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野马冈农场,我差一点命丧于此……

本文系“雪域老兵吧”作者梁有劳原创,未经同意,严禁转载!

野马冈,地名。西藏日喀则市的一个从事农副业生产的农场。

野马冈农场位于雅鲁藏布江北的一个二级台地上。它距我们的和平机场有将近三十公里的路程。天气好的时候,站在机场跑道上,可以远远地看到它的模样。




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当兵的第二年春末初夏的一天,连队的给养员王嗣江突然找到我,说,文书,明天陪我去一趟野马冈怎么样?!我问,野马冈在哪儿,去干什么?!他用手一指说,在那儿,开春了,该种菜了,去给连队买些菜种。我顺他的手看去,噢!确实不远,去就去呗!

第二天,我们先乘场站去日喀则市的班车,到野马冈的对面下车,等待江对面的人来接我们。我们下车的地方到野马冈农场,没有公路,中间还隔着四五十米宽的雅鲁藏布江江水,非乘船过江不可。原来,给养员王嗣江已经电话联系好了的。等待不大一会儿,远远地看到了农场派来的马车朝江边奔来。那时过江没有船只,到江边的时候,农场的工人熟练地从车上缷下一只牛皮筏子放入江中,恍恍悠悠的朝我们划了过来。牛皮筏小小的,最多能乘四五个人。踏上了牛皮筏,看着这用几根木棍支撑着几张牛皮扎起来的渡江工具,再看看翻滚着浪花的江水,不由得心中打怵。万一……,想着想着,不由得心中紧张起来,两只手死死地抓住那支撑的木棍不敢放松。划筏的藏族工人看出了我的紧张,笑着用不熟练的汉语说,你怕的不要,我这很安全!

好在刚开春,江水不是很急,很快就到江对岸了,这才把紧张的心放松了下来。下午,农场派人陪同我们参观了他们的菜地,温室,育苗基地。农场大概有百十来亩土地,被打理得垅直地平,整齐美观;温室是用玻璃搭建的,明亮温暖,刚出土的小菜苗嫰绿嫰绿的,甚是好看;特别是那个育苗基地,不大,有大温室的一半左右,可种植的窝笋辣椒莲花白西红柿等菜苗已有一拃多长。真没想到在这荒凉的台地上,竟然有一个如此完整的蔬菜生产基地!我们把需要的菜种(苗)一一买好后,陪同的工作人员就把我们安排在农场招待所休息!

你说这老天爷怪,脸就象个小娃娃,说变就变。这一整天都是风和日丽,艳阳高照。那知晩餐刚过,突然狂风大作,紧接着黄乎乎的沙尘暴瞬间袭了过来。几十米高的沙尘暴就像几十万匹野马奔腾,扬起一堵没边没沿的沙尘大墙,带着轰隆隆的吼声,齐刷刷地从西边平推了过来。这漫天的沙暴,裹着尖怪的呼啸,从头顶,从屋檐,从身旁颳了过去。那风力就象最有力的无形手,推着你跑步前行;骤风挟着沙粒,打得手脸生痛;打在衣服上就象过年过节放鞭炮,噼里啪啦地响。从农场机关的食堂,到我们住的招待所大概也就四五十米,我们俩却被风暴吹出去百吧十米!等到沙暴稍微有所减小的空当,我们顶着狂风,尽量地压低身体,象爬一样跌跌撞撞的回到招待所。


人说,遇到沙尘暴,谁也躲不掉,此话可真!我们俩回到住宿的房间,紧紧的关上了门窗。屋外的风沙暴依然在鸣响嚎叫,屋里的细沙也在凌空飞舞!大风颳断了电线,电灯打不着;屋里颳小风,蜡烛点不着。我们呆在屋里,守着黑暗,听着风啸,心中感到一阵阵的惊束!谁料在三更时分,肆虐的风沙仍没有停歇的迹象,反而逾来愈大,颳得铁皮屋顶吱吱扭扭直响,门窗哗啦哗啦的恍铛。竟将刚睡着的我们吵醒。

不好,要出事!我们俩赶紧从被窝爬出来,穿上衣服,再用被子卷住身体,缩在了墙犄角里!我们刚从床上下来,就听到哗啦哗啦,哐!嗵!风沙暴卷起房顶的铁皮跌撞的声音,我们住的屋子的房顶连带檩子被风颳出一个三四平米的大洞来,有两根檩子掉下来正好砸在了我们刚才睡觉的地方!我的天啦,天不绝我!在这春暖还寒大风吹的夜晚,竟然惊出一身汗来!

若大的一个招待所,就住我们俩人,就是想求助,三更半夜的,也找不出个人来。

天快亮时,风逐渐地小了下来。只见农场场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看我们俩的狼狈相,直说对不起对不起!急拉着我们去洗脸。到洗脸间一照镜子,天啦,我俩除了那四只眼睛和两口白牙,活脱脱的两尊泥塑!


作者简介:

梁有劳 陕西人氏。曾用名,无。笔名:木力、晴空万里。甲子开外,退役军人!曾服役于西藏、成都、西安等地。非诗人,好诗歌,闲暇时,喜弄墨。曾有诗作和文章刊于《空军军事学术》、《航空杂志》、《西藏日报》、《西藏研究》等刊物。于1987年停笔主营军事。2016重提笔爬格,有诗、文见世与读者交流。

作者:梁有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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