同的是这台阶是整整齐齐的木制品,而且,在台阶的各个角落都有休息的长椅,

与其说我在爬山,还不如说在回味。向上的路虽然辛苦,却终究不会太长,注定都是有尽头的。无数次的期望和力竭之后,我终于站在了金顶,此山的最高峰,标牌海拔2336,登山最大的满足就是踏顶的回眸,从这里回头望去,什么都忘却了,翻越了至少七座连绵的山丘,弯弯曲曲的到了这里,高高在上的位置使眼前的群山尽收眼底,如同诗文中登泰山一览众山小的感觉,面朝四方,清凉的风从四方呼呼吹来,清凉中带着山土和草木的味道,一呼一吸之中,这风好像带走了身体里一切上山的苦痛与疲惫,顿时轻松惬意无比。望天,星星朵朵的白云飘飘而过,静默无声间,我就像这山里的烟火,或是这云空的蓝色,也或是这山中飘落的枯叶,这随风而荡的林语,我是山,山亦是我,相融相生,相生相成,这一瞬间,我仿佛融入在了这大山与这云空之中。突然之间我发现或许我错了,艰难的登顶并没有多少征服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渺小的卑微感,是对大山的敬畏中的卑微,而且,我感觉山峰也是从来不会被征服的,他只会给予那些敢于挑战他的人以最灿烂无比的风景和最广大的胸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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