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月】古镇的古樟与老街的青石板

原创： 杜洪莲 晚上八点 昨天

古镇的古樟与老街的青石板

青溪边的古樟树

千年古镇杜泽镇，依山傍水，钟灵毓秀，历来就是衢北重镇。自古以来，和其他依山傍水的地方一样，古镇的货物运输，陆路主要靠马帮沿陆道驮运，水路主要靠船只航运。

由于铜山溪在今天的高家镇章德埠头汇入衢江，与衢江相通，所以客商们往往在从外地进了大批的货物之后，就从衢江的樟树潭码头出发，雇佣纤夫拉着沉重的货船逆溯铜山溪而上，把货物运到杜泽，在这里进行贸易或者批发。在返程时，他们往往又会采购一些来自上方、庙前、太真的山货以及杜泽一带的土特产回去销售。这样一来一往之间，获利颇丰。频繁的贸易往来也带来了古镇商业的繁荣。于是，铜山溪上整日各种商船熙来攘往，好不热闹；杜泽街市车毂辐辏，商贾云集，成为衢北最大的商品集散地与中转站。

如今，你如果来到杜泽古镇，在铜山源水库管理局的门口，依然可以看到铜山溪边那一排要好几人才能合抱的古樟。它们所在的地方，也就是当年那些客商停船系船的地方。

这些历经几百年岁月沧桑的古樟，树冠苍翠如盖，枝干遒劲如虬，寄生的苍苔与槲蕨遍布树身。细看之下，还可以隐约辨认出当年因系缆绳而留下的印痕。它们静静地斜倚在铜山溪边，似乎还在等待那些商船的归来，又似乎在默默向人们诉说着古镇沧海桑田的变迁……

古镇老街的青石板

明清时期，杜泽老街商铺林立，客商云集。人们都说，当时杜泽有三多：店铺多，大部分是徽商；马帮多，运送贷物；铁铺多，打造农具供应四面八方。

当时杜泽镇老街分上、中、下三部分，沿山边叫上街，主要经营山货土特产；中街经营日用百货；下街以铁铺、箍桶、染布等加工业为主。当时老街有店铺上百家，其中铁铺就有十多家。

现在，如果你走在中间铺着青石板的狭窄的杜泽老街上，还会听到那硕果仅存的铁店里传来的叮当叮当的打铁声。踩在那泛着幽光的青石板上，听着这节奏分明的清脆声音，你会感觉时光似乎在这里停止了，静静地停留在了那个时间流逝得非常缓慢的农耕文明时代。你也许很难想象得出：这叮当叮当的打铁声和这青石板会有什么联系呢？然而，当地的百姓却会告诉你关于这二者之间传奇般的联系。

据说，很久从前，在杜泽老街的下街，有个铁匠名叫杜老三。他自幼继承祖业，以打铁为生。他每天起早贪黑，在小小的铁店里挥汗如雨，一锤一锤地使劲敲打那些铁块，把它们变成一件件趁手的犁耙锹锸或刀斧锄镰，也只能勉强换来温饱。日子就这样喝温吞水般，不好也不坏地一天天过下去。好在杜老三生性淡泊，毫不介怀。当时镇上的人们买农具时，常拿些废铜旧铁来换，然后补些差价。杜老三的铁店自然也不例外。

有一天，临近打烊的时候，杜老三的铁铺来了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只见他拿了一大砣乌黑的旧铁来换镰刀，说是割稻要用。杜老三虽说觉得他带来的铁块似乎有点异样，并且自己也不认得这位老者，但一想起祖祖辈辈恪守的经营之道：上门不煞客（当地方言，意谓：上门都是客，不可冲撞、得罪）；公平买卖童叟无欺，便爽快地给他换了把锋利的镰刀。那老者拿了镰刀，道过谢，便跨出店门，飘然而去。

过了几天，杜老三准备用那块乌黑的铁砣来打锄头，可木炭烧了好几箩筐，那块铁疙瘩却纹丝不动，怎么也熔化不了。杜老三非常奇怪：这块顽固的铁疙瘩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于是，就把它拿给开金店的老板看。见多识广的金店老板一看，便对他说：“这哪是什么铁块，明明是乌金嘛！这么大一块金子！杜老三，恭喜你，发大财了！”可这杜老三虽说是个没有读过多少书的铁匠，却牢记“礼义廉耻孝悌忠信”的家训，为人忠厚本分。他心想：这老者用这么大的一块金子只换了一把镰刀，岂能算是公平买卖？自己平白无故得了这么一分横财，心中怎得安宁？因此，他一边开店，一边等那个老者，一心想把这块乌金还给他。可是，他整整等了三年，也没有等到那人。于是，他就把这块乌金卖了，然后买来了青石板，为整条老街都铺上了清清爽爽的青石板。

朋友，如果你来到杜泽古镇，在去欣赏铜山源水库的美景时，请你别忘了看一看溪边这些经历过几百年历史风云的古樟；当你在古色古香的老街上寻古探幽之时，也请你别忘了瞥一眼脚下这些泛着幽光的青石板—它们，都是古镇千年沧桑岁月的见证者。也许，只要瞥上一眼，你那因现代快节奏的生活而变得浮躁不安的心，霎时间就会宁静下来……

作者系“晚上八点”特约作家

浙江省衢州第三中学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