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2日，接管推特六个月后，埃隆·马斯克在推特公司总部接受了英国广播公司（BBC）记者James Clayton的采访，深入介绍了推特的收购，裁员，及六个月来的技术和业务改造进展。

金句摘录

• （谈及裁员）我认为目前我们有1500人左右，我们曾经有7800人。

• （谈及裁员）这不是一个有没有同情心的问题。如果公司倒闭，没人能幸存。

• 目前，我认为我们已经很好地掌握了让推特保持运作的方式。而且，我们只用两个，而不是三个数据中心，就做到了这一点。
  

• 我认为目前的错误信息比以前少了，因为我们铲除了许多机器人账号，这些账号用于诈骗，传播垃圾信息。

• 人们无法解读我出售特斯拉股票，是因为我对特斯拉失去了信心——其实我并没有——还是因为推特极度需要钱。

  
  

• 我认为在很多情况下，普通公民比记者更了解情况。

• 而我希望由公众，而不是媒体来选择叙事方式，至少是由媒体和公众共同选择叙事方式。

• 在推特上，我有没有多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有的。我现在需要一双防弹鞋。

• 接近一半的全国选民投票给了特朗普，而我不是，我投给了拜登。

  
  

• 如果Tiktok被禁了，我想这对推特会有帮助。因为这样一来，人们就会花更多的时间在推特上，而减少在Tiktok上的时间。但即使这对推特有帮助，一般来说我也反对禁令

• 在美国、英国和其他国家，媒体能够经常对我展开抨击，这让我感到欣慰。而在很多其他地方，媒体没法喷那些有权势的人。

• 言论自由是毫无意义的，除非你允许你不喜欢的人说你不喜欢听的话
  

  
  

• 我们对推特的期望是，它是一个你可以信赖的即时的真相来源。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人们对于特定事物的评论，它会变得更加准确。

• 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果推特能成为最好的真相来源，它就能获得成功。如果我们不是最好的真相来源，我们就会失败。

• 在探索真相的过程中，没有一个系统会是完美的，但我认为我们可以成为最好的，不准确度最低的。

访谈全文

James：

你为什么同意接受这次BBC的采访？

埃隆：

我不知道，自然而然的吧。我不知道，发生了很多事。

事实上，我非常尊重BBC，虽然有时会忘记BBC的缩写代表什么。代表什么呢？开个玩笑。

哈哈哈哈！

James：

你知道它代表什么。

埃隆：

是的，我知道。

发生了很多事，我想这可能是一个好机会来回答一些问题，也许也能获得一些反馈，我们应该做些什么样的改变？

我知道，对于被贴上“国家资助的媒体”的标签，BBC并不开心。

James：

是的，我本来打算稍后再讨论这个问题，但现在还是聊吧。

官方很反感这个词，你想回应一下吗？

埃隆：

嗯，我们的目标是要尽可能地真实和准确。

我们正在调整标签，把它变成“公共资助的” 这也许不太让人反感。我们正在努力做到准确。

James：

我不代表BBC，但“公共资助的”是BBC的描述。

埃隆：

好的，好的，所以这样说是准确的。如果我们同样使用BBC用来描述自己的词，那大概就没问题。

我并没有问你是或否，因为并不是你在经营BBC。这个描述似乎是比较合理的。

James：

你们会改变BBC推特账号上的这些标签，还有NPR账号的对吧？

埃隆：

是的，“公共资助的”，很好。我们要尽可能的做到准确。

James：

没毛病。首先，我想弄清楚一些事情，你会睡在这里的办公室吗？

埃隆：

是的，我有时睡在办公室，在图书馆里。

James：

一周五天？一周三天？

埃隆：

我并不是一周五天都在这里。

但有一个图书馆没人去，在七楼。那里有一张沙发，我有时会睡在那里。

22年11月，老马入主推特后，推特经理Esther Crawford在公司里打地铺的照片，在社交媒体上火了。

James：

好的，好的。

总体来说，我认为你接受这次采访的原因，是因为你想谈谈作为推特话事人，头六个月的情况。

埃隆：

嗯，你想谈什么都可以。

James：

好的，近来情况如何？

埃隆：

嗯，并不无聊，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刺激。

我们的进展相当不错。就总用户时间而言，我们已经达到了历史最高点。我们每天有超过800万分钟的用户使用时间，这是一个很大的量。是的，使用率提升了，增长情况很好。

绝大多数时间网站运行良好。时不时有些小故障，但网站运行相当良好。而且我们只用了原有的一小部分员工数就做到了这一点。

James：

你提到有几次故障，而我们和一位曾在推特工作的工程师聊过。他们说，这里的水管坏了，然后那里着火了，然后任何时候都可能出现问题。

你接受这个说法吗？

埃隆：

是的，有一些故障，但时间不是很久，而且目前运行良好。

James：

所以你并不会因为担心推特再次崩掉而睡不着？

埃隆：

目前，我认为我们已经很好地掌握了让推特保持运作的方式。而且，我们只用两个，而不是三个数据中心，就做到了这一点。

之前我们有三个数据中心，我们关闭了其中一个。我们目前的算力大致是以前的三分之二。

但我们对核心算法做了很多改进，在某些情况下，我们将核心算法改进了80%。实际CPU使用量，计算机使用量大大减少了。

这些进展都不言而喻。尽管处于使用量的历史高点，系统的速度还是很快，它的反应速度比收购前更快。

而且我们还增加了长篇推文。你现在可以发布不超过两个小时的视频，并调整任意长度的视频。

我们正在推出我们的订阅计划，这样，内容创作者可以通过为他们的内容设置付费模式，在推特上谋生。

我们开源了算法，公开透明发布了什么内容会被展示，什么不会。

如果你要问，到底该相信谁，是要相信其他网站的某种黑盒算法呢，还是相信你能真正看到和理解的算法？

推特在github上开源的推文推荐算法 https://github.com/twitter/the-algorithm

James：

但你接受这一点吗，有很多工程师在研究推特的构建方式，而且你们缺乏工程师，因为有很多人已经离开了，大家都对推特的健康状况感到担忧？

埃隆：

这些人当中，有很多都预测推特将停止运作，这些预测并没有成为现实。

马克·吐温说：“有关我死亡的传言是夸大其词”。

James：

让我们回到6个月前。

埃隆：

我们现在就在推特上直播，它想必正在运作。

James：

让我们回到6个月前，甚至更早些。当你提出最初的收购要约后，你摇摆了，你说，我不想再收购推特了。

埃隆：

这件事很有趣，就像肥皂剧一样。

因为当我第一次提出要约时，董事会的反应是采用毒丸计划。他们说，该死，你不能收购推特，否则我们宁愿死，我们宁愿服毒自杀。这就是他们最初的反应。

James：

然后你说，我想中止收购。

埃隆：

是的，然后他们说，不，你必须完成收购，逼着我说，你必须完成收购。

我想，你们就是那些说宁愿死去的同一批人吗？这不是很奇怪吗？

James：

我的问题是，你当时说的原因是因为机器人账户，因为推特上到处都是机器人。

现在回过头来看，是不是有一部分原因在于，你认为你的收购价太高了？可能你不想再收购了，想退出？

请诚实回答。

埃隆：

不不，问题在于，公开声明的用户数量超过了真实的用户数量。

James：

我听你说过这一点，当然你可以谈谈。但现在回过头来看，这是你想退出的唯一原因吗？

埃隆：

是的，就是因为这个问题。

这就好比，你买了一个装满货物的仓库，你被告知，仓库里只有不到5%的货物是坏的。

但当你真正拥有仓库时，你看了看，发现实际上25%的货物都坏了。你说，啊？不是当时说的那样。

James：

然后你又改变了主意，决定还是买下推特。是这样吗？是这样吗？

埃隆：

我不得不这么做。

James：

是的，你这么做，是因为你认为法院会让你强制执行？

埃隆：

是的，是的，就是这个原因。

James：

嗯，于是你试图退出收购。然后律师告诉你，听着，你不得不完成收购。

埃隆：

是的。

James：

因吹斯汀。虽然你说想要收购，但其实你并不想。

埃隆：

你本来是想要收购的。

不，让我打个比方，我觉得很贴切。比方有一个仓库，里面装满了货物，他们说仓库里只有不到5%的货物是坏的。然后你来到仓库，发现其实坏了25%。

你可能仍然想要买那个仓库的货物，但可能是以较低的价格，你不想买那些坏了的东西。

James：

你并不是突然灵光一现，而只是想着，我不得不硬着头皮完成收购。

埃隆：

是的，这并不是太复杂。

James：

嗯，我不确定你以前是否说过这些。

埃隆：

哦，很公平。

James：

然后你。。。

埃隆：

引发了一大堆诉讼！“你在BBC说过这个。。。”

James：

后来，你抱着一个台盆入主推特，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埃隆：

我想，哇，这是一栋非常舒服的办公楼！

James：

而且很贵。

埃隆：

是的，非常昂贵的办公楼。装饰很棒，很可爱的地方，而且绝对花钱如流水。

当时还没有特别花钱如流水，人们并不特别了解情况的严重性。

在这次收购交易结束的时候，推特预期每年亏损超过30亿美元。公司只有10亿的银行存款，所以离倒闭只有4个月的时间。

这就是你的起步状态，你感觉如何？

相当紧张。

James：

你不得不借很多钱，还要为此支付利息。

埃隆：

嗯，这也是每年30亿美元亏损的部分原因。

粗略来说，正常的年份推特会有45亿美元的收入，45亿美元的支出。这有点像是非营利组织的情况，推特的经营状况大致上收支平衡。

James：

这并不是破产，你并不是把这家公司从破产中拯救出来，它当时收支平衡。

埃隆：

但问题是，如果考虑15亿美元的偿债费用，并且收入大幅下降——而这一点的确发生了——原因部分是因为周期性，部分是政治担忧之类的。

我们的收入下降了三分之一以上，不仅仅是推特，脸书和谷歌也遭受了显著的广告收入下降。推特的广告收入降低的稍微多一些，但目前，大多数广告商都回归了。

当时的需求遭受了周期性下降，影响相当严重。粗略来看，收入从45亿下降到30亿，支出从45亿增加到60亿，造成了30亿美元负现金流的局面。

而推特在银行只有10亿美元的现金，只能再存活四个月。除非立即采取激烈行动，否则这家公司就将倒闭。

James：

让我们来谈谈激烈行动。因为几乎立即，你就解雇了大量推特的员工。

而我和他们谈过，裁员发生时很容易找到他们谈。几乎每个人都说，裁员似乎很随意。

埃隆：

的确如此。

James：

而且他们感觉似乎毫无同情心。

埃隆：

我不认为是毫无同情心。问题是这样的，公司如果不立即削减成本，就会破产。

这不是一个有没有同情心的问题。如果公司倒闭，没人能幸存。

James：

没错，但很多人就这样失去了工作。而且通常发生的情况是，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被裁，只发现账户被冻结了。

埃隆：

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

James：

嗯，我可能想要给别人提前通知。

顺便说一下，并不是我在经营推特，这是来自于人们的批评，是员工们说的，希望有提前通知。

埃隆：

不，我明白，如果你只能存活四个月，一百二十天。一百二十天后，你就死去了，那么你想做什么？

James：

你的身家几何？

埃隆：

我不知道。

James：

我们讨论的是2000亿美元左右。

你主要表达的是，公司只能存活几个月了，而你是一个相当富有的人。

埃隆：

我出售了很多特斯拉的股票来完成这笔交易，我并不想出售特斯拉的股票。

James：

好吧，你有后悔某些裁员方式吗？

埃隆：

员工们获得了三个月工资的赔偿，某些情况更多。但如我所说，公司有自己的运营规律。

对我来说，出售股票并不如你所想的那么容易。我只能在某些时间周期出售股票，在其他时间周期，我不能出售股票。我只有短暂的时间窗口可以出售特斯拉股票。

然后，这往往被认为是对特斯拉缺乏信心。而事实上，我出售股票导致特斯拉股票暴跌，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James：

你认为这两者有关联吗？

埃隆：

嗯，人们无法解读我出售特斯拉股票，是因为我对特斯拉失去了信心——其实我并没有——还是因为推特极度需要钱。

2022年4月-12月间，自马斯克宣布意向收购推特以来，特斯拉的股价图。

James：

好的，然后在那之后，在你大幅裁员之后，很明显，推特明显瘦身了。然后你开始做出更多的政策决定，其中一个政策决定是让唐纳德·特朗普回归。

他实际上还没有发过推文，对吧？你预期他会在某个时候回归吗，你和他聊过吗？

埃隆：

我还没和他聊过，我不知道，他可能会回归，也可能不会。

重点在于，推特应该成为城市广场，让整个国家乃至整个世界平等的发声。它不应该成为某种党派政治，而党派政治更多是极度偏左的。

旧金山，伯克利地区的政治通常是相当特别的，但推特有效地充当了一个非常特别的地区的政治传声筒，并将其传遍世界。

为了成为数字城市广场，它必须为所有政治派别的人服务，只要合法。接近一半的全国选民投票给了特朗普，而我不是，我投给了拜登。

尽管如此，言论自由是毫无意义的，除非你允许你不喜欢的人说你不喜欢听的话，只有这样它才有意义。而一旦失去了言论自由，它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James：

有些人的问题是，很多人被解禁了，有些之前因为散布阴谋论而被禁言的人也解禁了。你解禁了Andrew Tate，他之前因仇恨言论被禁。

你是否认为你把言论自由置于错误信息和仇恨言论之上？

埃隆：

嗯，该由谁来判定错误信息？谁来判定，BBC吗？

James：

你是在问我吗？呃不，你是推特的裁判，因为推特是你的。

埃隆：

我是说，谁能判定一个人的错误信息不能是另一个人的信息？谁来作出决定？

James：

但你同意，这类信息可能是危险的，它会潜在造成现实世界的伤害。

埃隆：

我想说的是，BBC自己有时也会发表一些虚假的内容。你同意有这种情况发生吗？

James：

我很确定，BBC以前也曾发表过一些不真实的内容，在其100年的历史中，我非常肯定。

埃隆：

是的，即使你想做到准确无误，也会有不准确的时候。但我认为，总体上看，BBC确实想要做到准确无误。

James：

但你同意，在仇恨言论方面必须要有一条界限。你并不是在寻求百分百不受限制的言论。

埃隆：

一般来说，我的观点是，如果一个国家的人民反对某种类型的言论，他们应该与他们选出的代表交谈，并通过一项法律来阻止它。

举例来说，你不能鼓吹谋杀，这在美国是非法的，我想任何地方都一样。因此言论是有限制的。

James：

借用你的观点，合理的结论就是，你是否同意，不以同样的方式受到监督，平台上就会有更多的错误信息？

埃隆：

事实上，我认为目前的错误信息比以前少了，因为我们铲除了许多机器人账号，这些账号用于诈骗，传播垃圾信息。

而以前的管理层对机器人视而不见，因为他们的奖金是与用户增长挂钩的。如果报酬与用户增长挂钩，那么，你就不会太仔细的检查用户，这就是问题的部分原因所在。

我认为，我们的错误信息减少了，因为没有了以前的机器人问题。

而且我们也在“社区备注”上花了很多精力，通过社区本身来纠正错误的信息，这样做非常有效。

“社区备注”的其中一个例子：4月20日广受关注的星舰首飞，一个常见的说法是这个巨型烟花花费了SpaceX30亿美元。“社区备注”澄清道：所谓的30亿美元，是一项在月球着陆的合同费用，和这次飞行无关。本次飞行的实际费用未知，但完全是私人募集的。

James：

我只想补充一点，我们和那些被解雇的员工交谈过，他们曾经在内容审核部门。然后，我们最近和那些曾参与内容审核的人交谈过。他们说，公司没有足够的人手进行监督，特别是关于仇恨言论。

埃隆：

你说的仇恨言论是指什么？你用推特吗？

James：

对。

埃隆：

你看到仇恨言论的增加了吗？

只说个人体验，你有看到吗？我并没有。

James：

个人而言，我想说我收到了更多仇恨言论的内容。但我没法代表推特的其他用户。

埃隆：

你个人看到了更多的仇恨言论。

James：

我想说，我看到了更多的仇恨内容。

埃隆：

你不喜欢的，或仇恨的内容。请描述一下仇恨的内容。

James：

会招致某种反应，包括略带种族主义或性别歧视的内容，这一类的。

埃隆：

你认为略带性别歧视的内容，就应该被禁止。你是这么说的吗？

James：

我没说什么，我是说。。。

埃隆：

我只是好奇，想要理解你所说的仇恨内容是什么意思。我问的是具体的例子。

而你刚才说，如果某个内容略带性别歧视，那就是仇恨内容。是否意味着它应该被禁止？

James：

嗯，你问我我的账号，仇恨内容有没有增多。我想说，稍微增多了一些。

埃隆：

我就是想问例子。你能举一个例子吗？

James：

老实说，我不能。

埃隆：

你连一个例子也举不出来。

James：

因为我实际上已经不用那个账号了，我不是特别喜欢它。其实，很多人都差不多。

埃隆：

等等，你说你看到了更多的仇恨内容，但你却举不出一个例子，一个也举不出。

James：

过去三四个星期，我可能没用过那个账号。

埃隆：

但这样一来，你是怎么看到那些仇恨内容的？

James：

因为自你接手，过去六个月我一直在用推特。

埃隆：

好吧，那么你一定在某个时候看到过仇恨内容。我请你举一个例子，你却一个也举不出来。

你其实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James：

是吗？

埃隆：

是的，因为你举不出一个仇恨内容的例子，一条推文都举不出，而你却声称仇恨内容很多。

这不是事实，你这是撒谎。

James：

不，我声称的是，有很多组织说，这种信息正在增加。

埃隆：

给我一个例子，你的确一个也举不出来。

James：

英国战略对话研究所的某些人，他们这么说。

埃隆：

听着，人们会说各种扯淡的事。我一直在请你举例子，你却一个也举不出来。

James：

对，我说过我不用那个账号了。

埃隆：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的确说过，你体验到了更多的仇恨内容，然后，却举不出一个例子，这很荒唐。

James：

事实上，我并没有用过那个账号。

埃隆：

但你是怎么知道那些内容是仇恨性的呢？

James：

因为我说的是，那是我几周前看到的内容。我不能给你一个具体的例子。

让我们继续吧，我们的时间不多。

新冠错误信息，你改变了新冠错误信息。

埃隆：

BBC改变了新冠错误信息吗？

James：

BBC没有在推特上制定规则，所以我在问你。

埃隆：

不，我说的是BBC对于新冠的错误信息。

James：

我只是问关于你改变“新冠错误信息”标签的事情。它们曾经是政策的一部分，然后就消失了。为什么要这样做？

埃隆：

嗯，新冠已经不再是问题了。

BBC是否负有全部责任，对于疫苗接种的错误信息，以及对于副作用的掩盖和根本不报道？

BBC在英国政府的压力下改变其编辑政策的事实呢？你是否知道这一点？

James：

这不是一个关于BBC的采访。

埃隆：

哦，你认为不是？

James：

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要在推特空间直播了。

我要说清楚些，我不是BBC编辑政策的代表。我们来谈点别的。

埃隆：

我也在采访你。

James：

好吧，让我们谈点别的。

埃隆：

你没料到会这样。

James：

让我们谈点别的吧，纳伦德拉·穆迪。

BBC制作了一部纪录片，关于纳伦德拉·穆迪和他在古吉拉特邦骚乱期间的领导。然后我们相信，其中一些内容从推特上被撤下。

这是在印度政府的授意下作出的吗？

埃隆：

我不知道这个特定情况。

James：

你不确定。

埃隆：

我不知道，印度的某些内容到底发生了什么。对于社交媒体上出现的内容，印度的规定是相当严格的。

而我们不能超越国家的法律范围。

James：

但你是否明白，这样做你就鼓励了世界各国通过更严厉的法律？

埃隆：

不，如果需要我们做出选择，要么我们的人进监狱，要么我们遵守法律，我们会遵守法律，BBC也一样。

James：

好吧好吧，自从你成为CEO后，情况就变了。

埃隆：

你知道吗，我不再是CEO了。

James：

好吧，你是“首席呆瓜”还是啥？

埃隆：

我的柴犬才是CEO，它接管了。

2月15日，马斯克发推，把自己的狗狗柴犬送上推特CEO的宝座。

James：

我看到了。

好吧，Tiktok也上新闻了。有传言说，拜登政府也许想封禁或强制出售它。

对于这个情况，你有什么看法？

埃隆：

我并不使用Tiktok。

我强调，推特的目标是最大限度地提升“无悔的用户使用时间”。因为很多人告诉我，他们在Tiktok上花了很多时间，但他们后悔所花的时间。

好吧，我们并不希望用户后悔自己花了时间。我们希望使用时间是无悔的，能学到东西，娱乐了，开心了。

坦率地说，我自己在推特上的笑声比其他任何地方都多，而很多人都这么说。这是一个好兆头。

就Tiktok本身而言，如我所说，我不太了解具体的情况，我对于Tiktok没有什么强烈的观点。

James：

对于它是否应该被禁，你没有观点？

埃隆：

我通常反对禁令，我可能不会赞成。。。

如果Tiktok被禁了，我想这对推特会有帮助。因为这样一来，人们就会花更多的时间在推特上，而减少在Tiktok上的时间。但即使这对推特有帮助，一般来说我也反对禁令。

James：

好的，你是否觉得，有时你的很多商业利益可能会妨碍你持有意见？例如，特斯拉在中国有重要的关联关系。

你会不会因为你的其他商业利益，而对于某事没有什么观点，或者对于说什么而感觉不自在？

埃隆：

我看起来很不自在吗？

事实上，我看起来的确不自在。。。

听着，特斯拉在全球各地都有运作，SpaceX也是如此。偶尔，这些事情的确会产生冲突。

但这并不像推特在中国的运营，它在中国被禁了。当然，我也没有看到中国政府就推特做出的任何沟通。

James：

嗯，在广告方面，显然推特现在是一家私有公司，我们不清楚运营的情况。所有的广告商都回归了吗？

埃隆：

呃，并不是全部，但大多数都回归了。

你自己也可以在推特上看到，在“为你推荐”页面上。。。对不起，在“正在关注”中，而不是“为你推荐”。

你为什么不使用“为你推荐”？它有什么问题？

James：

推特目前已经盈利了吗？

埃隆：

不，我想我们现在大致上收支平衡了。

James：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看到了盈利的可能。你有时间线吗？

埃隆：

取决于局势的发展，按目前的趋势继续下去，我认为我们可以盈利。或者更准确地说，我们可以在本季度实现现金流转正，如果进展顺利的话。

James：

本季度，这么快吗？

埃隆：

有可能，是的。

James：

你有什么信息要传递给广告商吗？你能说说哪些广告商还没回归吗？

埃隆：

我想，几乎所有的广告商都回归了，或者都说准备回归。有极少数的例外。

James：

你能说说有哪些例外吗？

埃隆：

其实我不清楚有谁明确说过不会回归，他们都有回归的趋势。这里热闹，加入我们挺棒的。

James：

这就是你想传递给那些没有回归的广告商的信息？

埃隆：

是的，如果迪斯尼觉得可以做儿童电影广告，苹果觉得可以做苹果手机广告 这些都是很好的指标，说明推特是一个做广告的好地方。

去年底马斯克接管后，曾传言因为收入分成问题，苹果商店可能会把推特应用下线。12月1日，马斯克在苹果总部和Tim Cook会面，化解了这一危机。

James：

我想谈谈，你是否有任何事感到后悔。我记得，你在戴夫·查普尔的音乐会上被嘘了。

埃隆：

被少数人。

James：

被少数人，呃，有人说是少数人，有人的说法更多。

我记得你自己的律师说，你在旧金山无法得到公平的审判，因为这里有很多人不一定喜欢你。

埃隆：

是的，但我不得不说我错了，他错了，因为旧金山的陪审团一致宣判我无罪。

James：

你对收购推特感到后悔吗？

埃隆：

我想，这是一件需要有人做的事，只是它非常困难。可以说，推特带来的痛苦程度非常高，这并不是什么欢乐聚会。

过去的几个月，压力一直相当大，局势并不简单，一直是相当痛苦的。但我认为最终，这件事需要有人完成。

一路上会犯很多错误吗？当然。但结果好一切都好，我觉得我们的前景一片光明。

我们大致上收支平衡了。我认为，按我们的趋势很快就能实现现金流转正，几个月内就能实现。

广告商们正在回归，我认为推荐推文的质量已经大大改善。我们采纳了看过开源推荐算法的人的很多反馈意见，而且在开源之后，我们已经做了很多改进。

我们将继续这么做，总的来说，趋势非常好。

James：

我实际上想问，你提到了痛苦。但我记得你在二月份发推，你说过去的三个月非常艰难，不希望任何人经历这种痛苦。

你这么说是带着感情的吗，能解释一下吗你能跟我说说这其中的情感压力吗？

埃隆：

听着，我一直在不断地被攻击。我并没有一颗冷酷坚硬的心。

如果你不断遭受批评攻击，然后这些批评被不停地灌输给你，包括通过推特，情况就很艰难。

最终，我认为如果你丢失了你的闭环反馈，就很不好。我认为，获得负面反馈其实是很重要的。

我没有关掉回复推文，而且我其实删除了我的所有屏蔽列表，我没有屏蔽任何一个人。

我得到了很多负面的反馈。但我认为，得到负面的反馈其实是件好事。

James：

嗯，我们谈到情绪紧张的时候，你跳到了反馈的话题上。负面的反馈，是最难接受的事情吗？

埃隆：

如果媒体在不停地撰写你是一个可怕的人的故事，显然，这很让人受伤。

James：

我很感兴趣，我记下了很多这样的问题，但我还没有记下这个问题。

很有意思，感觉你和媒体之间的关系很有趣。因为在某些方面，你相当具有怀疑精神，经常批评既有的媒体，但你也会被媒体的报道所伤害。

而正如你所说，你仍然从BBC获取新闻。

埃隆：

我的确在推特上关注了BBC。

James：

你觉得你和媒体的关系奇怪吗？

埃隆：

是的。

James：

解释一下吧。

埃隆：

这种关系，有点爱恨交织的意味，尽管可能更偏向于恨。

我想，这就是独立媒体所带来的必然局面。在美国、英国和其他国家，媒体能够经常对我展开抨击，这让我感到欣慰。而在很多其他地方，媒体没法喷那些有权势的人。

但我认为，能让媒体喷那些有权势的人，显然更好。

James：

既然谈到媒体，让我们来谈谈认证标记吧。

你显然想开辟一个新的收入来源，基于订阅的，是通过认证做到这一点吗？

假如目前《纽约时报》没有认证标记，而其他任何人都可以通过每月支付几块钱就做到这一点，这样做合适吗？这就是你收购推特时设想的情况吗？

埃隆：

我必须承认，取消《纽约时报》的认证标记，我挺开心，这很棒。

不管怎样，他们还活跃着，而且表现还不错。

《纽约时报》称不会支付推特订阅费用，因此没有获得金勾。

James：

但老实说如果任何人花钱就可以获得认证账号，这可能会再次引发虚假信息。他们会上升到推文的顶部，他们会在推特上有更多的动作。

而不支付费用的传统媒体则不会，你认为这有可能驱动更多的错误信息吗？

埃隆：

呃，我认为媒体对于错误信息的驱动程度，远比他们承认的要大。

James：

我是说，这是一个不同的问题。

埃隆：

是的，但你显然是在说，谁更了解情况：普通公民，还是记者？我认为在很多情况下，普通公民比记者更了解情况。

事实上，很多时候，当我看到一篇内容我很了解的文章，我阅读了这篇文章，会发现有很多错误。

最好的解释是，有人并不真正了解行业的情况，只掌握了一些事实，却必须写出一篇文章，那是写不到点子上的。

通常就是这样的情况，如果你读到了一篇自己了解内容的文章，那篇文章有多高的准确性？

现在，想象一下，基本上所有的文章都是这样的。它们是对于所发生的事情的一种近似描述，而不是确切描述。

如果有人上过战场，或者是某个领域的专家，而且确实在场，并写下了他们的真实经历。我认为在很多情况下，他们都比记者强，因为记者并不在场。

James：

我记得你说过，下周将取消以前的认证蓝勾？

埃隆：

已经有好几次截止时间了。4月20日。

马斯克入主推特后，力推的订阅模式：个人用户每月支付8美元获得蓝勾认证，企业用户每月支付1000美元获得金勾认证。推特在经历几次失败的尝试后，正式从4月20日开始移除旧有的蓝勾（很多发放给记者等用户）。

James：

嗯，我明白这个玩笑。

埃隆：

这个数字永远挥之不去。

James：

很明显，它让你花了很多钱。

埃隆：

嗯，幸运的是，审判结果并没有。

James：

是的，但当时证监会罚了钱，对吧？

埃隆：

是的，我们会要求退款。

James：

好的，祝你好运！

继续我们的话题。理论上，所有以前的认证蓝勾会消失。到那个时候，你就能发现你的孤注一掷是否成功了。

埃隆：

是的。

James：

你的预感是？

埃隆：

我们会成功的。

James：

对此，你在收入方面有什么考虑？你的目标是什么？

埃隆：

嗯，我不确定这会是一个巨大的收入流。即使有一百万人订阅了，比如每年花一百美元左右，那就是一亿美元。相对于广告来说，这是一个相当小的收入流。

我们的真正目标，是通过验证来大幅提高错误信息和机器人账号的成本。

我预测，任何不坚持采用付费验证的社交媒体，都会被高级人工智能的机器人账号淹没。如果有无数个ChatGPT实例，你要怎么才能知道这一点？

James：

你在这个平台上的目标是什么？你想让大的新闻机构被机器人账号淹没，这样他们不得不付钱？

埃隆：

不，关键是你不会被机器人账号淹没。

James：

如果你付费的话。但很多机构说他们不会付费，比如《纽约时报》。

埃隆：

那取决于他们，没法强迫他们付费。这是一笔小钱，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问题。

但我们会平等对待每个人。我们不打算造成这样的局面，某些记者拥有特殊身份，可以告诉大家他们应该怎么思考。

自己的思考应该由人民自己来决定。即使一篇文章是完全准确的，全面的，通过写这篇文章，媒体就在选择叙事方式，是他们来决定撰写的文章内容。

而我希望由公众，而不是媒体来选择叙事方式，至少是由媒体和公众共同选择叙事方式。公众可以对故事进行评价，如果他们认为应该增加一些内容，或者如果中间有什么问题。

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果推特能成为最好的真相来源，它就能获得成功。如果我们不是最好的真相来源，我们就会失败。

James：

现在有人出价440亿美元收购推特，你会接受吗？你会接受吗？

埃隆：

不会。

James：

你会考虑吗？

埃隆：

不会。

James：

为什么？

埃隆：

好吧，收回我的话，取决于是谁。

如果我有信心他们会执着地追求真相，那么我想我会很乐意把它交给别人。

我并不在意钱，但我确实希望，有一些我可以信赖的真相来源。这也是我们对推特的期望，即拥有你可以信赖的真相来源，同时也是实时的。

它是一个你可以信赖的即时的真相来源。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人们对于特定事物的评论，它会变得更加准确。

James：

如果你不关心钱，你可以把推特交给一个你认为适合经营的人。

埃隆：

你认为TA会是谁？

James：

我不是推特的老板。

埃隆：

好吧，你还是可以有你的想法。

James：

关于谁可以经营推特？

埃隆：

是的。

James：

说实话，我不知道谁可以经营推特。

埃隆：

嗯，这是份艰难的工作。

James：

好的，让我们继续吧，先生。你说你要退下CEO的职位，对吧？

埃隆：

我已经退位了。

James：

好的。

埃隆：

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推特的CEO，我的狗狗才是推特的CEO。它是条很棒的狗狗，非常机警，很难从它那里占到便宜。

James：

好的，了解了。除了狗狗之外，你心里还有其他继任者吗？

埃隆：

它有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你还奢求什么？

James：

好的，我们就这么聊下去。你是暗指史蒂夫·乔布斯，还是伊丽莎白·霍姆斯（译注:女版乔布斯）？

埃隆：

更像是伊丽莎白吧。

James：

好吧，我已经忘记了我的问题。

埃隆：

它的声音沙哑，而且穿一件黑色高领毛衣。

James：

我们刚才在讨论什么来着？你想要选谁，你心里有继任者吗？

埃隆：

哦，还没有，希望某个时候会有吧。

James：

对，因为你说过你要退位。

埃隆：

我已经退位了。

James：

好的，好的，让我们继续吧。

这个办公室怎么样？我对这个办公室很感兴趣，你说过它很昂贵。

埃隆：

我们为什么需要CEO？我们的确不需要CEO。为什么我们不能成为无政府工团主义社区？

James：

我记得杰克·多西也这么建议，而且也这么做了。

埃隆：

是的，的确如此。

James：

这个办公室，你在考虑搬出旧金山吗？

埃隆：

还没。

James：

还没。

埃隆：

还没，这个地方很好，我其实挺喜欢这座办公大楼。

James：

好吧，因为我知道，你说过这里的犯罪率很高。

埃隆：

是的，针对犯罪，我们应该做些什么。人们正在死去，我们应该采取行动。

推特总部所在的旧金山街头，犯罪日益猖獗，老马已明显升级了安保。4月13日，Cash App创始人Bob Lee在旧金山的一条街上遇刺身亡。

James：

你也说过有可能，可能你在开玩笑，但你说可以把这里变成流浪者的收容所。我提问的原因是。。。

埃隆：

我们尝试把这里变成流浪者的庇护所，但业主拒绝了这个要求。是的，他们不允许我们这样做。

James：

你们想把哪一块地方改成收容所？

埃隆：

我们只使用了其中一栋楼，另一栋楼可以作为流浪者收容所。

James：

你们曾尝试。。。

埃隆：

是的，我们希望现在就能改造。

James：

是吗？

埃隆：

是的。

James：

你们被谁阻止了？

埃隆：

业主。

James：

他们不同意？

埃隆：

没错，事实上，他们甚至不让我们把公司标志上的w拿掉。

老马说：推特总部的物业主说，在法律上我们需要保持公司的招牌名为twitter，不能移除“w”，所以我们把它刷成了背景颜色，问题就解决了！（注：titter指偷笑，嗤嗤的笑)

James：

那你打算怎么办？你改造庇护所的计划是什么？

埃隆：

我不知道，我们只想让人们呆在那里，就很好。

James：

好的，我之前不知道这一点。

埃隆：

他们可以带上自己的东西，帐篷什么的。

James：

而且有屋顶的遮蔽。

埃隆：

只要业主同意，我们就动手。

James：

如果业主同意，你们就会欣然动手。

埃隆：

是的。

James：

好的，下个话题。你不得不完成的最困难的事是什么？

埃隆：

在我的一生中？

James：

在过去的六个月里，我们讨论的是过去的六个月，你作为推特的老板，话事人。

埃隆：

关闭我们的其中一个服务器中心是相当困难的，因为事实证明。。。我之前认为这些服务器中心有冗余，但事实上，这个服务器中心有很多代码的硬编码。

它的关闭，其实是相当灾难性的。我们丢失了很多功能，我们不得不匆忙把它恢复。

James：

那是什么时候？

埃隆：

那是12月底1月初。

James：

那是最让你担心的。

埃隆：

最大的危机。

James：

那么，在情感方面碰到的困难呢？

嗯，当时的员工人数是多少，现在呢？

埃隆：

我认为目前我们有1500人左右，我们曾经有7800人。我记得不到8000，我们现在大概是1500人。

James：

好的，让这么多人离开，困难吗？

埃隆：

是的，毫无乐趣，很痛苦。

James：

在哪些方面？人们离开时，你觉得你需要和他们谈谈吗？

埃隆：

因为物理限制，我不可能和那么多的人交谈。

James：

你说过，那在技术上是最困难的。在情感上，也是最难的事吗？

埃隆：

那当然是最困难的事之一。

James：

南希·佩洛西的推特。

埃隆：

哦，别聊这个，天哪。

James：

但也有一些其它很好的例子。你觉得你是一个冲动的人吗？

埃隆：

在推特上，我有没有多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有的。

我现在需要一双防弹鞋。

James：

你肯定已经做到了，问题是，你现在是推特的主人，你是否觉得你应该多看看你的推文？

发推的时候，你有更高的责任保证它是准确的。

埃隆：

我认为我不应该在凌晨3点以后再发推文，这就是规则。也许是凌晨2点。

James：

那是新规则。

埃隆：

类似这样的规则。

James：

好的，应该有一个禁止时段。

你的发推规则是什么？我听有些人说，喝酒的时候不要发推，或者生气的时候不要发推。你的发推规则是什么？

埃隆：

嗯，我想这两条规则很棒。喝醉了就不要发推，或者你不开心就不要发推。

我的一个好朋友有一条很好的建议，而且很有帮助，那就是，如果你要发布一些可能有争议的推文，把它保存为草稿，第二天再看你是否还想发推。

这一直是一条很好的经验法则。我的草稿文件夹里有一堆推文，我很高兴我没发出去。

James：

我不记得我是否问过你这个问题，这是一个总结。你对什么事感到后悔吗？

埃隆：

事后回想2020年，的确有很多决定可以做的更好一些。

但正如我所说，结果好一切都好。我认为进展很好，总体来说，我没什么可抱怨的。

James：

好的，我要检查一下我的问题清单，确保我都问到了。

埃隆：

也许推特上的人们想发言，想问你问题。我们可以问问。

James：

你来决定，你来决定。

埃隆：

哇，有68万人在听，这么多人！

James：

这么多人。

这个BBC访谈在推特空间开了直播，超过三百万人围观收听。

埃隆：

让我们看看。我就看看我的推特，看看人们在说什么，他们有什么问题。

“你喜欢BBC吗？你喜欢BBC吗？”

James：

好吧，我们不打算。。。

埃隆：

我不能采访吗？你喜欢BBC吗？

James：

我明白你在做什么了，我不打算回应这个问题。我想我们可以结束采访了，如果你想继续，非常感谢，我真的很感激。

埃隆：

你当然喜欢BBC。

James：

我没说话。

埃隆，说实话，很高兴能与你交谈，的确。如果你想继续回答这些问题，那就请吧，我就不参与了。

埃隆：

我只是想看看，这里有很多评论。

James：

我可以想象。

埃隆：

总之，能接受BBC的采访很不错，我对英国广播公司非常尊重。

James：

你说过更新后的标签什么时候会上线？

埃隆：

还是叫“国家媒体”吗？

哦，目前是“政府资助的媒体”，而不是“公共资助的媒体”。我想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在明天做出改变。

James：

这取决于你，我们期待明天。

埃隆：

你有没有什么个人层面的问题？还是说，你不能在个人层面上发言？

James：

没有，我没有。

埃隆：

好的，好的。

James：

我想我们已经达成了这个共识。人们在问你什么问题？继续吧。

埃隆：

好像有很多评论，让我看看。我现在在看推特空间的评论。

James：

有没有什么我漏掉的，针对过去六个月不错的问题？我相信有很多。

埃隆：

据我了解，人们似乎普遍都喜欢这个采访，很少有负面评论，一般都是正面的。

James：

这可能对我不利。

埃隆：

我正在以最快的速度滑动页面来查看。有一些关于推特空间需要改进的抱怨，其中一条评论说，让我们修复推特空间。

人们喜欢我的柴犬狗狗是CEO的事实。我正在尽可能快地滑动页面。

James：

我想，我对这次采访的反思。。。

埃隆：

我想说，我喜欢BBC，我确实觉得很有趣。

James：

说实话，如果你在收听这个采访，关于错误信息的回答，并说：哦，我们不以同样的方式来控制错误信息，因为我们努力消灭机器人账号，这很有效，平台上的错误信息的确减少了。

埃隆：

我想这是一个很大的因素。

James：

我想再问你一个问题，因为我知道很多人都在收听。

你认为，你可以减少对内容的监管，并减少错误信息的出现。

埃隆：

首先，我们确实有员工在进行内容审核的工作，而并不是没有。

James：

我和很多被解雇的员工交谈过，很多人都被解雇了，你们从8000人减少到了1500人。

埃隆：

是的，整个审查部门都解散了。我不认为我们只解雇了那些选择极左立场的人，因为那是不对的，那不是我们想要的公共广场。我们必须要平等对待有不同政治观点的人。

有人会对此感到不快，但如我所说，我的经验是，目前的错误信息越来越少，而不是越来越多。

而且，为了解决所谓的错误信息，“社区备注”功能是非常强大的。

James：

在你自己的推特上，也有社区备注吧？

埃隆：

是的。

James：

其中一条涉及到一个所谓的钻石矿？

埃隆：

钻石矿，什么钻石矿？

James：

你父亲拥有的一个矿。

埃隆：

呃，我父亲从没拥有过。。。你想说的是绿宝石矿吧？

嗯，我想看看这个所谓的绿宝石矿的照片。

James：

你自己的那条推特被添加了社区备注，你知道吧？

埃隆：

不知道，但他从来都没有绿宝石矿，这完全是胡说八道。

James：

连50%的股份都没有？

埃隆：

没有。

首先，你认为绿宝石矿这样的东西应该会有某种财产登记吧，会有它的照片，而不是你仅仅说，噢，那是我的矿。

这些话题是有争议的，高价值的东西肯定会有某种财产记录，就像房子。但那比房子要重要得多，然而，并没有任何财产记录，没有任何关于这个矿的图片。

它不存在，它是假的。

James：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例子，因为那条推文上有社区备注，你在某某日说了某某内容，等等等等。

在这个例子里，社区备注没有发挥作用。你一直说，这是解决错误信息的一个方法，但你现在说，其中一条社区备注是错误的。

埃隆：

社区备注可能指的是，我和我父亲去赞比亚旅行的事情，但我从没见过什么矿，根本就没有矿。

James：

嗯，但现在我说的是，你说社区备注是你的灵丹妙药。但根据你的说法，就在你自己的推文上，社区备注是错误的。

埃隆：

如果他们参考的是一篇文章，那么那篇文章可能没错。

总之，社区备注不会是完美的。但我发现，社区备注的平均有效率是非常高的。

今年1月，先是马妈妈Maye Musk援引了一篇CBSNews的报道，并否认了报道中提到的马爸爸曾拥有绿宝石矿的事实。然后老马也回推予以否认。然后老马的推文被读者打上“社区备注”，说根据某个2014年的访谈，老马自己说过：“这听起来稍有些疯狂，但我的父亲曾经持有赞比亚一个绿宝石矿的股份”。

James：

社区备注，加上每天消灭数以百万计的机器人账号，你认为这些才是解决错误信息的方法，而不是内容审核。

因为我想，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后者。

埃隆：

是吗？没错。

听着，好的验证方式是，人们是否使用这个系统并发现它是很好的真相来源。在探索真相的过程中，没有一个系统会是完美的，但我认为我们可以成为最好的，不准确度最低的。这就是我们的目标，不准确度最低。

我想我们可能已经达成了目标，就算还没有，我们也会很快达成。

James：

我和那些不这么认为的人谈过。对那些认为推特已毁的人，你有什么消息要传递吗？

埃隆：

嗯，我们达到了有史以来最高的使用率，我不认为推特已毁。

James：

我可以告诉你，有些人就是这么认为的。

埃隆：

嗯，他们可能就是那些预测推特将不复存在的人，而他们的预言被证明是错误的。

James：

好吧，我不打算问你是否认为推特已毁，因为显然你不会同意。

埃隆：

没错，我认为它很棒，比以前好得多。

好得多。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