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辞赋】

邵勇：生肖赋

作者简介

邵勇，号山阴客、游心斋，笔名勇哥，生于1971年，萧山临浦人，中华诗词学会、浙江诗词学会会员、浙江时代诗词研究院研究员、萧山区诗词楹联学会理事、区作家协会会员，《湘湖诗词楹联》副主编，萧一职高级教师。1994年毕业于杭大中文系，诗歌发表于《中华诗词》《中华辞赋》《中国诗赋》《中华诗词月刊》《诗词报》《长白山诗词》《东坡赤壁诗词》《当代诗词》《浙江诗联》《诗谭》等，多项征文大赛获奖，著有《舞雩归咏——游心斋诗文稿》（四川民族出版社）。

亥猪赋

时逢己亥，星值太岁。处六畜之首，居五牲之内；五行为木，十二地支属亥；五色尚黑，十二生肖尾缀。女娲娘娘之手作泥偶，造新正三日之动物；斗姆元君之神车座驾，列北斗七星之体势。玉雕猪龙，乃先祖之图腾；木栏凶兽，实驯化自石器。曰刚鬣、曰亥氏、曰乌羊、曰糟糠氏、曰长喙将军、曰天蓬元帅，都是其号；或称豕，称狶，称豚，称貕，称貑，称豝，称彘，皆名其体。巨身黑面，多彰宫室之富；太牢少牢，常为牺牲之祭。胡亥、陈豨、孟圂、刘彘、王猪、孔豚，因其为名，舰以为号，或喻勇猛刚烈，或取贱字砥砺。生则豢肥豕曰家，死则握玉猪为贵。官拜天蓬，掌水军逾十万；佛封净坛，受供养于八面，猪之位尊极矣！

徒手捕捉是为敢，放胆追赶谓之逐。喙突獠牙，鬃如攒锥，野性难藏；肚涵乾坤，鼻似插葱，憨态可掬。河姆渡绘于黑陶钵，夏商周铭之青铜斛。陈于庙会香坛，头大有保；馈向孔门佛案，耳垂多福。拱门送宝，逢岁割肉。银库驮背，送吉祥于民屋；朱笔题名，赠红蹄于榜幅。牧之听经，表勤奋而虔心向学；杀以教子，示诚信而以献身教育。

猪入门，百富臻。夫一豕献肉，全家得中年之收获；二圣同肖，满朝贺黄袍而加身。百姓之摇钱树，朝廷之聚宝盆。红男绿女，爱宠于城市广厦；农妇壮汉，养殖于山野乡村。顿顿能食黄鱼，家家如养乌金。财因其形，饲肥畜以致富；猪突豨勇，抗外族之入侵。

猪乃万家之宝。其性也，爱吃贪睡，肥、丑、懒、脏、笨，常为人讥；其肉也，性温味甘，煎、炒、烹、炸、闷、溜、熬、炖，皆为其宜。其毛也，刚韧耐潮，可制笔刷；其皮也，柔韧如丝，可裁鞋衣；其粪也，培苗壮果，以肥田畦。“脏猪”不脏，体洁于猫；“笨猪”不笨，智聪于猊。

此猪也，书之于坟典，有功于文史。勾践尝胆，三千越甲可复国雪耻；仲叔买肝，一片冰心克守廉持义；东坡烹肘，遭贬谪何妨旷达自喜；樊哙切肩，处危难犹能陈词决眦。公孙弘曾牧于海上，潜心书册；朱厚照尝禁之天下，寄命廷尉。勇于抗争，汶川之坚强猪；少见多怪，辽东之白头彘。一蹄穰田，人多持狭奢欲；三豕渡河，理应穷源探秘。

己亥十月，国喜迎七秩华诞；本命四轮，余适逢中坚之年。国泰民安，物丰业繁。每见于四季，常供向三餐。感慨良多，终成四言：

结庐豢豕一家春，夯货贪痴世比伦。

曾子杀猪缘守信，晋师涉水总疑真。

化龙终是无能辈，成佛原为有箓神。

大耳悠哉多福相，浮生笑煞拜车尘。

子鼠赋

鼠，子神也！子者，十二时辰之始，一阳渐起；鼠者，十二生肖之首，万类初生。昔者天地混沌如鸡子，阴阳交错杂浊清。啮之而破，鸿蒙开而宇宙成；吹之以气，乾坤建而日月行。鼠咬天开，创世之功，几与盘古而并名焉。

既而膺玉帝之诏，智取前茅，进封属相之首；破天神之橐，播施粮种，祭拜五谷之神。金匏漂海，解救两性之祖；黔首入梦，冀发百财之论。择地相穴，精巧全胜于鬼斧；辨毒试食，聪明有教于先民。洞藏百谷，食有余而家呈富足之象；腹耗万物，居有限而世赖创新之魂。救人解困，周贫济弱，实有赖于此君也！活之化石，后而灭绝，谁谓其无春乎？

其形也微，身细若锥，圆耳尖嘴，青须豆眼，长尾短腿。前足趾四，后足趾五，奇偶同体，阴阳配对。其行也疾，打洞上树，飞檐走壁；跳梁越壑，横行无忌。其啮也利，喳喳吱吱，啃木凿穴；嘐嘐聱聱，磨牙裂柜。其视也短，米目寸光，闻香则喜；书画珍玩，咬文嚼字。其性也疑，昼伏夜出，溜边避影；仓皇过市，首鼠进退。其智也灵，运蛋则仰抱于腹，偷油则先伸其尾。遇险则深渊潜泳，高空腾挪；觅食能乘船搭车，遨游无际。兆示阴晴雨雪，预知吉凶泰否。其过也暴，椸无完衣，堂无完器；仓廪庖厨，盗暴恣肆。其繁也蕃，母年育子五千，幼月成丁几辈。子孙满室，无天敌则蕃息；寿终正寝，欲投鼠而忌器。同灵长之骨骼，具体而微；近人类之基因，亘古不易。鼠胎鼠肚，善生母之戏谓；鼠捐鼠耗，父母官之苛税。鼠有“五技”:能行走、能攀缘、能飞窜、能打洞、能浮水。娶亲嫁女，添箱蒸瞎，皆人类崇之而祀也！

鼠之身影事迹，录之坟典经史，载于寓言笔记。《诗三百》言其肥硕，《神异经》记其怪异。李斯有厕鼠之叹，在所自处；庄周有腐鼠之讥，成何滋味？窃时以肆暴，柳子厚刺其猖獗；专一则事成，苏东坡揭其黠诡。千里寻主人，惟忠惟诚；五鼠闹东京，有情有义。劫生辰纲，黄泥冈醉于白日；采唐僧阳，陷空山困之无底。饥鼠绕床，应发留饭之善心；苍鼠奋髯，乃有兰亭之逸记。饲饼弃吐，不惟狷介；置二食一，乃亦有礼。推磨加冠，晋代已开鼠戏；米奇米妮，银屏长迷童稚。小仓鼠替人解忧，开颜破眉；小白鼠为医献命，扶伤救死。

呜呼！万类有灵，及此阴类。生肖回首，岁在庚子。蝇虎既除，凶害剪灭；肥猪献祭；灵鼠呈瑞。爰成七律，聊以为赘：

玲珑机巧物之灵，长夜子时君独醒。

混沌开天盘古职，乾坤占首玉皇庭。

梁都腐鼠无滋味，美国米奇红影屏。

莫惧我来难寝食，多儿多福保康宁。

丑牛赋

天开于子而四象生，地辟于丑而五行就。二十八宿列北，五行属金，平波安澜，克水靖薮。十二生肖排二，六畜占首。周易像大地之坤，图腾为炎帝之胄。披星戴月，力耕陇亩。身处红尘，魂寄北斗。象示吴越之奥区，分野淮扬之广阜。天仓盗谷以救黎庶，宙斯拐美而开欧囿。玉殿前之差役，人神间之带纽。撒草受罚，效农甘仆。瞿摩帝牛，南郡果下，皆称其名，见诸梵书异志﹔桃林处士，丑日书生，均为其号，记之仙传道授。曰牯、曰杜，曰牝、曰乳，字牛之母；曰犗、曰特、曰犅、曰牤，呼牛之牡；曰牻、曰牷、曰犖、曰犡，别以毛皮之色覆。西南有犛，堪称高原之舟；南徼有犀，珍为异域之兽。

牛之为物，魁形巨首。垂耳抱角，毛革疏厚。日耕田园，夜卧泥垢。草食溪饮，梁肉远口。牟然而鸣，服箱以走。皮角见用，穿缄实豆。黄钟回荡，伸颈一吼。力大无比，本性敦厚。有功于己何益，子厚为之屈久。病不饮药，杀之以祷，以巫为医，以牛为药，黎人易香，供佛祈佑。何福能得？哀莫能救。喻知于乡庶几，东坡书其赋后。

牛者，仙家之宠偶也。西行化胡，老子驾青以出函谷，东来紫气；开江灌田，李冰斗苍而杀江神，腰悬白绶。家门三过而不入，大禹王设铁牛以克水患；狂歌八阕以投足，葛天氏操牛尾而击瓦缶。水帘洞中，猴王义结金兰；喜鹊桥上，织女情赖媒妁。飞虎封神，骑牛独尊东岳；太上弘道，亡兕尽收金镯。呲铁日及，载之异说；牛头马面，勾人阳寿。

牛者，社稷之神兽也。饲以芻数，衣以文绣。入于太庙，卜之无咎。身当太牢，牺牲饤饾。郊禘不过茧栗，蒸尝不过把握。祭祖敬宗，供于泰坛，国安民寿。稷牛唯具，事别神鬼，斋祭献酒。用骍用犊，牲器诚富。弯角为号，金戈交鸣；肩骨刻字，文明始茂。涂血衅钟，王怜觳觫之状，易之以羊；杀牛祭天，蹄占吉凶之候，用之于狩。剥皮制鼓，正三军之众；打春扶犁，期五谷之获。    

牛者，田园之功狗也。庞然巨躯，为农家耕田运稻；无穷神力，替商户套辕荷负。风霜雨雪，耕收往复。稼穑除荒，阡陌开拓。犁开无涯黄土，蹄甲磨秃；耕出满垅锦绣，汗水浇透。身承千楚，粟盈万瓿。日将兴而行于垄畴，夜已静则卧于栏厩。倒嚼反刍，食草餐莠。披星戴月，历几度春秋；挣扎劬劳，得几许宽宥？烟雨迷蒙，牧童村口遥指；夕阳西下，柳笛牛背欢奏。

牛者，人类之忠友也。洞鼻穿绳，任人役使；嘴缺门齿，胸有城守。冒霜露而力耕南亩，馈肉身而付之庖手。煎排炸柳，营养惠及兆民；剔骨烹筋，沸汤香飘万牖。牛乳甘甜，强老扶壮健幼。美容养颜，靓妆嫩肤悦妇。皮革制鞋，跬步以致千里；绒毛保暖，广寒如同阳昼。牛腿承梁，牛油润轴。入药重牛黄牛宝，肥田有牛粪牛溲。

牛者，文史之琼玖也。《礼》称三月在涤，取其荡涤洁清；《诗》云九十其犉，言其挨挤辐辏。仲尼韦编三绝，勤于学也；宁戚扣角一歌，冀以售也！一望难辨，庄周书之以河伯兴叹；相斗掉尾，戴嵩画之而牧童笑谬。田单火牛，大败燕师；百里养牛，佩冠周钮。弦高贩牛，乘韦先诱。失牛羡刘宽之雅量，逃犊慕朱冲之不究。当庭断牛，仲文彰少年之睿智；牛衣对泣，王章贵夫妻之情厚。鲁班制木马，一驱不还；孔明造木牛，七擒孟获。公明对之弹琴，清角操几曾入耳；楚王质于齐师，风马牛如何邂逅？目无全牛，庖丁达技巅至高；游刃有余，牛刀入节间无厚。岂用杀鸡，毋为牛后。牛耳谁执，可为一方盟主；牛皮吹破，怎堵悠悠众口。牛头入水何及，牛毛之数难叩。牛鼻一牵，无可遁逃；牛角再钻，终必出糗。牛眼徒大，牛逼难右。牛犊子不惧，牛脾气死臭。隔山打而力虚，望月喘而知陋。牛劲冲天，百姓喝红牛而力生；气吞牛斗，股民遇牛市而财茂。泥牛入海，消息全无；汗牛充栋，典籍繁富。煌煌人类史，牛其可缺否？

牛之精神懋矣！孺子牛、老黄牛，爱逾老叟；舐犊情、舍牛情，性如乳母。鞠躬尽瘁，温良憨厚。忍辱负重，爱满人间而千廪俱实，输入官仓；无怨无悔，甘于奉献而一毫莫取，不适己口。知否知否，牛之功伟甚，人其无疚乎？

党届期颐，岁在辛丑。新冠仍肆于全球，嫦娥已再探月窦。小康大同，脱贫致富。征程履新，干劲依旧。任重仍需扬老黄牛精神，志气昂昂；道远其必树孺子牛品格，健步赳赳。再借牛岁，积极开拓。聊成长句，为之辩剖：

负轭牵辕力气狂，西畴南亩各纷忙。

牺牲献祭家邦兴，典籍传书文化昌。

倒嚼不嫌枯草涩，馈身犹喜众庖香。

绵绵舐犊情如昨，牧笛随风散夕阳。

寅虎赋

年值水虎，岁次壬寅。性为阳木，候为孟春。寅不通光，幽谷林暗惊风；虎自啸傲，危崖旭初迎晨。度朔神荼兄弟，守大桃与鬼门，阅万鬼以食恶虎；昆仑之丘陆吾，司九部及帝囿，摇九尾而状虎身。西方七宿，生肖三轮。殿前卫士，守护天门；道界护法，沟通仙人。五行五色，百族共禋。兽中之王，丛林之神。驱恶逐祟，除妖灭病，张天师之坐骑；招财进宝，辟邪祛灾，赵公明之化身。白额王侯，斑寅将军。大虫、斑子、於菟、虞吏、黄班，皆名封使君；李父、李耳、伯都、波罗、炳彪，雅号寅将军。东谷藏形，空岩栖真。吊睛从风，铁尾剪云。眼赛铜铃，须如钢针。齿排尖刀，口张血盆。声绽霹雳，毛披锦茵。凛然而不可犯，霸气而孰能侵？

虎者，文也。虎皮斑斓而多变，以喻大人。文章之美，焕然可亲。骚赋流芳，屈原降生以寅为傲；美猴闹天，行者缝制以皮为裙。听经修道罗汉，伏虎降魔；大慈大悲太子，饲虎舍身。为虎作伥，皆有前因。积德行善，仙界可臻。健笔称文中虎，絮才号诗之虎，女子美而悍，则为胭脂虎，皆一时之彬彬。三人成虎，应防积毁；负子渡河，以彰德仁。服罪称冤，童恢审而明大义；设机布阱，宋均恤而绝江津。东林访高僧，三笑而过虎溪；西夷射白虎，万户而盟强秦。鲁鱼帝虎，谬以千里；虎头虎脑，家有一珍。纸虎满地，不如群羊；恶虎扑食，势若千钧。跳踉大㘎，黔驴技穷；细嗅蔷薇，猛虎轻吟。

虎者，安也。王者风范，卓然不群。八面威风，四方气吞。画虎于门，鬼不及宸。祈虎赐子，画虎镇窀。道上石虎，墓前柏森。虎帽虎鞋，虎枕虎兜，佩虎保安，宜其子孙。乘机行事，调之出山；埋祸留根，放之于岑。养为祸患，猎人害家之一破；猛于苛政，孔圣为民之三申。除暴安良，抗日之飞虎队；拍蝇打虎，反腐之主力军。

虎者，威也。虎气雄威，权大势尊。阪泉大捷，轩辕借虎腾；牧野之战，纣王被虎擒。周制双虎纹，秦设虎贲军。武松打虎，醉酒奋力；李广射石，饮羽没金。诸葛亮妙计以夺荆，信陵君窃符而抗秦。虎帐夜烛谈兵，虎牌高悬警民。汉石雕虎俏，三国虎将陈。白虎堂治军，威虎厅显尊。宝座覆虎皮，丹青留虎魂。

虎者，霸也。豪雄人杰，虎啸生风；奋发有为，虎士虎子；国之爪牙，虎将虎臣。虎首齐争，虎视鹰瞵。虎步雄健，虎踞如蹲。班超探虎穴，夜袭匈奴；关羽惜虎女，岂嫁犬豚？岂容猴子称王，终与蛟龙同沉。惜乎一朝，英雄末路，时运不济，天涯沉沦。落平阳而犬欺，当病猫而威湮。虎爪祛湿，活血通经；虎骨散寒，通络强筋。

虎者，胆也。虎口铜环，医病幸遇好生者；虎项金铃，解铃还需系铃人。假威狐狸，权势可仗；再作冯妇，旧业重抡。骑之而难下，添翼以技新。拔牙于之口，驱羊入其群。敲山而震，撩须而瞋。大旗树或拉其皮，大祸至因摸其臀。坐高山而观斗，知虎山而偏巡。

金牛奋蹄，玉虎叩门。红梅含苞，绿柳迎春。新冠威减，大劫无痕。福满神州，天佑乾坤。聊成一律，以谢时恩。诗曰：

雾散风光次第新，九州虎啸丑更寅。

衣冠万国朝双会，鞭炮千家闹一春。

忽报街头回昔日，喜看乡路满归人。

河山无恙苍天佑，好酒时花共美辰。

卯兔赋

年值水兔，闰逢双春；岁次癸卯，财富一家。癸者，长流水也，得卯而临长生；卯者，琼林木也，沐癸而旺桃花。黑兔送财，六畜兴旺；时雨润苗，五谷丰华。金虎归林，威风犹在；玉兔献药，人间无邪。

兔者，乡野之精灵也。尖耳聪鼻，胆小敏行；长毛红睛，短尾瓣唇。其性活泼，其兆吉祥；其形温驯，其态可亲。似羊多毛，可作家中之宝；像鼠反顾，不为梁上之君。圆睛红赤，不为忌妒妇；长耳高竖，不做包打听。一生所爱，萝卜白菜；三餐所食，茅芽草根。性狡多疑，情急咬人。月德、月精、月宝、月魂，皆为其名；明视、朴渥、鹓扶、吐子，各写其真。梵语称“舍舍迦”，僧人呼“菊道人”。三窟是营，居安思危；窝草不食，虑远谋深。以智斗勇，狮子掉井；以弱搏强，兔子蹬鹰。韩卢蹇兔，易灭残敌；龟兔赛跑，戒为骄兵。

兔者，神话之仙灵也。昔者与牛共争生肖，长跑冠军，矜先天之素质；惫懒骄兵，失天榜之甲名。西王母之药师，轩辕帝之天缨。玉衡星散，化为瑞兽；房日兔照，以应天骍。卯兔星官，送福旺财；嫦娥萌宠，施药长生。金乌西坠，玉兔东升，寒来暑往，冬去春迎。月中之形，捣蟾宫之药；日出之侯，含太阴之精。封神背叛教主，魂幡偷盗；西游大战悟空，杵棒交鸣。文王演卦，七载罪愆，忍辱吐子，敦厚仁孝；僧刹修行，三仙化食，舍身自奉，大爱精诚。后羿巴山猎兽，位失逄蒙；裴航蓝桥成仙，终妻云英。

兔者，文明之祥光也。绵延六千万年，潜山化石，始知与鼠有亲；文明五千余载，殷墟甲骨，初读逐兔之欣。三兔共耳，圆满顺意一体；五瑞同曲，朝会登歌首轮。驰沃野则成逸，其乐无垠；陷罗网而为冤，有口莫申。仓颉象形造字，刻之甲骨，苍天粟下如雨；蒙恬拔豪制笔，封诸管城，紫毫价贵如金。

兔者，国家之瑞兽也。汉墓葬殉，画石宰炙。玉兔金乌，日月联璧。阴阳交泰，七政修明；丰年有余，太平盛世。梁帝园中影留，妇好墓里玉出。色白黑赤，系国凶吉。赤兔上瑞，王者具盛德则至；白兔中瑞，王者敬耆老则诣。进献白兔，颂君主勤政爱民；驰骋赤兔，助将军攻城略地。

兔者，文学之名典也。《诗经•周南》，“肃肃兔罝，椓之丁丁。……肃肃兔罝，施于中逵。”张密网而捕野兔；屈原《天问》，“夜光何德，死则又育？厥利维何，而顾菟在腹？”望苍穹而问远古。牵黄犬而逐之东门，岂可得者？藏良弓而烹之北阙，不亦哭乎？“白兔捣药成，问言与谁餐？蟾蜍蚀圆影，大明夜已残”，太白之诗篇；“天上秋期近，人间月影清。入河蟾不没，捣药兔长生。”子美之心语。乐天《紫毫笔》，怜惜溢于笔墨；秦观《放兔行》，哀伤出于肺腑。画工玉匠，图真雕形；文人墨客，吟诗作赋。刻在荒滩岩壁，画上秦砖汉瓦，饰于宫室锦帛，雕乎千年古玉。守株而待，不知变通；兔死狐悲，物伤其序。兔尾不长，红眼不妒。望月而孕，自吐其子，骂其兔崽无父；代父从军，雌雄难辨，赞她红颜英武。

兔者，民间之吉畜也。有兔斯首，炮之燔之而待贵客；脯羹兔醢，碎之酵之而发酱香。兔头辛鲜，犯羹芬芳。兔耳帽、兔儿鞋、兔儿枕，群童所戴；兔儿灯、兔儿饼、兔面花，佳节贡堂。兔皮制裘，防冻保暖；兔皮熬胶，美容润肠。兔毫制笔，凤翥龙翔。妊妇食兔，子生缺唇；洞房挂兔，子孙满堂。菟丝子补肝益肾，散寒助阳；望月砂治目疗眚，去痘除疮。重阳雅集食肉，俗谓驱病迎霜；兔脑助孕催生，真乃神仙良方。年幡雪筒，挂兔头镇邪禳灾；骑虎易装，请兔爷祭月祈祥。圣洁吉顺，称灵于东方；温柔可爱，见宠于西洋。彼得顽皮呆萌，米菲简洁大方。兔八哥全球享誉，罗纳多乐园之光。

呜呼！岁有玉兔万物旺，人逢玉兔福寿长。毫染春风铺锦绣，兔衔灵药保安康。冠疫四载，瘴毒猖狂。绿码已废，全民皆羊。壮者困病，老者多伤。月兔乃阴中之阴，阳消而阴长；癸卯乃水上加水，财旺而寿昌。廿大启辉煌新程，春满神州；亚运看风云际会，浪涌钱塘。

谨祝前途似锦，共克大劫；希冀宏图大展，同奔小康。聊为长句，遥举羽觞。

乡间跃跃一精灵，短尾霜毫长耳擎。

红眼无嗔安寂寞，瓣唇最爱食菘菁。

营巢不避三居广，捣药何妨四季更。

折项守株农释耒，弓藏堪叹狗同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