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风波中的威马汽车，近期频频发声。

10月18日，威马汽车用一纸声明对近期积攒的问题和质疑一一澄清。声明中表示：威马汽车并未申请破产，不存在公司创始人跑路海外的情况，同时核心岗位运营正常。

难道被Apollo（阿波罗出行）“放鸽子”之后，威马汽车又有新转机？今年9月11日，开心汽车宣布，已与威马签署非约束性并购意向书，计划增发一定数量的新股并购其股东持有的100%股权。“如果开心汽车顺利完成并购，有望缓解威马的危机。”业内人士认为，开心汽车已成功上市，如果此次并购成功相当于威马“上市”。

作为曾经的造车新势力“四强”，从去年开始威马持续爆雷，裁员、关店、上市不顺的消息也让其游走在悬崖边。尽管威马汽车方面正积极自救，但市场留给威马的时间已经不多。

三度借壳上市折戟

作为国内新造车公司曾经的代表之一，威马汽车曾和蔚来、小鹏、理想并肩为“新势力四小龙”， 被寄予厚望。

在正式卖身开心汽车之前，威马汽车曾三度尝试冲击上市。2020年其立志于成为科创板新势力第一股，却遇到监管层审核从严，随后上市宣告失败；在冲击科创板失败之后威马汽车在2022年6月开启香港IPO上市，最后也是无疾而终。

今年1月11日，APOLLO出行发布公告称，将以20.2亿美元向威马汽车收购其子公司，通过以每股0.55港元配发288亿股的方式进行结算。完成此次收购后，威马汽车将持有APOLLO出行311亿股股份，占比达到68.26%。

此次交易被视为是威马汽车反向借壳上市的重要一步。

彼时，接近威马汽车的人士曾透露，在完成并购上市同时，威马将与APOLLO出行共同研发推出X@A量产智能轿跑，预计价格在10万美元以上。威马汽车将借此完成品牌与产品战略升级。

事实上，APOLLO出行原名“力世纪”，以经营珠宝及钟表产品贸易起家，直到2017年进军电动车行业，2022年9月，更名为APOLLO出行。但从财报披露的信息来看，Apollo出行关于出行和汽车的业务占比仍在20%以下，主要营收仍来自珠宝及钟表等销售。

倘若完成交易，威马汽车可以反向借壳Apollo出行上市，Apollo出行也可加深汽车业务的布局。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9月8日，APOLLO出行突然发布公告，称相关各方已同意终止收购威马汽车。终止收购协议原因在于考虑到全球市况动荡及地缘政治冲突、金融市场氛围持续不确定及疫情后短期经济复苏等其他商业因素。

这对于威马汽车而言无疑是一记重锤，而上市屡屡碰壁背后反映的则是威马汽车目前的窘境。据了解，2022年，威马全年总销量仅2.94万辆，同比下滑近3成，而昔日和威马站在同一起跑线的蔚小理三家都实现年销破10万辆。

另一边，威马汽车还饱受员工、供应商讨债的传闻，公司经营都已经出现了问题。可以说，此时接手威马汽车并不算好时机。

但是，作为国内新造车的先驱之一，威马汽车有设计，研发（硬件和软件）、供应链管理、整车和电池包制造、线上数字营销、线下销售和服务、汽车金融等全链条能力，已经实现了E5、EX5、EX6、W6四款车的交付，而在整车集成，三电系统，智能座舱，自动驾驶等领域也有自己的技术。更重要的是，威马汽车不但有造车资质，并且还有温州生产基地、黄冈生产基地两座工厂。这些实力正是即便在APOLLO出行突然宣布终止收购后，威马也能在短时间内找到下家接手的重要原因之一。

威马温州新能源智能汽车产业园

9月11日，开心汽车宣布已与威马汽车签署了非约束性并购意向书，计划增发一定数量的新股并购其股东持有的100%股权。有观点认为，以增发新股的方式并购股东股权，实际上等同于换股的方式，让威马汽车“借壳”开心汽车实现美股上市，这也是不少企业在美国上市的最常用的模式。

公开信息显示，开心汽车是国内二手车零售商，隶属于开心汽车控股，2019年在纳斯达克上市。该公司前期的主要经营方向为二手车交易服务，而从2021年开始组建新能源汽车研发、生产和销售部门，还在同年收购了御捷100%的股权，进入微型电动汽车市场。

寻求“重生”

尽管开心汽车愿意接手威马汽车，但也不可否认威马自身的千疮百孔，而且多方谋求上市最主要的原因在于缺钱。

曾经风头无两的威马汽车，其创始人与蔚小理这样的跨界玩家不同。威马首席执行官沈晖是汽车行业的资深老兵，出生在上海的他本科就读于华南理工大学，后赴美获得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结构工程硕士，毕业后曾担任博格华纳集团中国区总裁，独资及合资企业创始人、董事长，菲亚特动力科技公司中国区CEO。

威马创始人、董事长兼CEO沈晖

沈晖后来加盟吉利，担任过吉利控股集团董事兼副总裁，带领团队完成中国汽车工业历史上最大海外并购“吉利收购沃尔沃”，并负责重组沃尔沃全球的治理架构。

这样的从业经验让不少人看好威马汽车，资本也纷纷下注。数据显示，从2016年第一笔融资开始，威马保持着一年至少一轮融资的速度，至今共计进行12轮融资，总额超过400亿，百度、腾讯、红杉、成为资本、SIG等明星公司和投资机构都是其背后股东。

但在2021年12月拿到5亿美元的D2轮融资之后，威马就再也没有进行过融资输血了。

而威马汽车自身也不具备自我造血的能力。从威马汽车此前递表的招股书来看，2019年-2021年，威马汽车归母净利润分别亏损44.45亿元、50.84亿元以及82.05亿元，三年累计亏损人民币174亿元。

而且，在资本市场上迟迟无法上市的威马汽车不能通过发行股票募集资金来弥补其亏损，公司亏损又导致研发投入和再生产受限。这一系列原因导致了威马汽车两年未推出新车，甚至在去年年末和今年年初陷入工厂停产，欠薪等问题之中。

此外，威马汽车的产品也出现了许多问题。2020年10月，威马汽车陷入自燃事故的风波，品牌形象大为受损。近三年威马汽车的境地一直没有好转，特别是在2023年开始之后，威马资金链断裂，其不得不开启裁员，同时工厂也被迫停工。沈晖也一度成为老赖，今年8月威马汽车又遭60亿股权被冻结。

10月10日下午，威马汽车官方微博发布告知函称，上海市第三中级人民法院于2023年10月7日受理了威马汽车的预重整申请。

威马汽车在告知函中表示，近年来，因受疫情影响，资本市场不景气、原材料价格大幅波动及获取经营发展资金受挫等客观原因影响，威马陷入了经营困境。“但威马不会躺平，更不会倒下，希望通过调整企业战略，解决财务债务问题，获得投资人参与重构和发展等展开积极自救。”

威马汽车称，鉴于公司仍具有商业价值和挽救价值，治理结构尚完备，具有基本自主谈判能力，部分债权人也有重整意愿，上海市第三中级人民法院于2023年10月7日，受理了威马汽车的预重整申请。

正式回应破产传闻的同时，威马汽车创始人兼董事长沈晖的去向也成为关注焦点。此前，有报道称，沈晖借参加德国慕尼黑车展，随后转机直飞美国纽约，远走海外，留下高达近400亿元的投资和债务及被欠薪的威马员工。该报道称，有接近沈晖的人士透露，“今年春节后，沈晖便未在公司公开露面，其家人也于此前迁居美国”。今年9月10日，沈晖在微博发布消息称：“这周出差去了慕尼黑，然后纽约。好事多磨，静待花开。”对此，有网友调侃称：“又一个贾跃亭出现了？”

面对上述报道，威马汽车方面回应称：“网络上传闻的威马融资400亿等信息均为不实信息，多数报道混淆了融资金额与债权以及债务金额。相关融资及经营情况公司曾在招股书中公开披露。”

但对于沈晖的行踪，威马汽车方面的表述则较为模糊。《澄清公告》中称：“威马创始人沈晖于1991年赴美留学，在欧美多地工作和居住多年，近期工作重心以海外事项为主，因此不存在公司创始人跑路海外的情况。”

来源：浙商杂志官方微信公众号 记者 陈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