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毛利低了，订单也变少了，之前100万的单子都是一次下，现在100万的单子要分拆成很多小单下，而且回款周期从一个月，变成了3个月乃至半年。”一位原材料供应商谈起行业的变化时，另一位CRO公司创始人也说正面临类似的境遇。
根据张通社Link数据库统计，2023年上半年，上海市医疗健康行业一级市场融资事件共112起，其中55起披露了融资金额，披露金额合计96亿元。整体来看，融资数量同比降低25%，环比降低27%；融资金额同比减少42%，环比减少24%。
在大环境遇冷的情况下，创业公司普遍变得更为谨慎：就算账上有钱，但是当下一轮融资或上市不确定时，账上有钱也不敢花。
但与外界传递“寒冷”情绪不同的是，大部分生物医药创始人习惯不带情绪看困难，都忙碌于解决一个个短期或长期的问题的行动里。在当晚的沙龙上，多位创业者聊得最多的依然是如何“撑下去求发展”的问题。“双脚只能不断的划动，让自己和企业能够不沉下去。”一位创始人如是描述如今自己当下的状态。
01
新周期：降温，求稳，低调
张通社发现，在融资事件总数量下滑的同时，不少资本在天使轮出手明显谨慎了。对比来看，上海市近三年医疗健康行业的融资轮次分布，2023年上半年天使轮融资同比减少62%，C轮融资同比增加38%，
另外，愿意披露融资金额的企业也在减少，披露比例在今年上半年跌破了50%，这个比例在2021年高于70%，2022年约60%，逐年减少的披露比例侧面反映了当下投融资市场趋于低调、谨慎的风向。
与此同时，二级市场股价表现也较弱。截至2023年上半年，通过“18A”条款赴港IPO的生物药企（主要是生物技术以及药品行业企业）已达到44家。从股价表现看，今年上半年累计能实现涨幅的仅有10家，而下跌的有34家，其中跌幅超过50%的仍达到9家，这囊括了德琪医药（06996.HK）、康希诺生物（06185.HK）、三叶草生物（02197.HK）等企业。
医药行业弥漫着“寒气”，同样也在海外弥漫。今年下半年以来，据不完全统计，美国已经有53家生物医药企业宣布裁员，当然Biotech是里面的裁员绝对主力，裁员潮有一举超越上半年的趋势。根据Fierce网站统计数据，今年上半年累计有83家生物医药企业裁员，相比2022年上半年的60家增加了40%。
由此可见，在2023年全球生物医药行业进入新周期的当下，融资降温、业务求稳、资本谨慎是普遍的行业情况。
02
“撑着”寻求新解法：出海、单线突破……
新环境下，尚在创业期的生物医药企业当如何自救和寻求突破？
生物技术与生物制药全球知名投资机构RACapital创始合伙人Peter Peter Kolchinsky发文《生物科技公司会苦尽甘来：度过低迷期的方法》表示：我们更应该认识到，市场对生物科技行业价值的真正衡量标准，并不是那些处于研发阶段公司的估值，而是最终产品是否满足了医生和患者未满足的临床需求。
国内创业者同样也认可这一观点，不少生物医药细分领域的创业者表示，行业有自己的发展周期，接下来生物医药企业最重要的是做出有创新性、差异性的产品。“很多领域存在大量未被满足的医疗需求，如何研发出创新的产品来快速满足这些未满足的医疗需求，为患者提供同类最优或同类首创的创新疗法，才是对我们这个行业最大的考验。”
道理是如此，但实际操作起来，到处都是困难。
一方面，现在药物研发成本越来越高，以前研发一个创新原药可能需要10亿美元，现在就要20亿美元。为保持竞争优势，许多药企需要不断地进行研发，推出新产品。
另一方面，对于多数企业，即使产品获批上市了，寒冬下的商业化举步维艰，二级市场也没有那么多人买单了，多的是企业为了获得融资苦苦奔波。
对此，不少企业反应，从产品研发到成功在市场流通中承受着巨大的人力财力负担，既要紧衣缩食以节约成本，还要找到发展的机会。难题如何解？除了裁员、减少不必要的开支等节流方法之外，有企业和投资人在沙龙互动提到如下几条建议：
一是可考虑拓展新市场，比如出海。“海外利润更高，相对也没有国内这么卷。”一位医药材料创业者表示。
另外，出海成功的案例也可增强投资人信心。“比如有国产PD-1在海外卖得很好，多几个像传奇生物这样的药等等，投资者的信心会提高很多。”
二是集中资源研发核心产品。“我们现在必须谨慎行事，停掉一些项目的研发，以保全更重要的项目。对于早期公司更是如此，精力应在一个管线或一个产品上，并快速地往前推，这能尽快让投资人看到信心。”
RACapital创始合伙人Peter Peter Kolchinsky对此进行了延展表述：但也不能因噎废食，除非研究被数据证明无效或者我们有更好的点子，没必要因为这次衰退就放弃真正重要的研发。但是，我们必须优先考虑当下最可行和最重要的项目，至于其他项目可以在有资金支持时，杀个回马枪。
即便很难，但外界预测的Biotech的关厂、清算和倒闭的场景并没有高频出现。“大家都还在‘撑’。”一位基因医药创业者表示，公司产品还没上市，但已先在农业领域找到合作伙伴获得收入，总之是要想法设法先自我造血。
03
走出低谷的根本：人才的基础、技能和信心
尽管整个医药行业的裁员潮愈演愈烈，但却出现了一个令人费解的现象，目前在美国市场上的职位空缺却并没有减少趋势，反而从今年三月份以来，美国市场对生命科学人才的需求量在与日俱增。根据咨询公司JLL的数据显示，今年6月的职位空缺为有记录以来的第六高，和2022年的峰值持平，同比增长高达11%。此外也有数据显示，目前企业端对AI制药领域的人才需求量正在暴增。
在谈到在困难和战败中重建，任正非也曾说过，关键还是看一个组织的人才的基础、技能和信心。实际上，这三点同样也适用于生物医药行业的创业公司。
生物医药高端研发人才长期泡在实验室，公司需要给他们提供安全、清洁的环境，否则会影响到他们的身心健康，最终也会影响人才的价值输出。
但是，舒适和安全的环境也可能意味着高投入，这对寒冬下的创业公司来说无疑又增加了负担。在安全和节能上，我国的科学实验室是如何趟出一条国产高性价比之路？位于张江高科技园区的倚世科技，便是其中一个具有代表性、不断探索的个案。
从2014年开始投入研发，基于伯努利流体力学、空气动力学原理，倚世科技花费3年时间，采用动力补风风幕技术研发出了伯努利层流风幕排风柜。
倚世科技补风型排风柜运作的原理是：把排风柜的排风、送风和实验室完全独立开，利用柜内补风技术将内部废气排出，同时大量减少实验室室内的空调送风，这样的设计能够将实验室新风空调系统缩减80%的规模。
伯努利层流风幕排风柜的部分应用场景
倚世科技创始人兼董事长阮红正表示，伴随着科技产业的高速发展，实验室专业设备也跟着一起蜕变。“可以节省47%左右的通风系统和新风空调系统的投资成本，并且还可以节约70%左右全生命周期的运行成本，将年能耗成本从原来约人民币20000元降低至8000元以内。”
在阮红正看来，排风柜、风阀以及空调机组是影响实验室室内环境的一个闭环系统，只有做好这个闭环上的各部分，整个实验室才能解决安全与节能的矛盾。
倚世科技，配合补风型排风柜，倚世科技还研发了另外两块产品：一款产品是妙流智能风阀，达到了95%以上的风量控制精度和2.5秒响应速度；另一款产品“温湿分控节能新风机组”利用温湿分控技术把温度和湿度解耦控制，既实现了高控制稳定性又可节能30%以上。
倚世科技的妙流智能风阀
倚世科技几乎见证了中国生物医药实验室装备从被当家具来做到先进又专业的过程，这也是中国生物医药产业发展的一个侧面。
“尽管行业寒意未散，但中国生物医药创业者对人才的渴求是极大的，整个行业的高端人才的成本并不比欧美低，甚至还要更高，他们是被市场争抢的。”几位行业资深创业者如是说，吸引人才、留住人才、培养人才、发挥人才的潜能已成为熬过寒冬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