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节·女性力量」汽修师包包:34岁,我离婚了;38岁,我打算参加高考

今年4月,38岁的包包又要准备进入“高考”的大门了。包包一直记得20岁大二那年,她从北京一所本科高校的法学系辍学,选择回家与当时的男友结婚生子,步入人生新阶段。婚姻像一个温室,她在温室里度过了十年——直到两年前,丈夫外遇,这所温室被彻底打破。

包包选择了离婚。离婚后,儿子由前夫抚养,包包有了更多时间开始去思考自己与家庭以及婚姻的关系。“可能过去我是把家庭放在第一位。”包包说。“等到离婚时,我才发现自己突然什么都没有了,唯一庆幸的是我还有一份工作可以养活自己,不至于像《我的前半生》里的罗子君那样被动。”

“给每一辆车看病”

包包的职业与她的外形有点反差。看似柔和的她,从事的其实是汽车维修保险方面的工作。包包喜欢研究汽车,小时候,由于妈妈从事汽车配件方面但生意,包包就比同龄孩子更多机会接触到车。“别的女孩子可能喜欢看时尚单品,关注时尚博主;我是一上街就喜欢看汽车相关的东西,还有汽车公众号。”

尽管当年大学没能毕业,但是包包一直庆幸自己还有一份爱好,并能够将爱好转换成自己的优势。“在汽车这个领域,本来女性就比较少;所以汽车机修保险这一块虽然属于服务行业,但是由于对专业知识还有体能的要求比较高,女性也依然不多。”

包包在汽修领域待了10年,从一开始的“小包”,逐渐被同事们称为“包姐”。每天,包包都需要穿梭在不同型号的车辆之间,协同机修师一同检查车辆的配件和零部件:抬车,拆底座,检修,拆解零部件,对接技术人员,对接保险公司,对接客户……进场的车辆多是一些“问题车辆”,比如存在进水问题或者是撞击破损问题,车辆一进场,往往就需要汽修师钻进车底或车厢内进行检修排查。“所以这个工作其实对汽修师的要求很严格,比如必须了解汽车的基本构造,同时还需要理解每一个零部件的用途,在排查后迅速对车辆的检修方式、检修时长做出判断。如果属于保险车辆,则还需要去对接保险方,协调客户和保险方的检修费用方案。”包包解释。

因此,汽修服务行业对工作人员的体能以及协调能力有着极高的要求,尤其是在广州,夏季漫长而炎热,而汽车检修车间通常不会设空调,只有几个大风扇呼呼地吹着。“有时到了生理期,即便身体不适也需要钻进去,一待就是一两个小时。除此之外,有一些发动机大概重量有1吨,也需要去搬;至于换机油,换零部件,拧螺丝也是日常状态。”每天,包包的工作时长有9~10个小时。由于长时间接触车辆和汽车配件,包包的手摸起来有些粗糙,对于这些,她却觉得不以为然。“我觉得自己就像是车辆的‘解剖师’一样,给每一辆车治好病就是我的乐趣所在。”

但是包包坦言,期初,她在汽车行业的起步格外艰难。“许多客户一开始来到维修工厂后,看到我是一名女性会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接触的次数多了之后,他们就能发现,其实在专业度上,我可能是超出一些男性同行的。

“我想参加司法考试”

此前,为了弥补自己没能大学毕业的遗憾,包包还通过成人高考取得了专科商务英语证书。尽管她也曾因无法陪伴儿子而后悔过离婚,但如今38岁的包包开始找到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广阔的世界。她也重新捡起当年未竟的事业——学习。每天早上7时起床看书,上班路上打开APP听法条音频;而每个休息日,包包把自己全天“泡”在了广州图书馆或者某个书店的角落。包包说,她给自己立下志愿,要在未来重新完成法学本科和研究生的学习。

包包表示,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儿子的力量,她希望儿子明白,在自己无法陪伴他的时间里,其实她也在与他一同学习。她觉得自己应该重新出发。“我很喜欢汽车这个行业,但我以后也想换一个赛道。我明白律师这个行业更辛苦,但法律是无形的武器,不仅可以帮到自己,还可以帮到身边的人。即便最后我没有办法成为律师,如果能够当一名法学老师我也乐意。”

在2017年之前,包包以为自己可以一直拥有这样令人艳羡的生活:丈夫支持她的事业,甚至支持她自主创业,而为了弥补自己没能大学毕业的遗憾,包包还通过成人高考取得专科商务英语证书。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包包发现丈夫出轨。“那一刻,我想到了离婚,因为我突然发现这段婚姻下来,我的前半生都在浑浑噩噩,我有太多遗憾想要去完成;而他却一直停滞不前。我已经浪费了我的前半生,后半生我不想浪费掉。”

如今38岁的包包开始找到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广阔的世界。她重新捡起当年未竟的事业——学习。每天早上7:00起床看书,上班路上再打开app听法条;每个休息日,包包则把自己全天“泡”在了广州图书馆或者家附近的书店。包包说,她给自己立下志愿,要六年内完成广州财经大学的法学本科和研究生,并顺利通过司法考试证,“考上成人高考容易,通过司法考试难。之前我的一个男同事,他花了八年时间完成了全部,所以我最多给自己六年时间。”

“包包想当律师”,这个念头她没有告诉前夫,包包有些暗暗较劲的意思,笑着说:“现在我不说,因为我等着六年后甩出一张司法考试通过的证书给他。”不过,她告诉了自己的同事和儿子,她说,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别人的力量,她也希望儿子明白,在自己无法陪伴他的时间里,其实她也在与他一同学习。

她觉得自己可以重新出发了。“我很喜欢汽车这个行业,但我以后也想换一个赛道。我明白律师这个行业更辛苦,但法律是无形的武器,不仅可以帮到自己,还可以帮到身边的人。即便最后我没有办法成为律师,如果能够当一名法学老师我也乐意。”

采访当天是周六的中午十二点。包包告诉我,当天她是7:00起床,在学习了一个小时后出门办事。等采访结束后,已是下午三点钟,她准备去看看儿子,然后回到家把没看完的章节继续完成。

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 程依伦

广州日报全媒体编辑 蔡凌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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