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中国社会科学文摘》2023年第5期P91—P92
作者：欧阳日辉 单位：中央财经大学中国互联网经济研究院，原题《数字经济的理论演进、内涵特征和发展规律》，摘自《广东社会科学》2023年1期，张天悦摘
数字经济的内涵在不断演进，经历了侧重互联网向重视多种数字技术的研发和应用，再到将数据作为关键生产要素的认识过程。随着数字技术应用范围不断扩大，数字经济被泛化为所有数字化经济活动，学术界研究的重点逐渐转移到平台经济、数字化转型，以及数字经济的增长、创新和治理等领域。但数字经济的经济属性与技术属性之间是相互交叉融合的，只强调其中某一方面，或者仅仅从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这个大划分来说，无法全面深刻准确理解数字经济的内涵。
数字经济是以数据要素为关键要素，以数字平台及其生态为主要载体，通过数字化和智能化实现高效连接，在物理世界和数字空间都可以创造价值的一种新的经济形态。这里从“互联、要素、融合、转型和创新”五个机制，划分数字经济的五个层次，构建数字经济概念和内涵的框架。
数字经济第一层是新基础设施层。新基础设施层是数据要素流通和数字技术应用的前提条件，数据要素为打造数字生态系统提供反馈循环能力，是数字社会的基石，发挥了促进和加强创新活动的基础作用。
数字经济第二层是新生产要素层。大数据成为数字经济的核心要素。数据流带动技术流、资金流、人才流，各种要素广泛高效聚集整合，为生产、流通、消费、服务行业的业务分析和高质量发展赋能。
数字经济第三层是新生态环境层。一是支撑数字基础设施与三次产业融合，促进一、二、三产业深度融合，上下游联动，营造应用场景和企业创新生态，消费互联网和产业互联网协同融合发展。二是技术创新形成新技术族群，技术集成推动数字技术集成创新。三是数字经济还是一连串的思维模式、行为习惯、制度和管理等软件系统的重大变革，形成经济系统的新运行机制。
数字经济第四层是新实体经济层。数字技术和数据要素双轮驱动三次产业数字化发展，出现新业态新模式。一方面，打破三次产业的严格区分，培育出生态普惠性的新型实体企业。另一方面，在商业模式上，从大规模、社会化生产向个性化、柔性化、定制化生产转型，增长动力由要素驱动、投资驱动向创新驱动、数据驱动转换，必将形成创造新价值的新实体经济。
数字经济第五层是新经济形态层。随着数字技术研发和应用催生更多新产业，培育出更多以实体企业为主体、打通产业链供应链的数字平台，进一步推动经济社会数字化发展并向智能化演进。新消费、新生产、新服务和新金融，构成了数字经济的创新图景。
可见，数字经济的五个层次构筑了“经济社会、物理世界、数字空间”融合的三重结构新框架，数字经济的本质是由技术创新引发的经济范式转换和价值创造能力提升。
根据数字经济五层次概念模型，本文借鉴技术—经济范式的理念，分析数字经济的本质特征。
本质特征一：智能互联是数字经济最显著的特征。通过连接数的倍增、市场规模的扩大和应用场景的拓展，市场主体运用技术和数据形成了新的经济形态。在智能互联的驱动下，产业结构将呈现以电子商务为核心的消费互联网和以无界制造为核心的产业互联网二元结构并逐步融合。
本质特征二：数据成为数字经济的关键生产要素。在数据、算法和算力的驱动下，实现线上线下全网全域全渠道、端到端的全链条、全流程、全场景的连接，打造丰富的人与机器无缝衔接的应用场景，数据自动流动和循环利用，推动技术创新、组织变革和动力变迁。
本质特征三：数字平台培育数字生态成为融合发展的载体。在数字平台上，人的行为方式、定价机制、匹配效率、赢利模式等发生了革命性变革，数字平台营造数字空间与物理世界互联互通的数字生态，平台、企业、用户、政府和其他参与者形成价值创造共同体。
本质特征四：数实融合促进工业经济向数字经济演进。数字化转型是传统经济适应技术创新的必经之路，由工业经济向数字经济发展的数字化过程中，技术与经济融合、新旧经济融合、三次产业融合将是长期的过程，也是数字经济的显著特征。
本质特征五：基于数字技术和数字平台不断催生全新的商业形态。随着数字经济的发展，技术和数据驱动产业数字化，新经济形态创造新价值，新价值创造驱动经济增长，产生完全不同的商业模式和形态。智能技术群是数字经济创新发展的基本驱动力，多种技术的集成和融合创新形成乘数效应。
本质特征六：新治理体系是数字经济健康发展的重要保障。数字经济新范式的演化和确立，既需要创新治理体系有效解决内在矛盾和外部制约因素，更需要建立一套规则和制度环境来促进数字技术扩散和数字平台生态健康发展，形成新经济自我强化的良性循环。
此外，数字经济发展规律主要体现在数字技术和经济形态两个层面。数字技术的典型特征是指数增长，在计算（Compute）、带宽（Bandwidth）、网络（Network）、数据（Data）和能耗（Energy）等方面分别有摩尔定律、吉尔德定律、梅特卡夫定律、“大数据定律”和库梅定律，合称为“CBNDE定律”。该定律实际上是经验法则，技术的变革和演进是复杂的。随着新技术的研发和集成，数字技术有可能出现新的发展规律。从经济形态来看，数字经济将有可能不再按照工业经济时代的三次产业进行划分，呈现场景化、平台化、生态化、数智化的发展规律。
可见，在数字技术和数据要素双轮驱动下，数字经济通过新基建产生规模经济效应、数据要素的倍增效应、新生产/新服务优化资源配置、新模式/新业态提高全要素生产率，促进经济发展的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成为未来主要经济形态。