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坚持以文塑旅、以旅彰文，推进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发展。”这既是对文化和旅游融合发展实践的高度总结，也为新时代新征程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发展指明了前进方向。在文化和旅游融合发展趋势下，博物馆旅游、研学旅行、冬夏令营游学等学习方式型旅游方兴未艾、迅速发展，为旅游者提供了丰富的教育和文化体验。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旅游是人们了解、学习和掌握知识的重要方式。对于个体而言，旅游不仅是一种生活方式，也是一种学习方式、成长方式，学习方式型旅游是实现知识增长和能力提升的重要途径。对于社会而言，旅游是文化性很强的经济产业，学习方式型旅游是人口质量红利的重要抓手。
深入挖掘学习方式型旅游的内涵
随着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人民群众在物质生活水平逐步提升的同时，对包括文化和旅游在内的精神层面的需求日益突显。“在领略自然之美中感悟文化之美、陶冶心灵之美”成为更多旅游者的追求。这种观念上的变革深刻地改变着旅游的目的和方式。如今，旅游者不仅希望在旅游中进行娱乐和放松，更愿意通过旅游的方式寻求更为深入、富有内涵的经历，希望在旅游中丰富知识储备、提升经验技能、获得文化体验。
在旅游业复苏企稳的过程中，研学旅行、营地教育、游学等专项旅游市场迅速发展。值得关注的是，在人力资本积累要求更高和旅游供给文化化、品质化的趋势下，每种旅游业态都可以植入教育理念和学习内容，而不仅仅是以学习为动机的旅游业态；每个个体都可以将旅游与学习、教育、知识相结合，而不仅仅局限于青少年这一群体。为此，“学习方式型旅游”这一概念应时而生。
学习方式型旅游将旅游视为一种学习体验和成长机会，借助旅游这一方式进行学习与发展，旨在优化旅游者的知识储备、学习能力、思想境界，达到情境学习、持续学习、终身学习的目标。
学习方式型旅游在强调旅游体验本身的同时，也注重引导旅游者在旅游过程中寻求学习的机会、收获学习的结果。相比于传统的研学旅行，学习方式型旅游强调更为广泛的受众和更为丰富的业态。研学旅行通常是以学生、教育机构、学校或专业团体为主体的活动，为学习和教育目的而进行产品设计；而学习方式型旅游的受众则不止于此，可以拓展到任何个人、家庭或公司，更侧重于旅游活动本身，强调学习的去场所化和多时空性。除了参与者的不同外，二者在旅游目的、组织方式和业态呈现上也存在不同。研学旅行的重点是学习和教育，通常具备完整的课程设计与计划，组织性高、规范性强；而学习方式型旅游则可以贯穿于任何一场旅游活动中，旨在让人们从旅行中获取学习和进步。
充分把握学习方式型旅游的特征
学习方式型旅游不仅在旅游业供求两端有着内在逻辑支撑，也有政策层面的倡议、引导和支持。作为旅游业的一个发展趋势，学习方式型旅游的特征可以在“学习”“方式”“旅游”的解构中加以认识。
第一，强调知识获取和能力提升。在学习方式型旅游中，“学习”并非刻意设定的、单一存在的目标，而是在旅游的过程中自然而然发生的合意性结果。这种合意性内在地包含着学习过程的情境性和学习内容的全面性，将学习纳入整体旅游经验，使旅游者在丰富的旅游体验中不断成长。旅游者在参与多样化的活动、场景化的玩法、与新环境互动的同时，或主动或被动地转化观念、开拓思维、调整心理、更新知识、掌握技艺、提升能力，“学习”成为体验各种项目、参与各类互动的自然结果。
第二，突出情境性体验式学习。学习方式型旅游强调在旅游中获得更深刻的体验，学习知识、提升技能并开拓思维，延伸旅游的教育和文化价值。以旅游作为学习方式，可以获得文化、历史、艺术、科学等不同领域的学习机会。当旅游者在地化亲身体验一个旅游目的地的风土人情时，能够更加深刻地理解其历史和传统，感受其文化和生活方式。这种通过亲身体验获得的知识，相比从课本、书籍、互联网以及虚拟现实中获得的更加真实、感性，能够触发更多的情感和记忆，并带来深刻且长远的意义与价值。
第三，注重社交与跨文化互动。学习方式型旅游脱离了惯常的学习场所，具有环境差异带来的学习指向的天然优势。旅游者需要适应不同的地理环境、文化氛围和生活方式，不可避免地要同旅游目的地的相关从业者、社区居民交流互动，进行跨文化沟通，这有助于提升旅游者的文化适应力并促进开放型思维的形成与发展。旅游作为一种体验式学习的载体，能够提供丰富的社交和跨文化互动机会，以更生动、有趣和深刻的方式使旅游者获取知识和提升能力。
第四，鼓励持续学习与深度体验。学习方式型旅游的学习效果无关乎旅游时间的长短，但更为深入的学习通常需要较长的停留时间，以便旅游者能够深入沉浸在“旅游”这一学习场景中，时间较短或走马观花式的浅层游览往往难以获得较好的学习效果。持续学习的态度和深度体验的理念可以使旅游更加有意思、有意义，从而增加旅游的满足感和回报率。旅游者不仅能够体验风景、风味、风情、风俗、风土、风物，还能够理解其背后的历史、地理、文化知识，使旅游更有价值。旅游者可以在不断学习和探索的过程中培养创新思维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形成人力资本积累，这对于个体的职业生涯和日常生活都具有重要意义。
推动学习方式型旅游高质量发展的路径
在推动学习方式型旅游高质量发展的过程中，政府、企业和家庭各自扮演不同的角色。政府制定政策、提供引导、优化监管，确保旅游业发展的创新理念贯彻落地；企业加强创新与协作，不断提升旅游产品的知识厚度和旅游服务的文化内涵；家庭在培养家庭成员成长的过程中，发挥支持和教育的作用。政府、企业和家庭三方共同构建响应学习方式型旅游的生态系统，为学习方式型旅游的高质量发展奠定基础。
（一）政府引领：制度创新与公平保障
政府应充分发挥引导作用，推动政策制定和落地执行。为了确保国民能从旅游中学习获益，应组织开展学习方式型旅游的大型综合性研究和历时性研究，探索实施全国青少年旅游学习成长计划，制定学习方式型旅游的相关标准，引领年轻一代在旅游中获得更广泛的学习体验。同时，文旅、教育等多部门协作，推进学习方式型旅游的绩效评估，建立健全旅游驱动型个人成长监测机制，通过持续的反馈循环以及对旅游成长计划的调整优化，提升国民的人力资本水平。此外，为了保障国民能够公平地享有在旅游中学习的权利，可探索建立旅游成长券制度，提高学习方式型旅游的普惠性；通过有效的社会监督机制，确保学习成长导向的福利旅游和社会旅游项目能够惠及全体国民。
（二）企业驱动：创新合作与服务升级
企业应充分把握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以及学习方式型旅游发展趋势，在丰富游客体验中植入和传递知识。在旅游产品的设计创新方面，可结合旅游业态自身特点，打破传统旅游组织方式和信息传递内容，设计主题化、知识型旅游产品，将艺术、历史、科学等相关知识融入旅游产品中，同时广泛引入前沿科技、社交元素，使学习方式型旅游变得更为生动有趣，确保旅游体验富有学习价值。在提升服务质量方面，为了提高旅游内容的丰富度和旅游过程的便利性，要主动融入现代数字化技术，打破时空限制，使游客能够随时获取学习资源，为游客提供更具体验感的旅游方式。在文旅融合响应方面，要加强旅游、文化、教育等相关企业协作，推动博物馆+旅游、图书馆+旅游、高校+旅游等业态融合发展，共同策划展览、讲座、节事等活动，为游客提供类型多样、知识含量高的旅游产品。
（三）家庭支持：理念培养与价值传播
在国民出游率不断提高的趋势下，要促进全社会形成“以旅游促学习”的风气和氛围。在意识上，家庭要充分意识到旅游的学习价值，理解旅游对青少年乃至成年人成长的重要作用，明确旅游不仅仅是一种休闲方式，更是不可替代的学习机会；通过家庭成员的共同努力，将旅游作为一种非惯常环境下情境式学习的途径，融入个人的成长过程中。在行动上，家庭成员要在旅游中主动获取新知识并培养批判性思维，在旅游过程中进行自主学习和创造性思考，建立持续学习型组织；要发挥组织带动作用，通过组织学习方式型旅游活动，形成更具有活力和互动性的旅游式学习社群，进一步促进学习型社会的形成。
学习方式型旅游是旅游业发展的未来趋势，它不仅提供富有教育意义的旅游体验，还促进参与者的终身学习和持续成长。实现学习方式型旅游的高质量发展需要政府、企业和家庭的积极参与和共同努力。更加学习友好、更有教育意义、更具文化底蕴的旅游环境将使旅游者在旅途中收获个人成长，为社会进步和个体发展提供有力支持。
（注：本文系北京市教育科学“十四五”规划2023年度立项课题“文旅融合视角下研学旅行教育知识体系构建与实施路径研究”［CIDB23505］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 宋昌耀 姚雨辰；编辑：曹雪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